但也正是這樣複雜的環境,導致這裡成為了一個極為敏感的地帶。
可以直白的說,但凡此地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引起不小的動蕩,特彆是涉及到多方租界邊界,雖然可能會因此成為三不管地帶,但是,也會更加敏感,甚至還有可能引發國際糾紛。
故而,一直以來此地治安良好,因為誰都不敢在如此敏感的地帶上輕舉妄動。
很顯然,陳專公館之地理位置的選擇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在這麼一個敏感地帶,陳專公館的保鏢們守衛起來可謂是更加省心。
省心?
盧興戈心中一動。
……
“隊長,陳文濤回上海了。”
盧興戈收到阿元的彙報,得知陳專的兒子、時任南京維新政府“外交部”總務司司長的陳文濤從南京回上海了。
他心中大喜。
陳文濤回上海,必然是為其父陳專回上海打前站的。
一天後。
民國二十八年二月十八日,大年三十。
陳專乘坐的火車抵達上海。
陳文濤帶著大批保鏢來火車站迎接。
隨後,在阿元等人的注視下,陳家父子在保鏢的簇擁下登上了車,徑直回了家。
……
就在陳專抵達上海大約一個鐘頭後,盧興戈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盧興戈大喜。
“通知所有弟兄在明天下午四時,準時在愚園路口的滄州飯店會合。”盧興戈沉聲說道。
廣慈醫院。
一等待產房。
程千帆握著白若蘭的手,“嚇壞我了。”
此時距離預產期還有小半個月。
就在下午,白若蘭突然肚子痛。
整個程家一頓雞飛狗跳,小程總親自開車送妻子來醫院待產。
醫生檢查後,卻發現隻是普通的陣痛,還未到分娩之日。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程千帆決定就讓妻子留在醫院,有醫生、護士、助產士、女傭、奶媽照顧著,這樣才能安心。
“年三十的卻在醫院陪著我。”白若蘭露出歉然之色。
“你在哪裡,哪裡就是家嘛。”程千帆說道。
他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妻子,“對了,明天晚上我要去陳專公館拜訪,可能回來的稍晚一些。”
“曉得了。”接過丈夫遞過來的蘋果,白若蘭咬了一口,甜在了心裡,輕點頭說道。
……
翌日。
大年初一。
盧興戈一大早就開始忙碌,他已經決定就在大年初一這一天動手。
作為此次刺殺行動的一線負責人,盧興戈有千頭萬緒,必須提前儘可能做好準備。
“我已經同林助理講好了。”提前趕到滄州飯店的盧興戈約見了刺殺組成員、軍統特工平鹿昌,吩咐說道,“你按照這個地址去取槍支彈藥。”
“明白。”平鹿昌點點頭。
“務必在下午四點前將槍支彈藥送到隔壁的203房間。”盧興戈再度叮囑說道。
“是!”平鹿昌領命而去。
平鹿昌剛剛離開沒多久,劉海山就秘密抵達了。
經過再三思索,盧興戈還是決定邀請劉海山加入此次行動。
或者更加確切的說,這是汪鉄牧的意思。
一方麵是因為劉海山本身武力不俗,另外就是,這麼重要的行動,這麼一個知情人並非自己人、卻能夠置身事外,這實在是太不令人放心了。
劉海山到達後,盧興戈先是再次向對方核實確認了陳專家裡地形、房間布局等信息,然後二人又商議決定了刺殺時間及具體行動路線。
他們的具體計劃是這樣的當天傍晚六、七點鐘左右,先解決掉陳家大門守衛,然後進入廚房,再從廚房通道進入客廳,找到陳專後,將其解決。
就在所有人都已經抵達滄州飯店,為晚上的行動做最後的準備的時候,負責去取武器的平鹿昌回來了。
“怎麼回事?”盧興戈臉色鐵青。
平鹿昌隻帶回來十四發子彈,還有五把短槍,問題是這五把短槍都生鏽了,能不能正常使用很難說。
“隊長,林助理家中沒人。”平鹿昌趕緊解釋說道。
原來,平鹿昌到了林助理的住處,敲門沒人應,喊人也沒人理會,而這也引起了附近巡邏的巡捕的注意,平鹿昌隻能離開。
沒拿到武器的平鹿昌,隻能去挖上海站此前埋藏待用的武器,哪成想保護不慎,槍支生鏽,子彈更是隻挖出來十四發。
聽了平鹿昌的解釋,盧興戈麵色無比陰沉,既生氣又無奈。
隻能將五把生鏽的短槍分給手下,然後從自己身上摸出兩個彈匣,卸出子彈,每人又多分了幾發子彈。
隨後,盧興戈將阿元喊過來耳語一番。
不一會的功夫,阿全拎著一個麻袋回來了。
“每個人拿一把,備用。”盧興戈指著麻袋裡的斧子、鋸子說道。
眾手下沒有說話,默默的上前挑選了斧子、鋸子。
……
“劉兄、誌浩,你二人負責放風、觀察敵情。”
“鹿昌、三萬,你二人負責接應、掩護。”
盧興戈說著,掃了一眼剩下的幾人,“阿元,阿義,還有品山,你們三個隨我進入陳公館行刺。”盧興戈沉聲說道。
聞聽此言,一直沉默的眾手下都是看了隊長一眼,眼神中有了光,且神情更加堅定。
“很好,現在大家分批從此地撤退,一個小時後我們在愚園路上的漁光村集合。”
“是!”
……
“狗漢奸。”阿元忍不住罵了句。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大年初一晚上的上海異常的寒冷。
軍統上海站眾特工都是凍得直哆嗦。
反觀陳專公館的門口,此時可謂是門庭若市,不斷的有車子停在門口,有人拎著大包小包禮物下來,然後又急匆匆離開。
看樣子都是來拜年的。
“襟聲。”盧興戈沉聲說道。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時間,“走,去酒吧。”
時間還早,還沒到動手的時機,他們這些人躲在這裡,雖然還算隱蔽,但是也不排除被人發現的可能性。
反倒是大搖大擺的去旁邊的酒吧,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
雨越下越大,程千帆看了一眼車外的暴雨,微微皺眉。
他擔心暴雨會影響到他回去陪伴妻子的時間。
“帆哥,你讓我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李浩按了下喇叭,提醒一個橫穿馬路的晚歸人,說道。
“是哪方麵的?”程千帆問道。
小程總在黑市上的軍火生意突然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一方麵是因為日本人那邊查的更加嚴格,久久商貿也不得不稍稍收斂一些,另外便是前段時間黑市上突然流入了一批槍支彈藥,直接影響到了小程總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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