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對於自己的親事,高斌之前隻帶了期待,壓根沒有想過旁的。
可是被九阿哥提醒著,他真的患得患失起來。
這世上的婚姻,有像他父母那樣相濡以沫的,也有像街坊鄰居那樣一天下來,雞飛狗跳,三吵六鬨的。
他帶了幾分恍惚,回到家裡。
他母親李氏見了不免擔心,跟丈夫道“是不是回禮太薄,九爺不高興了?”
李氏說起來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父親曾任福建督糧參政,隻是他沒得早,家道中落,所以十三歲就嫁給小兩歲的丈夫,夫妻相伴多年,生育三子兩女,從沒有紅過臉。
高衍中曉得九阿哥脾氣,搖頭道“不會,九爺不挑這個。”
父子之間,沒有什麼不能問的。
也是為了安妻子的心,高衍中就叫了高斌,當麵問道“怎麼了?是皇子府那邊有什麼事,還是九爺有其他吩咐?’”
高斌看了眼李氏,欲言又止模樣。
李氏越發以為是自己預備回禮的緣故,關心則亂,道“那怎麼辦?我們再重新送一份禮吧?”
關於這位阿哥爺的行事做派,內務府人家傳的沸沸揚揚的。
尤其是內務府職官今年得了“年賞”,並且還分了三六九等。
外頭不了解九阿哥的,就說他貪財,不顧皇子體麵,這是變法子討錢呢。
等到明年年敬的時候,大家怕是要搶著給足孝敬了。
高斌忙搖頭道“不是回禮的事,九爺看到餑餑挺高興的,還說福晉愛吃豆餡的黏餑餑,送的正好”
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轉述了九爺的話。
李氏這才放了心,道“是你姨母做媒,錯不了,她還能害咱們不成?早年咱們日子艱難時,可沒少得你姨母的濟。”
高衍中眯了眯眼。
九阿哥並不是愛管閒事的性子,能這樣提點高斌也是因為將其當成了自己人。
隻是一個皇宮裡長大的阿哥,怎麼會想到相親打聽上?
是福鬆阿哥的事。
還是額爾赫侍衛的事?
不管是哪一樁,都挺令人費心的。
高衍中倒是真聽進去了。
對於自己那位姨姐的心性,高衍中也有些了解。
姊妹之中最是要強,愛低頭看人的。
要是心壞也談不上,可是早年借錢的時候,確實跟現在態度不同。
這兩年來,開始還說些酸話,後來就來的少了。
隻是在高斌給九阿哥當了長隨後,她過來了一趟,話裡話外說的都是她的長子也成丁了,如今也閒著。
那個外甥是侗傲氣的,自詡有個四品佐領為大伯,文不成武不就,養成了公子哥兒的性子,不是個踏實的。
對於高家這門窮親戚,那外甥也是不屑一顧。
這也是為什麼正月裡九阿哥讓他舉薦人手時,他提了高斌之外,還提了自己妹妹家的外甥,而不是這位姨姐家的內甥。
高衍中心中懊惱不已。
自己之前居然沒有想過這些。
他就跟妻子道“九爺是好心,是該打聽打聽,姐夫脾氣不好,還愛鬨花花事兒,早年還對姨姐動過手,要不是被姨姐揍了兩頓,且消停不了,要是他兄弟也是這個做派,那這家風還真是要看看……”
李氏抿嘴,不吭聲了。
姐姐再親,也親不過兒子去。
先頭隻想著對方是佐領人家的格格,又是“親上加親”,那肯定錯不了。
現在,她也不保準了……
木。
皇子府中,正院書房。
九阿哥指著富慶送來的書,一副牙疼的表情,道“爺這位老師是不是忒儘職儘責了?大學士當著,多少國家大事操心不來,還能想著盯爺讀書?”
舒舒想了想,道“這應該是皇上器重馬大人的原因,以勤慎肅恭待上。”
否則的話,真對九阿哥這個學生不聞不問的,將康熙的話當成耳邊風,那康熙怎麼想?
九阿哥臉上帶了糾結,道“這樣說來,爺這《禮記》還得好好學,也不能拖太久,要不顯得老師不上心似的。”
舒舒點頭道“是啊,再說富侍衛說的也有道理,早學早了。”
“那學完這個,再指了下一本怎麼辦?”
九阿哥有些沒底氣,可憐巴巴地看著舒舒。
隻能說自作自受。
之前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不上心,能糊弄就糊弄。
現在讓人麻爪,要是按照皇父的標準,怕是都要過一遍。
舒舒道“沒事兒,四書五經中,《禮記》已經是大頭的,將近十萬字,比這個多的,就一本《左傳》,字數多了一倍,剩下都是越來越少的……”
九阿哥搖頭道“不是十萬字,《禮記》總共是三本書,是二十萬言,除了《禮記》這本,還有《周禮》跟《儀禮》呢!”
舒舒仔細想了想三本書,道“中間不少內容是重複的,並在一塊學,應該會簡單些,《禮記》四十六篇,《儀禮》十七篇,《周禮》六篇,加起來就是六十九篇,拆分下來,一個月四、五篇,一年多學完了,省得這樣拖拖拉拉的,老被禦前盯著。”
行事稍有不對的地方,就要被康熙當成是不通禮儀。
九阿哥聽了,舒服許多。
跟二十萬言這個數量比較起來,六十九篇聽起來就沒有那麼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