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歸途[綜]!
雲瑤謝過王嬸,王嬸深深地歎了口氣,抓著雲瑤的手,語重心長地道“慧娘,嬸子隻有一句話,一定要冷靜,要為明軒多想一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事已至此,他們隻是普通老百姓,也就在華丹縣有點小錢,衣食無憂,要與裴家甚至權貴相抗衡,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王嬸,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但是我會弄清楚我哥的死亡到底是不是意外,若是人為,這個仇我不能不報。”雲瑤再次謝過王嬸。
一陣風吹過,把院子裡幾棵樹僅有的幾片樹葉吹走了。
王嬸拍了拍雲瑤的手,然後搖頭歎息回去了,雲瑤站了一會,這才回轉回屋。
雲瑤沒讓文明軒在夜裡多待,不到亥時就讓他回屋睡覺去了,她獨自一人在靈堂守著,把她現在所知的情況在腦子裡分析一下。
她分析的情況是裴謙到國子監讀書之後,邂逅了齊國公府的小姐,對那千金小姐一見鐘情,發覺文慧娘這個糟糠妻是個絆腳石,傳信回華丹縣,讓裴老太太想法毀了文慧娘的名聲,這樣他們休棄文慧娘就不會受世人唾棄,畢竟他們站在道德輿論的製高點。
或許是對於文慧娘而言,這些事情太重要了,尤其是裴謙,雲瑤融合她的記憶之後,對裴謙接到消息跑回華丹縣來文家見她的那一幕格外地記憶猶新,裴謙那沉痛的表情不像是弄虛作假,他似乎是真不知情,若不是他所為,那就隻是裴老太太所為,但是裴老太太怎麼肯定她兒子一定會攀上貴女?裴謙現在隻是一個解元而已,在大魏這個皇朝,每三年一次科舉,全天下這麼多州郡,這麼多解元,誰知道誰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
王全默默地走進了靈堂,跟著跪在了雲瑤旁邊的蒲團上,伸手把麵前的冥紙丟入火盆,火光沸騰起來,瞬間閃亮,轉瞬又暗下去。
“小姐,你有什麼打算?”王全這會已經知道裴家的事情,畢竟同住在華丹縣,且裴家現在住的宅子離文家不過就是兩條街那麼遠,趙婆子大放厥詞的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世人都不是傻子,尤其是文家這附近的幾條街,街坊鄰居都是相處了一二十年,在裴謙剛休棄文慧娘那會,世人還站在裴家這邊,覺得文慧娘真的是腦子進水了竟然會紅杏出牆。現在嘛,大家暗地裡討論,定然是裴家攀上高枝了,使了齷齪的手段休棄了文慧娘。當然世人都欺善怕惡,這事又是文慧娘之事在前,裴謙重新定親在後,已經失了先機,可惜文家女,白白供養了夫君考中解元,轉身就把她拋棄了,這以後結親啊,看來還是要謹慎,小心成為某些貧窮書生的墊腳石。
門外寒風呼嘯而過,靈堂內冥紙燒過之後留下的氣味很濃,煙霧繚繞,白幡白布隨風飄蕩,雲瑤抬頭看了一眼麵前兩口棺材。
“王叔,這事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裴家算計我,毀了我的名聲,我會討回這個公道。”雲瑤低下頭又往火盆裡放了一摞冥紙,聲音平穩地道“還有大哥的意外,若真是意外,我無話可說,若是人為,這個公道我也要討回來。”
沒聽到王全的聲音,半響才聽到他的哽咽聲音,“可是怎麼查?那田大壯就是個混不吝的,前腳找他,後腳隻怕就把這事宣揚出去了。還有大爺那裡,落靈崖那邊一向有匪徒出沒,隻是不成氣候,官府才不追究,我們能拿那些匪徒怎麼辦?”
雲瑤依舊平靜地道“王叔彆著急,一切的源頭都是從我開始,那就從裴家開始,田大壯那不好撬開口,裴老太太身邊的趙婆子、王婆子一心鑽到錢眼裡去了,拿錢定能撬開她們的口,若是無法用錢,那麼就拿命來吧。”
一主一仆兩人商議,打算等明日出靈之後,就開始從裴家下手查探。至於齊國公府,雲瑤覺得齊國公府與她沒有乾係,她現在沒有渠道去了解大魏的這些權貴,何況算計她的人是裴老太太或裴謙,那位千金貴女隻要不妨礙她,她並不會針對她。
翌日,文家出殯,左鄰右舍都來相送,總算讓這支送葬隊伍不是隻有那麼寥寥幾人,從華丹縣城到郊外的嶺山,一路風雨走了快一個多時辰,終於在風水大師相看的下葬吉時之前到達。
今日天氣不算不好,也不壞,畢竟這段時間時常都是寒風和寒雨交加,裴老太太坐在窗前,看著窗戶外的雨滴出神。
一身粗布麻衣的王婆子打著黝黑的雨傘從外麵回來,她把黑傘放置在牆角,雨水順著傘柄往下流,很快地上便是一灘小水窪。
“老太太,我回來。”王婆子規規矩矩地站在裴老太太身後,她飛快地看了一眼裴老太太,然後低下頭默不作聲。
裴老太太終於出聲,啞著嗓子問道“文家老爺今日出殯麼?”
“是,老婆子在城門口看到送葬隊伍出城的。”王婆子抬起頭帶著幾分擔心道“老太太,您這是生病了麼?我這就去叫大夫。”
王婆子的動作被裴老太太擺手阻止了,她咳嗽了一聲,道“不用了,煮點薑糖水驅驅寒氣就好了。”
王婆子又馬上轉身出門去廚房吩咐廚娘準備薑湯,走到門口,似乎聽到裡麵老太太的聲音“我所做的一切我兒都不知情,老天爺要怪就怪在我身上,彆算在我兒身上。”她是為了兒子好,有了齊國公府那樣的嶽家,以後兒子在官場上的路就會順遂許多,不會再像他們以前那般吃苦受累。至於欠文家的債,她來生做牛做馬償還。
待王婆子和趙婆子一並回來,裴老太太已經進了佛堂念佛來著了。
趙婆子拍了拍王婆子的手,一張皺眉橫生的臉孔笑開了花“老姐姐,以後發達了可千萬彆忘了妹妹我哦。”
趙婆子隻知道那夜所謂的抓奸是裴老太太這個族姐一力主張的,但是她可是知道這王婆子與裴老太太幾個月前就有貓膩了。
王婆子木然地看了趙婆子一眼,轉身就走了。
京城,齊國公府,一處精美的院子裡,一個年方二八年華的女子愜意地靠在暖榻上麵,她麵前一個丫鬟正拿著她的手為她美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