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司雪衣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臥室內,屋外有笛音傳了過來。
稍稍查看一番,他的傷勢已經全部恢複。
“又回到霜雷院了?”
司雪衣翻身下床,麵色變幻不定。
他並沒有沉浸在悲傷和痛苦之中,他開始回憶,回憶和月冰雲見麵後的每個細節。
“修羅王,九百年前就已經死了,不準冒充對方身份,本座這次饒你不死,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司雪衣輕聲念叨一句,眼中疑惑如雲霧散開,眸光變得清澈明亮。
“原來如此。”
司雪衣輕歎一聲,如釋重負的同時,又感到一陣陣悲涼。
他走出院外,不出意外,果然是白黎軒在吹笛。
“醒了?”
白黎軒放下竹笛,朝司雪衣走了過來,眼中帶著關切和一絲隱憂。
司雪衣情緒不高,點了點頭便在院中石桌前坐下。
他取出一壺酒,自斟自飲,神情變幻不定。
白黎軒在他對麵坐下,沉吟道:“煙緲聖君送你回來的,你那會傷的很重,很嚇人。”
司雪衣道:“無礙。”
沉默片刻後,司雪衣又道:“準備一下,三天後我們出宗,去找登上天來峰的方法,拿到紫雷聖火……就離開此地吧。”
白黎軒眼中閃過抹異色,道:“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千秋聖宴你不參加了?”
司雪衣麵露苦澀。
他想了想也沒有隱瞞,將望月殿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對方。
白黎軒聽完後,沉吟半響,道:“我琢磨著,首座可能也有無法言說的苦衷,她絕非無情之人。”
司雪衣道:“你都能懂的道理,我如何不知?我現在一點都沒有覺得委屈……”
說到此處,他停了下來,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司雪衣無奈道:“我隻是心疼她,明明想與我相見,可卻要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我還能哭,能宣泄出來,能大聲讓她來殺了我,她什麼都不能說。”
修羅王已經死了。
這是月冰雲在暗示他,不能暴露以前的身份。
即便在望月殿,也未必是安全的。
白黎軒好奇道:“誰有這麼大本事,能壓製住這位首座大人?”
司雪衣雙目閃過抹寒芒,淡淡道:“我大約知道是誰,但單純的武力壓製,是無法讓月當家服軟的,我了解她的性格,必然是有軟肋被對方捏住了。”
這可真是件讓人傷心的事。
司雪衣手指敲打著石桌,俊美的臉上閃過抹憂傷之色。
白黎軒道:“確定要走?不管這千秋聖宴了?”
司雪衣點了點頭。
半晌,他見白黎軒眼中仍有疑惑之色,平靜道:“如果相見不能相認,對她對我,都是件痛苦的事情。既如此,那就先離開此地吧,還是等解決了她心中煩擾,再回這聖院吧。”
曦洛!
司雪衣說到此處,麵色陰沉了下去,握著酒杯的手不斷用力。
而後嘭的一聲,酒杯硬生生碾成了齏粉。
這天下除了曦洛之外,司雪衣想不到還有任何一人,會壓製月冰雲和她相認。
九百年前他和曦洛被稱作人族絕代雙驕,誰也無法真正勝過對方。
九百年後,曦洛果然成了當世第一人。
她立下的不世之功,斬殺過的絕代強敵,讓神武帝國的封號越來越多。
司雪衣麵色變幻不定,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拿捏了月冰雲的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