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魏伊人,隻能是一彆兩寬。
或許再無歡喜。
魏伊人等的就是這句話,他一說完,抬手立馬讓人將筆墨端來了。
魏伊人盼了許久了,終是等到這一刻了。
隻是,她麵上始終是不顯山露水的,甚至端著茶杯悠閒的品茶。
永安侯拿著筆的手說不上為什麼抖的厲害。
鄭婉淚眼婆娑的看著永安侯,若是,若是永安侯後悔了,她該如何自處?“二弟?”她顫聲喚著,希望能讓永安侯憐惜。
“慢著。”突然一個少年,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
身上穿著的靴子,沾了不少泥土,可見一路風塵。
“三弟。”永安侯驚訝喊了一聲,原本在太學的鄭派怎麼會突然回來?現在又不是假期。
魏伊人也詫異的將茶杯放下,他怎麼回來了?
鄭派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揚手打翻了永安侯的跟前的筆墨,墨汁濺了鄭婉一身。
鄭婉驚呼一聲,利索的跳了起來。
鄭派沒有看鄭婉,隻是緊皺眉頭不悅的打量著永安侯,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長開了,聲音變粗,身量也高的很,他背對著魏伊人,聲音裡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嫂嫂為侯府當牛做馬五年,如今兄長要過河拆橋,將嫂嫂攆出府去?”
他今個有事告假回家,老遠就聽見一聲巨響,等著回來才發現院子外頭有衙門的人,入了院子下頭人說了個大概,才知道兄嫂竟在鬨和離。
“三弟你誤會了。”鄭婉站定心神,嬌柔開口。
“閉嘴,我與兄長說話,何有你插嘴的份?”鄭派冷冷的斜了鄭婉一眼。
五年未見,侯府最次子,已然高大,鄭婉竟被這眼神嚇的不敢再言語。
“派哥兒,誰許你這麼同阿姐說話的?”永安侯不悅的護著鄭婉。
鄭派深吸了一口氣,一入院子聽的兄嫂要和離,就已經覺得心裡難受的厲害,再一進門看看這倆人穿的衣裳,一瞬間就覺得氣血上湧。
少年本就氣性大,若非強壓著心緒,這會兒個便將這倆人的衣裳給剝了下來。
鄭派狠狠的剜了永安侯一眼,而後轉身撲通一聲跪在魏伊人跟前,“嫂嫂受委屈了。”
委屈兩個字,讓魏伊人的眼眶瞬間紅了。
侯府不儘都是白眼狼,她苦心供著小叔子念書,到底還是有人念著自己的好。魏伊人伸手去扶鄭派,“三弟起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與你兄長破鏡難圓,再難成雙。”可是感動歸感動,她也隨即表明立場,不想讓鄭派破了自己的局。
永安侯哼了一聲,“是她要與我和離。”
鄭派沒有理永安侯,也沒隨魏伊人的手起身,半大的少年雙眼含淚,“嫂嫂,因朝堂原因,女子立世何等艱難,讓嫂嫂受苦,我如何能安?”
先帝離世後,太後把持朝政,朝中多有怨氣。而今聖上親政,朝堂之人多對女子有避諱。
魏伊人離開侯府,又無親人可依。
“話是如此說,可是再如何總好過在侯府強。”縱知鄭派心善,可是要與她過日子的人是永安侯,他倆過不下去了,旁人再好有什麼?倒不如,將難聽的話說出來。
趕緊和離才是要緊的。
聽著魏伊人如此堅決,鄭派還沒來得及繼續勸,外頭的人再次稟報,衙門的人要去查鄭婉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