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見支屈六神氣不對,又倒抽了一口冷氣,上前俯首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臉色蠟黃——彆是撞著了什麼邪魔吧?”
“崔二小姐,我是被閻粹抓捕來,受儘了屈辱,對他恨之入骨的胡人奴隸,我現在沒什麼。”
支屈六瘟頭瘟腦轉首神情恍惚地望著房門大開處跳動的燭光,許久方顫著聲氣道“我隻是頭疼,興許在後頭冒了風……”
櫻桃審視著他的顏色,越看越覺得不對,說道“我跟隨我們大公子這麼多年,什麼病沒見過?你像是走了魂似的,再不然就是受了驚嚇——”
正說著,蔣媛莎急插話進來說道“跟他廢什麼話,不如我們直接一劍了結了他乾脆……”
“不要,不要啊,各位姑奶奶,我知道你們要除閻粹,也是他們‘殺胡世家’的死對頭,”支屈六急急呼叫乞求。
“我正是他們擄掠來的受害胡人,我們同仇敵愾,我巴不得你們殺了閻粹啊,我們是一路人,你們為何要殺我,這不應該,真的不應該啊!”
“這明顯是個胡族,因是受儘了閻粹他們的虐待屈辱,我們不如留他一命,收服為我所用,押著他,趕快走了!”
櫻桃不敢繼續耽擱,果斷下定了決心,招呼一聲,首先第一個打頭,邁步就往大院外走。
……
崔府弘毅館中的案子很快早已轟動了清河,人們說什麼的都有。
有的說建威將軍閻粹有“瘋迷症”,犯了病,自己想不開上了吊繩;
有的說是撞了邪祟,吊死鬼尋替身尋到了他;
有的說是前世造孽今生還報,被冤魂索了命去的。
自然,也有的說閻粹的死因不明,另有原委的。
茶樓酒肆一時間眾說紛紜,石寒等人自是都不大理會。
隻聽說司馬騰已經氣急敗壞,遣出了手中所有人馬緊急追查此案。
並且清河內史韓密業已親赴東武城,會同縣衙讞理,待官府那邊鋪擺停當,石寒召奐的四百多人特勤組也已悄悄抵達降臨了。
東武城縣城外,明月高掛,重重的院落房頂之中萬籟俱寂,偶爾響起幾聲狗叫。
一處離臨水碼頭不遠的院落中,雖然已是深夜,但正廳中仍透出一點燈光。
“此處,便是那崔家塢堡,距離東武城西牆五十步,離我們住的這處院子有三、四裡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