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棺!
於心鶴沉眼看著我,似乎感覺我真不虧,也嗤笑一聲,驅著肥遺離開。
“我跟你一塊去。”穀見明卻突然一縱身,躍在肥遺蛇身上。
沉眼看著我“源生之毒確實無解,但我能以巫術壓製一下,可家主不能耽擱太久。”
“阿弟!”穀逢春卻臉色聚變,直接跑了過來“你不能去。”
“阿姐,這是家主,她不能死!”穀見明低頭看著她,低笑道“有家主在,我不會有事的。”
穀逢春好像有些失落,沉眼看了看我,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單手在胸口拍了一下,然後直接轉身進洞去了。
我朝穀見明點了點頭,輕笑道“走吧。”
穀見明詫異的抬頭看著我。
那雙眼睛反複轉了一下,跟著嗤笑道“家主好心計。”
他原本隻是“嗤嗤”的低笑,慢慢的卻越笑越開心,開始哈哈大笑。
不知道他被我算計了,為什麼還這麼開心。
我隻摸了摸肥遺的翅,讓它騰空而起。
於心鶴生怕穀見明掉下去了,扶著他靠著肥遺的翅膀坐好。
可他依舊在笑,搞得於心鶴有點發毛。
扯了扯我道“怎麼回事?這笑什麼?你有什麼心機?”
我隻是朝於心鶴搖了搖頭,任由穀見明笑。
彆說穀家沒什麼人了,連巴山都沒多少人了。
如果我強行要離開,就算沒有何壽、於心鶴的幫忙,有這頭黑發,也就夠了。
所以我想離開,他們留不住。
穀見明他們,又不能讓我真的死了。
隻要我的真的強硬的要離開,他們總會想辦法保住我的命。
我是真的在逼他們,交出源生之毒的解藥。
穀見明嗬嗬的笑了一會,似乎風太大,嗆到了風,慢慢的咳了兩聲。
肥遺上的風雖然大,可我看穀見明那樣子,似乎並不是隻有那天巫術反噬的時候受了傷,明顯有很重的內傷。
看穀逢春緊張的樣子,怕是還會危及性命。
乾脆也和他一樣,抱著肥遺的翅坐下來,看著穀見明道“你還有舊傷?”
“我活不長了。”穀見明臉上的笑,好像怎麼也收不住。
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我,咧嘴直笑“能在死前,知道家主,並不像當初那位巫神一樣單純,有心機、有想法、有謀劃,我很高興。”
“彆亂吹。”我看著他那樣子,皺了皺眉“為什麼活不長?”
穀見明嗬嗬的低笑,坐在肥遺身上,還將兩條短腿晃蕩晃蕩的。
好像說一件很開心的事情“我活了多少年了,我都不記得了。反正我一直都這麼大,年紀對我而言根本沒什麼意義。”
“巴山春去冬來,我看著一任又一任的少主因為各種原因死去,連祭司都換了一屆又一屆,隻有我和家主永遠在。”穀見明慢慢將手伸開。
就那樣坐在肥遺上,看著腳下的巴山,慢慢扯開衣服“巫神不在,巴山的巫術好像受到了禁錮,怎麼也通不了靈。所以家主,才會在我六歲的時候,給我斷筋絕骨,讓我借童身通靈。”
那衣服下麵,是一具慘不忍睹的身體。
我不敢看,也不想看。
微微垂頭,看到的卻是腳下的一座座山峰一閃而過。
肥遺真的飛起來,很快的。
“很醜吧。”穀見明將衣服隨意放開,然後站起來“其實我也想長大,想嘗嘗普通人的情感。比如你和蛇君,站在雨中對麵大笑,那是怎麼樣的感覺。”
“前任巫神站在蛇窟絕壁,俯首下望那條魔蛇的時候,又是怎麼想的。”穀見明臉上的神色慢慢變得像成年人“可這世界所有,得到與失去,永遠是均衡的。”
“斷筋絕骨,能保持我的巫力不退,卻總有些壞處。就算沒有,像家主那樣強大,也依舊會有身死的一天。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其實我活得也夠久了。”穀見明小小的身體站在肥遺上,慢慢展開了雙臂。
我心頭有些發酸,卻也知道,他確實活得夠長了。
“可彆掉下去了。”於心鶴看得有點擔心,拍了拍我肩膀“你雖說是家主,可你說不上話。到時他死了,我們於家可擔不起責任。”
“他現在不會想死的。”我朝於心鶴笑了笑。
巴山的事情還沒解決,穀見明還有責任,他活了這麼多年,都是為了巴山。
在事情沒有看到希望前,他不會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