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羅家五小姐也在寺中嗎?怎麼沒有看到?”
“也是,羅大小姐、羅四小姐、孟大小姐都見著人了,就差羅五小姐,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看到,這養在深閨養得也太深了吧?”
四位皇子在潭拓寺慢慢地轉悠,來到了寶殿,這會隻有寥寥幾個香客在上香拜佛,羅初嵐和孟林書覺得今天做了不少事情,便打算回廂房休息。看到四位皇子,兩人便站定原地,朝四位皇子福身行禮。
大皇子四人虛抬手臂“兩位小姐不必多禮。”
四人上前幾步。
“四小姐,孟小姐這是要回房了嗎?”三皇子當先開口,他的目光原本是先落在孟林書身上的,上午時,三皇子和四皇子與孟林書有過一場愉快的會麵交談,但此刻他的目光不知不覺地落在了羅初嵐身上。
四皇子年紀尚小,他純粹是覺得孟林書這人人美心善,值得結交。
羅初嵐微微抿唇,帶著澹澹的笑容,說道“臣女和表姐確實是打算回廂房。”
孟林書臉上掛著溫和恰到好處的微笑,在表妹開口了,她就沒有開口說話,她的目光慢慢地掠過四位皇子,大皇子已經有了正妃,所以他不作考慮,三皇子四皇子是失敗者,也不做考慮,那就隻有二皇子可以考慮一下,他可是下一任皇帝,就算她不能嫁給二皇子做二皇子妃,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於她而言,也是不錯的。
宿主,如果你有想嫁皇子的野心,沒關係,本係統是你最好的助手。聲望係統管家及時發聲提醒,它雖然隻需要生靈的好感值,不負責宿主的婚姻,但如果宿主有要求,它也可以幫助。
孟林書微笑的眼眸閃了閃,嫁二皇子啊,她還得考慮一下。
而羅初嵐的係統也在為自己的宿主做規劃,羅初嵐是要攻略所有有價值的男性,鑒於這是封建時代,她不可能不成親,所以她肯定會在所有攻略的男性當中挑選一個合適的男子成親,而且是作為正妻,所以她這庶女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皇子為正妻,那麼皇子就不是她的第一位選擇。
除非,他是坐在龍椅上的皇帝!但就算他是未來的皇帝,在他成為皇帝之前,她也不可能給任何人做妾。
很快,時間就過了未時,快到申時了,景元帝要回宮了。
羅初蔓從法顯大師院子出來,腳步輕快,她的雙手摩挲著衣袖裡的玉佩,皇帝說話算話,果真給了她賞賜,這塊玉佩雖然不算價值連城,但好歹也值個一兩千兩銀子,哎喲,她賺到了,不過是陪皇帝聊了聊天,就賺到了兩千兩,這買賣劃算!
回到廂房,把房門一關,一直提著心的采楓和采雙終於鬆了口氣,看著喜滋滋的姑娘,她們臉上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羅初蔓把皇帝賞賜的玉佩藏好,然後挽起袖子,繼續她那還沒有做完的製竹笛大事,這玩意果然不是那麼好做的,幸好上午她又做成功了一支竹笛,如果後麵還是失敗,她也無能為力,那就隻好不送老爹和兄長咯。
宮鬥係統及時提醒羅初雲,羅初蔓已經回到廂房了,而景元帝準備打道回宮了。
羅初雲思考了片刻,果斷來到寺門前,就見到羅初嵐、孟林書與四位皇子一道出來,三姐妹彙合之後,不到半刻鐘,景元帝在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的相送下,也從寺內出來了。
三皇子、四皇子先一步跳上馬車,景元帝在兒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大皇子、二皇子這才緊跟著跳上了馬車,身著黑衣的玄衣衛們各就各位,一隊車馬很快駛離。
而羅初雲已經在謀劃著回府的事情,不過是她主動提出來拜佛散心,自然不能由她再來提回去的事情,所以必須等府裡祖母或父親使人來接。
跟隨著來潭拓寺的宣平侯府侍衛很快把皇帝駕臨潭拓寺的事情傳回來侯府,羅邦在知道之後,那是登時就猶如驚雷一般,當即就安排管家第二日到潭拓寺來接三個女兒和外甥女回府的事情。
現下宣平侯府和信國公府的婚事取消了,也就是四月二十二日的婚禮沒有了,現在京城整個上層都在議論這件事情,羅邦原本心情特彆不好,但在知道皇帝駕臨潭拓寺,且還特意召見了自己的五女,羅邦就顧不得京城的流言蜚語,改為擔心自家閨女會不會惹怒龍顏?
回到侯府,羅初雲就沉靜下來,開始謀劃下一次遇見皇帝的機會,她知道皇帝雖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宮中,但每隔幾天其實他會出宮散心,那麼這就是她的機會。
羅初嵐回到府裡之後,也沉靜下來了,開始一步一步謀劃著讓自己變美,她現在擁有的好感值足夠她的美升華一層。
而孟林書回到侯府之後,就趕緊收拾了一下東西,回孟家去了,她已經在外祖母家呆了一個月了,如果再不回孟家,會惹人說閒話。
羅初蔓就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她對製作竹笛起了興趣,就在琢磨讓自家老頭或者兄長給她買一捆紫竹,如果這麼多根紫竹做下來,她還是不能製成能吹出美妙音符的竹笛,她也就認了。
“什麼?陛下駕臨潭拓寺,還召見了蔓蔓?”何姨娘正在詢問采楓、采雙,這幾天她的閨女可在潭拓寺惹出事端沒有?
何姨娘趕緊緊張地問道“那蔓蔓沒有惹陛下生氣吧?”
采楓和采雙默默地回想,雖然姑娘最開始態度不夠好,但皇帝沒生氣,那她們也沒必要告訴姨娘。
“沒有,陛下很平易近人,對待姑娘就像慈愛的長輩一樣。”
何姨娘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她這閨女就是個棒槌,但好歹知道尊卑,能屈能伸。
何姨娘把閨女拉到身前,仔細詢問她和皇帝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羅初蔓腦子轉得快,沒有說紫竹林時,她慢待皇帝,直接就講的是她和皇帝麵對麵談天說地的事情。
聽完全部過程,何姨娘鬆了口氣,閨女沒惹陛下生氣,要知道伴君如伴虎,誰也揣測不了皇帝的心思,要知道龍顏震怒之下,哪管惹怒他的人是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鬆鶴堂,盧氏正在聽張嬤嬤彙報這幾天幾個孫女在潭拓寺的事情,她現在重點就在聽皇帝駕臨潭拓寺時,她的孫女們的應對態度。
“老太太,大姑娘、四姑娘麵對陛下和四位皇子都是落落大方的態度,老奴看得清楚,四位皇子對大姑娘、四姑娘印象都不錯。”
張嬤嬤就是隱形人,在潭拓寺關注著小姐們的動態,卻不乾涉她們的行為。
“陛下宣了五姑娘,請老太太恕罪,老奴並不知道陛下為何單單對五姑娘另眼相看。”張嬤嬤皺著眉,她就是一介婦人,如何能揣測皇帝的心思?
盧氏擺了擺手,眉頭深皺,說實話,對五丫頭,她是萬般看不上,何姨娘也算得上安分守己、知書溫婉,卻不想五丫頭比一般男孩還調皮搗蛋,所以她都快十三歲了,她也沒準她出去見見世麵,就是怕她出去招人閒言碎語,丟宣平侯府的臉麵。
“這不是你能知曉的。”盧氏在等她兒子回來,孫女們回來自然是給她請了安,誰都沒有說在潭拓寺的事情,就五丫頭那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她也從她嘴裡問不出什麼來,索性她什麼也不問,等兒子回來了,她自然就全權知道了。
羅邦惦記著自家閨女的事情,所以下午就回來得早一點,他一回來就去了妙雲軒,此刻羅初蔓就在何姨娘這裡。
何姨娘拘著她,讓她描紅。
看到羅邦的身影,何姨娘並不意外,雖然在她記憶裡,老爺已經許久沒有踏進她的院子了。
“老爺。”“爹。”
何姨娘福了福身,蔓蔓的動作就較為搞怪了,她身子歪七八扭的,手上還拿著毛筆,隻見一滴墨跡落在了地板上。
羅邦眉心微跳,擺了擺手,大踏步進了屋,在蔓蔓描紅的桌子對麵的紅木椅子上坐下。
“五兒,跟爹爹說說,你昨天麵聖的事情。”他這丫頭還不到十三歲,陛下單獨召見她,不管怎樣都有點奇怪。
蔓蔓扁了扁嘴,她回來時就已經和姨娘講了一遍,麵對著老頭子,還要再講一遍,生怕她惹是生非,心情不太美妙。
“爹,你想知道什麼?”她不覺得自己和皇帝的對話有什麼好問的嘛,就問她一天都在乾嗎?她能乾嗎?祖母和嫡母說她年紀小,不帶她出門,姨娘拘著她,她一年到頭出門的機會都少之又少,她呆在院子裡,能乾什麼?
就這般,羅邦才覺得奇怪,他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陛下看中他閨女了嗎?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閨女,神色相當不好。
蔓蔓睜大眼,拿手在老頭子眼前晃了晃,問“爹,你怎麼了嗎?”老頭子好像被嚇倒了?這麼不經嚇,不可能啊,難不成他是怕皇帝?可是他是朝廷官員,還是兵部侍郎,見皇帝的機會不少,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被皇帝嚇到吧?
羅邦腦子裡閃過許多念頭,但他都無法確定,到底皇帝是什麼心思。
“給我坐好,你看看你像什麼樣?”羅邦虎目瞪著蔓蔓,何姨娘一直垂著頭,除非老爺說些太過分的話,她才會插嘴,一般情況下,對於老爺教導女兒,她不會插嘴。
蔓蔓扁了扁嘴,慢悠悠地坐回凳子上,雙手規整地放在膝蓋上,一副聆聽聖訓的樣子。
她心中暗暗嘀咕,老頭子臉色太難看了,她難不成又給他惹禍了嗎?可是她哪裡惹禍了,潭拓寺的大和尚很友善,皇帝也給了她賞賜,沒人生氣啊!
“最近給我乖乖地呆在家裡,不準出門,聽到了嗎?”羅邦站起身,眉頭深皺,揉了揉閨女的頭,滿是憂愁地走了。
蔓蔓朝老頭子背影吐了吐舌,何姨娘微微歎了口氣,其實對於老爺她是萬分感謝的,如果不是老爺帶她回來,她和蔓蔓會落到什麼地步,旁人不知道,她難道不清楚嗎?
當初懷著蔓蔓,她也不知道蔓蔓到底是不是老爺的孩子,她覺得應該有一半的幾率是老爺的,但蔓蔓生下來之後,慢慢地長大,長得與老爺幾乎完全不相似,她那個提心吊膽,索性十多年過來了,也沒有人發現,她才鬆了口氣。
“哼,我什麼時候出過門?”蔓蔓小嘴拉長了,她都十三歲了,祖母和嫡母還不讓她出門見人,她哪有機會出門?
不像大姐姐她們,在稟報了嫡母或者管家之後,還可以出門逛街,而她就沒有單獨出過門,祖母不讓、嫡母不讓,姨娘更不讓,她都成閨中怨女了!
羅邦離開之後,就去了鬆鶴堂見老夫人盧氏,母子二人交換了一次彼此的意見,摸不清楚皇帝召見五丫頭的目的,他們隻能靜觀其變!
而皇宮中,景元帝回宮之後,回到寢宮換了一身衣裳之後,就去了慈寧宮給太後請安。
太後李氏年過六旬,是景元帝的生母,先帝時期的惠妃,景元帝登基為帝之後,她就被冊封為聖母皇太後了。
“皇帝來了,不是說出宮見道林大師去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呢?”太後雍容華貴,頭上滿頭白絲,皺紋早早爬上了太後的額頭。
景元帝每回看到母後這般模樣,心中都會有幾分酸楚,按說當上太後之後,母後應該沒什麼憂愁了,可是母後卻在這十年來,迅速地老了。
“自然是已經見了兩位大師,道林大師暫時不會離開京城,朕看時間不早了,也就回來了。”景元帝陪母後閒談,幾次想提那丫頭的事情,但都咽了回去,他打算還是查實之後再給母後一個驚喜。
滿宮嬪妃都已經知道皇帝帶著四位皇子出宮去見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至於道林大師是何許人也?法顯大師的同門師兄,比法顯大師更加佛法精深,隻是一直雲遊在外,聲名不顯罷了。嬪妃們決定,她們要多多關注一下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沒看陛下對兩位大師另眼相看嗎?取得了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的好感,沒準可以幫助自己的兒子在陛下心目中加分呢。
隨後幾天,景元帝在等聞倉查的情報,而羅初雲和羅初嵐正修身養性,羅初然剛好生病痊愈,羅初玉還在被關禁閉,也就孟林書回到孟家之後,隨同繼母出門參加宴會,很是刷了一波好名聲。
而西槐巷的離邪,他、老蔡頭、蔡承恩的戶籍已經辦了下來,他自然已經知道雲瑤回京的消息,對雲瑤身處何處,他的感知還是非常敏銳的,他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趕緊置辦家業,同等重要的就是請先生教他和蔡承恩讀書習字。
對於暗處總是監視他的人,離邪起初覺得有些奇怪,他才來這麼些時間,並沒有招惹任何人,除了在牙行租房子和辦戶籍之外,他想不出有任何人對他感興趣,所以他也就打算置之不理。
“平子,你才十六歲,也就比我大一歲,所以不能這麼稀裡糊塗地過下去,我打算請一個秀才先生教我們讀書認字,就算不能考科舉,但能認識幾個字,以後找事情做也比其他人多一個機會。”
此時天色尚好,這套小院子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井井有條,離邪就開始與老蔡頭、蔡承恩商量事情了。
老蔡頭和蔡承恩是沒什麼主意的,離邪說什麼,他們就聽什麼。
“你們也彆擔心錢的問題,現在先把本事學到手,以後有的是機會掙錢。”離邪歪頭想了一下,這幾天和他混的兩個小乞丐,他可以把他們帶在身邊了,秀才先生教兩個人是教,教四個人還是教,而且那兩個小家夥年紀小,比蔡承恩可塑性更高。
對此,老蔡頭和蔡承恩都沒有異議,他們心中都有這個想法,能幫街上的乞丐一把,就多幫一把,當然僅限於有良知的人,那些心思不正的乞丐不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