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該看看,那些老東西看見我稍微假裝生氣了一下後是個什麼反應,如果是貓和老鼠的動畫片裡,他們都已經彎曲成拱橋狀了。”
“.你可能覺得自己跟上了時代,但貓和老鼠作為動畫對於年輕人來說也挺老的了。”守夜人吐槽一嘴,卻又隨之同意道。
“但我能夠理解你在說什麼,他們是政治家,政治家永遠在戰爭還未結束的時候就想到建設新的世界,就好比美國和蘇聯還未攻克柏林已經考慮如何在歐洲劃分勢力範圍。”
“是啊,他們已經滿懷信心,認為在龍族被徹底埋葬之後,他們便會掌握世界的權力。”昂熱說,眯起了眼睛。
“但戰爭隻是剛剛開始。”
“而我是軍人,我隻需要活到戰爭落幕。”
昂熱看著守夜人。
“朋友,在戰爭落幕之前我還需要你的支持。”
“朋友,你已經老得快要死掉了,為什麼還堅持?”
守夜人歎了口氣
“你知道的,何必再問?”
守夜人點點頭,“我知道啊,你是送葬人,所以你一直穿著黑色,袖子裡帶著折刀,一百年裡每一刻你都在想殺人,啊不,屠龍。你是那種很記仇的人,誰和你結下仇恨,成為你的敵人,就隻有死路一條。除非他們先殺了你。”
“我早就知道了,我們都認識多久了。”守夜人輕輕地說。
“如果可能的話,我應該同意你的邀請,不對,現在我也會同意你,因為老實說,如果這個世界有一個人能夠帶著混血種弄死那些爬行類,在那個叫做藤丸立香的小女孩出現前,我願意把所有籌碼壓在你身上。”
“賠率高嗎?”
“高,高的像是世界杯日本踢德國。”守夜人說了句爛話,又撓撓頭。
“但是.現在好像變了些什麼。”
“像你說的那樣,我也不喜歡校董會裡那幫財閥和政治家,出於利益考慮,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政治家本來就無所謂道德和底線。但他們想的仍舊是建設,建設全新的混血種時代並掌權。而你隻是要為龍族送葬……”
“我相信你說的,給你機會你一定會用核彈的蘑菇雲把龍族結束掉,火雨從天而降時,你會點燃一支雪茄倒上一杯香檳來祭奠你的老朋友們。你的人生就在等待那充滿行為藝術感的一瞬間,”守夜人低聲說。
“可是昂熱,那是以前的你。”
乒。
酒瓶被扔進了垃圾桶裡,麵不改色的昂熱扭頭,就像是沒聽清友人的話語一般自然地問。
“.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心裡最清楚。”守夜人不再逃避,而是直直地看著昂熱。
和校董會的老頭們不同,對於守夜人來說,即便昂熱真的在他麵前把黃金瞳點亮他也不會避開視線。這個世界總會有幾個怪咖,就像奧丁說的那樣,一個時代的天之驕子總會和其他的庸俗之輩們拉開難以理解的距離,當其他混血種還在和獅子和豹子比武,作為s級混血種的他們就要負責去把這個時代的龍王殺死。
守夜人的能力是戒律,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煉金術師,是輔助昂熱執掌卡塞爾學院的老人,年齡甚至超過了他。
而血統,也完全不亞於昂熱。
“為什麼要把籌碼全部放在你身上?我說過,就算是藤丸立香也有弱點,那個女孩再怎麼厲害也會有想要保護的人,但是你不需要,你就是一個瘋子,你的一切都是為了毀滅,毀滅龍族,毀滅仇人,甚至是.毀滅你自己。”
“你或許覺得自己還很輕鬆,你或許覺得自己還保持著理智,你覺得自己很成熟,隻是執著,但是朋友.當一個人把自己的一切賭在複仇這件事上的時候,他就和所謂的冷靜無緣了啊。”
“但是這是你的選擇,作為你的損友,我本來沒資格說什麼,如果你要決心跳下那毀滅的終焉,在世界的黎明到來前閉上眼睛,那我也隻能夠祝福你給你灑兩朵白玫瑰,或者.我是說可能,也許,大概,我會在必要的時候陪你一起跳下去,當個帥氣結束自己人生的型男。”
“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你沒有弱點的情況下啊,昂熱。”
“回答我,昂熱,為什麼你會這麼生氣,不要用演技來撒謊,被校董會陷害的事情還少嗎,為什麼唯獨這一次你要這麼大反應?”
“告訴我,昂熱。”
守夜人直勾勾地看著昂熱。
——你在害怕嗎?
“.”
鐵灰色的天空將光線都染上一層塵霾的陰影,男人的影子模糊而遙遠,而麵前和自己對視的眼睛仿佛也隨著耳鳴的聲音不斷拉長,扭曲變形。
昂熱抿了抿嘴,忽然笑了出來。
“噗!呼哈哈哈哈哈——”
“嘿老朋友,你說話現在是這個調調嗎?聽著像是我們的富山雅史教授,你輔修心理學了?而且彆說我,來說說你,那你在想什麼呢?那麼多年來你為什麼還留在卡塞爾學院?彆跟我說你是在這裡喝著啤酒養老。”
窗外的雷還在轟鳴,白色的雷晝閃爍。老人保持著嘴角的淺笑,但臉在雷的帷幕下,顯得如病患般發白。
守夜人抿了抿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聲歎息。
“不告訴你……我不想編個謊言。”
昂熱笑:“你會那麼誠實?你以前總對女人花言巧語。”
“可你並不是個女人,所以我不能騙你。”
“你好像是個不說冷笑話就會死的人似的。”昂熱終於還是回頭了,他拿起自己帶來的雨傘就要出門。
雖然他已經實現了此行的目的,但走的時候卻顯得那麼突兀。
“喂,昂熱。”守夜人在他背後說。
昂熱站住了,沒說話也沒回頭。
“那什麼——.唉,該死的,我是你兄弟又不是你老婆這種話不該我來說,但是.”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吧?”
“.”
閃電如枯萎的枝丫從天空蔓延到卡塞爾,陣陣翻滾的怒雷中,昂熱漆黑的西服也被染上了煞白,老人敲了敲傘,好似沉穩地笑著。
“.嗯。”
“.你說是就是吧。”守夜人不再勸誡,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更知道昂熱這個老頑固到死都不會承認自己的事情。
所以他也隻能夠旁敲側擊了,從那個源頭開始——
“你那個心心念念的小鬼現在還在卡塞爾嗎?”守夜人扯著嗓子喊。
“不,放假了。”似乎是提到了自己想聽的話題,昂熱臉上的曲線也終於柔和了一絲,隨口說。“等這個學期吧。”
“你會見到她的。”
昂熱走了,這個鐘樓歸於沉寂。
弗拉梅爾輕輕地歎息,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友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會那麼相信一個小年輕能夠代替自己成為世界的未來。
更糟糕的是.
那個曾經完美的死神,此時也已經有了弱點。
“唉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啊”老人看著鐘樓外老人的背影,他的手卻隱蔽地在自己一直坐著的沙發下開始摸索。
然後,一道厚實的黑影被他掏出。
老人拂去那書籍上的灰塵,如同撫摸情人一般撫摸著那本書上麵的文字。
那本書沉重無比,卻又珍貴無比。
這裡麵記載的,是人類智慧的花火。
也是最後的希望。
ps:昂熱在原作裡是幾乎完美的角色,除了他的戰績以外,基本上都是完美的。
但————
我不這麼認為。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當一個人要為了複仇而活,這個人就已經不再可以說得上徹底明白且徹底冷靜。
用綠巨人的台詞來說——他一直在憤怒著。
但當憤怒冷卻了下來,他還會是那個“完美”的人嗎?
那麼,如何讓憤怒永遠無法冷卻呢?
其實原作中很多地方給了提示,但是讀者的年紀啊等各種問題,去看的時候可能不會在意。
昂熱其實是相當“功利”的,親口承認過所有人都隻是複仇的道具。
但,這句話對應著他的所作所為,又都是“矛盾”的。
我不知道江南最後給校長安排的劇情是什麼樣的,但我覺得要走happyend的線索已經在原作中給出來了。
區彆在於有沒有人刺激他。
好了不說了,再說就劇透了,所以提示給到這。
今天還是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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