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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江南雨季綿綿,難得有出晴的時候,
城鎮唯一的酒坊就是竹枝巷口處的王記酒坊,釀的是江南有名的杏花酒,卻彆有風味,可惜酒坊老板王大郎福薄,早幾年就去了。
如今酒坊就剩下孤兒寡母扶持,他的遺孀周氏倒是個能乾的,撐起了酒坊生意,打理得有聲有色的。
早上,來酒坊的人並不多,一黃衫女童坐在門口,折著紙,門裡傳來溫柔的女聲,“阿錦,彆在外頭坐久了,小心著涼。”
說話的是王記酒坊的當家周氏,
“好。”女童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將折好的紙,埋入酒坊門口的地裡,
若是有見識的人仔細看了,就知道這埋得地方也是特定的方位,按道法做的辟邪陣。
在尋常的辟邪陣上又做了些改動,不僅能避邪祟,也能做些安全防護。
誰讓這世界妖魔鬼怪還混跡人間呢,女童也就是錦榮嘖嘖一歎,靈氣充足,天地萬物,滋生的精靈鬼怪倒是多,太多了縱是有心的也管不了。
她此世投胎就成了王家女,王錦榮,名也未變。
小康之家,以酒坊為生,父母雙全,也是安樂無憂。
等到她五歲的時候,這世的父親去另一州縣送酒時倒黴遇上天災,沒了性命,屋漏偏逢連夜雨,酒坊又欠下彆人帳未還。披麻戴孝的周氏當時都已準備忍痛賣了酒坊,帶女兒回娘家去。
直到錦榮告訴她,酒缸靠著的牆角處裡埋著一個瓦罐,裡麵都是銀子。
錦榮也沒告訴周氏是爹的鬼魂掛念不下回來告訴她的,隻是換了個法子說是無意間發現的,鬼神之事雖多,但以她之年幼,若是與這種事沾邊,未免引人注意。
周氏一直很少過問酒坊賬目的事,也知道夫君不喜歡把錢存在銀莊。這錢不僅解了酒坊的燃眉之急,也能讓母女倆數年無憂,周氏是個持家有道,非但沒關酒坊,還親自當家,好在夫君在世前教過她釀酒的方子,硬是沒讓王家酒坊砸了招牌。
錦榮人小也做不了什麼,也就私下教訓了幾個想欺負孤兒寡母的潑皮無賴。
王家酒坊生意依舊興隆,除了平日買酒的人,還供應城裡的幾個大酒樓,家底也算得上豐厚。
一邊操持著王家酒坊的周氏也沒忘了女兒,雖遺憾沒能給亡夫留下香火,但即便夫君在世,兩夫婦也是愛極了女兒的,現在母女兩人相依為命,她更是疼愛不已,對女兒百依百順。
酒坊的生意自有雇傭夥計打理,周氏則是任由女兒玩,也不強求她學什麼,算帳還是女紅,心裡想著待錦榮長大了,招個上門女婿,不勞女兒操心忙碌。
對這一世的生活,錦榮是相當滿意的,唯一的遺憾就是王父的去世了,事事不能完美。
隻能說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難怪那麼多人追求長生了,活得越久,就是有仇有怨的人都死了。
長生,在另一種意義上,或許也是勝天半步。
錦榮都九歲了,周氏本是想著送女兒去學堂,但問了學堂的師傅,說是不收女學生。
周氏無奈,但錦榮卻是不在意的,經史子集,詩詞歌賦,都不知道學了幾世,信手拈來的東西,實在沒必要再學一回。難不成學這八股文章去考科舉。
雖不拘著錦榮玩耍,但也有囑咐幾句,比如不要和斜對麵那家燒雞店的老板娘親近。
那是半月前新搬來的住戶,姓胡,叫三娘,長相就是坊間三姑六婆碎嘴說的狐媚樣,開了一家燒雞店,聽說她前麵的丈夫年紀輕輕就死了,這都是周氏平日和街坊鄰居那裡聽來的。
什麼一個女人有本錢開店,怕不是害死她前夫得的家產,還有整天心思都是打扮,插花戴簪的,勾引了不少男人去她店裡,保準是個狐狸精。
說的更難聽的都有,周氏怕教壞小孩子,也沒在錦榮麵前說起,她眼瞧著那胡三娘的確不像什麼潔身自好的姑娘,這門對門的,離得又近避無可避的,甚至燒雞配酒,胡三娘還要從她家買些酒水。周氏也無法,隻好讓女兒平日玩的時候,不要到胡三娘的店裡去。
錦榮扮作小兒狀,乖巧地點頭,心裡嘀咕著,說是狐狸精也沒說錯。
胡三娘,可不就是隻真正的狐狸精。
也不見國之將亡,朝代更換的,妖孽卻喜歡跑到人間來了。
就簡單掛了胡記招牌的店麵,但在門口迎客的卻是個眉目間儘是風情,身段嫵媚動人的年輕女子,容貌也不負那些女人嫉妒紅了眼,見有客人上門,胡三娘嫣然笑道,“客官裡麵請,客官想吃點什麼”
吸引顧客的可不隻胡三娘的美貌,胡記的燒雞做的也是極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