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女子望著雨簾出神發呆,片刻後她醒過神來,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老天爺既然讓她重活一回,她定然不會重蹈覆轍,不會再給那些男人傷害她的機會,這次她選擇了一個對妻子始終如一的好男人。
一個白白胖胖的嬤嬤跑了進來,她是這年輕女子的奶嬤嬤,把她當著親生女兒疼愛,她的一應事情她都會照辦。
“小姐,放心。那文家定然沒有翻身的機會。”宋嬤嬤眯著眼,她親自吩咐的事情,如何會出現差錯?那文家就剩下一個風評不好的被休棄的女人和一個七歲稚童,他們有什麼能力起複?
楊千柔眼神一凜,恰好丫鬟把指甲做好了,她晃動著手指頭看了看,非常漂亮的紅色,沾上細小的花鈿,她滿意極了,揮退丫鬟,才與自己的奶嬤嬤說起話來,把華丹縣那邊的事情完完全全了解了一遍之後,覺得沒有什麼疏漏,這才放心。
楊千柔和宋嬤嬤是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大戶人家哪家沒有一點齷齪之事,那文老爺和文天華若是不追根究底,她們哪會傷他們性命?說來說去都是他們不識時務,既然文慧娘已經被休棄回娘家,老老實實呆在文家不好麼?
嶺山這邊,文老爺和文天華已經下葬,抬棺材的八人拿著工錢離開了,風水大師也隨之離去,送葬的街坊鄰居並沒有到嶺山來,他們隻是送到了城門口,墳地就剩下雲瑤幾人。
冬天的雨不會像夏天那麼狂暴,淅淅瀝瀝地下著,侵入身體內,一股冷寒。
待雲瑤一行人回到文家,已經是未時過後,李廚娘和另外一個張婆子換了一身乾爽的衣服趕緊進廚房做飯,王全他們也趕緊下去換掉身上的濕衣服。
文慧娘出嫁前的閨房,雲瑤來這兩日時間,這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丫鬟錢荷花進來拿起地上換下來的濕衣服,打算等雨停了,就打水洗衣服。
文慧娘有兩個丫鬟,一個是錢荷花,她年紀才十六歲,所以一直沒有婚配,另外一個孫春花,因為比錢荷花年長兩歲,去年就已配婚,嫁給了裴家一個小廝,出嫁從夫,孫春花也不可能拋棄丈夫跟著文慧娘回文家。
荷花看了一眼小姐,低頭咬唇想說什麼,雲瑤看了她一眼,荷花方才說道“小姐,早上出殯的時候,我看到王婆子了,她打著傘就在城門口二十米遠的那方柱子後麵,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雲瑤點頭“荷花,不用擔心,我會讓裴家還我公道。”
荷花含淚點頭,然後開始收拾起屋子來,不一會李廚娘和張婆子做好飯,大家才吃到這頓遲來的午飯。
黃昏左右,王全來叫雲瑤,說他們已經控製住田大壯,現在田大壯就關在鑼鍋巷最深處的那家破敗的宅院裡。
在華丹縣這麼多年,市井當中,王全認識不少人,稍微使點小錢就能把田大壯捆來,何況華丹縣所有人都知道田大壯與文家的淵源,文家要找田大壯,這也是師出有名。
雲瑤放下手上的曆史書,這一個時辰來,她把這本曆史書堪堪翻完,基本上對這片時空的曆史有所了解了。
這會雨停了,但是天色暗了。
王全帶著雲瑤並未坐馬車,就從文家後門出去,走過一條巷子,就來到了鑼鍋巷,王全與那些地痞流氓交涉一番,地痞流氓拿著錢就走了,雲瑤從暗處走出來,兩人走進隻點了一個火把的破敗的宅院。
田大壯看到雲瑤和王全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而且他臉上並無害怕之色,“嘿嘿,太太要找小的何必這麼麻煩,隻讓人通知一聲,小的立馬屁顛屁顛地主動送上門。”
雲瑤甩手就是一拳揍在田大壯的臉上,翻手就是一枚黑色的藥丸,趁著田大壯張嘴之際,丟入他的嘴裡,丸藥入口即化,田大壯察覺時,隻覺得喉嚨裡滑下一股清涼,他正疑惑,下一刻從內腹開始,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襲來,痛得他蜷縮在地上,還不住地拿頭搶地。
王全有點詫異,問“小姐,你喂他吃了什麼?毒藥?”
“百轉斷腸丹。”雲瑤勾唇冷笑“立時見效,兩個時辰之後不服解藥,當即斷腸而死。”
田大壯已經被疼得沒有力氣說話了,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襲來,眼眶都被自己的眼淚遮蓋,趁著這次稍微緩解的疼痛,他忙求饒“太太,饒命。是老太太讓小的做的,與小的不相乾,是老太太說她不喜歡你這個兒媳婦,說你出自商戶,配不上老爺。”
這在雲瑤的意料之中,她隨即問道“王婆子和趙婆子兩人誰知情?”若是趙婆子的話,還相對麻煩一些,因為趙婆子這人無兒無女,沒有牽掛,但是王婆子不一樣,她有兒有女,家庭美滿,抓了她兒子,她定然會就範。
田大壯疼得沒有一絲抵抗力了,扯著嗓子喊叫“是王婆子找小的的,我不知道趙婆子是不是知情。”
所以說當初文老爺的手段還是溫和了點,他當時也用了威脅的手段,又不敢把田大壯打死了,隻是皮肉之痛,田大壯並不懼怕,但是毒藥,他可就扛不住了。
“求太太饒命。”破敗的屋子裡儘是田大壯的哀嚎之聲,雲瑤翻手又是一粒白色的藥丸,他迫不及待地吞了下去。
雲瑤揚了揚眉“暫時緩解毒性,每五日一丸,否則你就等著腸穿肚爛而亡。”
王全沉著臉,此時看到雲瑤這麼輕易就撬開了田大壯的嘴,他也是深刻地反省,當初他與老爺的手段還是太溫和了,結果導致最後事情變得更糟糕。
“王叔,提上他,回家寫一個口供,讓他簽字畫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