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歸途[綜]!
王貴人所在的宮殿已經離著前朝很遠了,她能懷上孩子,純屬運氣,每個月景元帝召嬪妃侍寢的次數並不多,三十天,能有十天,就算他勤奮了。
此時殿中熱鬨紛呈,王貴人這胎生產得很順利,也就一個多時辰就生下來了,讓柳貴妃這等生過孩子的嬪妃們瞠目結舌,當初柳貴妃生大皇子時,可是花了一天一夜,艱難地把孩子生了下來。
王貴人並未昏迷,她被宮人收拾妥當之後,已經回到自己寢殿休息了,孩子被太後派來的嬤嬤抱著,讓諸位嬪妃看一看。
無子的嬪妃們羨慕又渴望地望著繈褓裡的嬰兒,尤其是高位嬪妃,她們很想把孩子抱回宮自己養,奈何這事不是她們可以做主的,一切自有陛下做決定。
王貴人也在擔憂,孩子她能自己撫養嗎?
其實王貴人很年輕,才過二十歲,五年前她十五歲之際,還是乾清宮宮女,有一晚陛下吃多了燥熱之物,就點了她侍寢,隨後第二天她就冊封為貴人,搬離了乾清宮,住進了後宮,成為後宮嬪妃一員。
“陛下駕到!”
傳唱太監的嗓音響起,頓時驚呆了一眾嬪妃,嬪妃們趕緊變幻自己的表情,在陛下麵前,她們一向儀態良好,絕對不會給陛下留下糟糕的印象。
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是外人,自然不好進殿,隻停駐在院子裡,景元帝自然陪同。
“參見陛下,給陛下請安!”或嬌柔或爽朗或柔媚的女聲一同響起,景元帝略微皺了皺眉,擺手道“平身。”
他掃視了一眼,便把視線落在抱著孩子的嬤嬤身上,他高聲道“把孩子抱過來。”
嬤嬤應聲上前,穿過一眾嬪妃的肉牆,來到皇帝麵前,她彎腰行禮,把孩子往前遞。
景元帝看著睡夢中都在蠕動嘴巴的兒子,新生兒他見過不少,倒是沒覺得這皺巴巴的孩子多醜,反倒是蔓蔓大驚“父皇,九弟臉上這雞皮疙瘩是什麼?”
景元帝沒好氣地瞪了閨女一眼,差點脫口而出你生下來也這樣,幸好腦袋轉得快,他並沒有見過女兒生下來是什麼樣子,隻好說道“孩子生下來都這樣。”
蔓蔓吐舌,嬪妃中何氏無奈一笑,這閨女還是有些大大咧咧。
“阿彌陀佛。”道林大師雙手合十,實時提醒他的存在,他看著嬰兒,說道“好一副劍眉星目的相貌,公主放心,九皇子長大以後,定然是器宇軒昂的美男子。”
蔓蔓心中暗道,大和尚你真行,就從這副皺巴巴的小老頭樣子看出他以後定然是個美男子?
這回蔓蔓不搭話了,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互視一眼,眼中有著濃濃的鬱卒,為何這天道規則越來越晦澀了呢?
道林大師對自己的修為還是挺自豪的,但自從三年前天機變了之後,他就似乎就觀測不到天下大事了。
如,景元帝壽命幾何?他觀測不出來了;下一任皇帝出自何人?九位皇子都觀測完了,他依舊沒有看出他們誰能接替景元帝的位置,真是糟心哦!
還有麵前這個小丫頭,她壽命幾何?一生有幾個子女?他統統也看不出來。
景元帝揚眉“哈哈,多謝大師的美言。”反正是自己的兒子,長得好看自然比長得醜讓人舒心咯,且近來他覺得精力充沛,想來應該還能再活二十年,那時候小九也長大了,說不得他保養得好,還能活更長時間。
“好了,抱回去吧!”至於孩子是不是留給其母王貴人撫養,景元帝並未當即下令,他隨即和兩位大師離開了。
蔓蔓沒有跟著一起走,她再一次看了小老頭一樣的九弟之後,這才與何氏一塊離開,不過她沒有去永福宮,她還要去慈寧宮陪太後吃午飯呢。
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離開皇宮,他們也是從西華門離開的,站在宮門前望了望後麵的巍峨的皇宮,常人看不到,他們卻能看到盤旋在皇宮上空不一樣的氣息,這些氣息最後在皇宮的高空組成一尾昂首的金龍。
“師兄,真是邪門,幾年前我們看到的金龍已經垂垂老矣,按照那時候金龍的表現,陛下應當隻有十年的壽命,今日這金龍意氣風發,比陛下之前最鼎盛時期時都要威武得多。”
法顯大師苦惱地道,當然他們不是咒皇帝早死,而是找不到這變化的原因,讓兩人愁眉苦臉了三年了。
道林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無須在意了。陛下是一個難得的清明的皇帝,他能活得長久一些未嘗不是好事。”
他不摻和皇家事,想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誰,也是想為佛門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畢竟皇帝是這個天下權利最大的人,他若是小心眼記恨當初不為他作為的和尚,那豈不是全天下的和尚都要倒黴?當然一般情況下,這樣遷怒和尚的皇帝,多半做不了太久的皇帝,且說不得這個王朝就已經是最後一代了。
離開皇宮,兩位大師隨意往一條街走去,沒想立即出城,打算在城裡各處走一走,化緣或者幫一幫有難的有緣人。
他們沒往鬨市街去,行走的就是偏僻的街道或者小巷子。
這是一戶人家的後門,宅子看起來不算大,也就三進的樣子,但格局雖然是三進,其實空間狹小,與其他人家二進的宅院差不多。
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停住腳,看著扒著後門不放的年輕婦人,她懷裡攬著一個五歲的女童。
“婆婆,求你不要趕我和暖暖走,這是我的家啊!”婦人痛哭涕零,自從嫁入張家之後,她就對婆婆孝順有加,對小叔子照顧有加,張家的家業完全是她夫君以血汗換來的,卻不想在夫君出了意外,屍骨無存,不到一年,婆婆和小叔子就霸占了家業,要趕她們母女離開。
五歲的女童渾身緊繃,還有些茫然地望著那扇緊緊關閉的大門,片刻後她抱住母親的大腿,惶恐地道“娘。”
似乎一夜之間,她的天地就巨變,她是張家的嫡長女,卻在父親出事之後,奶奶和叔叔對待她和母親就露出了猙獰的麵孔,原來他們以前對她好,不過是因為父親會掙錢,父親不在了,他們就露出了那副惡心的麵孔。
婦人還在哭哭啼啼,她手上就隻有一個簡易的包袱,隻有兩套換洗衣服,什麼都沒有,這讓她和女兒怎麼生存下去?
道林大師上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女施主,禍兮福所倚,今日的遭遇未嘗不是為了他日的幸福做鋪墊?”
法顯大師捋著胡須頷首道“女施主,如果你們無所去,不妨去前麵的千繡樓,憑女施主的女紅技藝,不愁養不活你們母女二人。”
這婦人的相公並沒有死,隻是遭遇了一點劫難,但他很快就會回來,遇難成祥,擺脫了吸血的親人,他們夫妻才能過上好日子,且他們的子女才不會落到另一種下場。
婦人一呆,趕緊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淚,再轉過身來朝兩位大師拜了拜“多謝兩位大師。”她身上可謂一文錢都沒有,婆婆和小叔真狠心。
但女子為母則強,她還需要照顧女兒,婦人又朝兩位大師道了謝,這才牽著女兒一步一步離開了原本屬於她和相公的家。
又走了一條街,法顯大師和道林大師化緣得來幾個饅頭和素菜包子,做饅頭和包子的小販長著一張圓臉,看起來非常和氣。
“多謝施主。”兩人道了謝之後,便雙目緊閉念了一段祝福的經文,兩位大師都是修行有得的高僧,他們的祝福自然不會沒有效果,睜開眼之後,兩位大師含笑道“祝願施主健康平安。”
小販大笑“哈哈,呈大師吉言。”
午膳解決了,兩位大師便繼續在街頭巷尾轉悠,遇上有緣人都會出言幫上一幫,還遇上了一群婆婆媽媽,圍繞著兩位大師,讓其給她們兒子或者女兒算命,當然兩位大師也不會拒絕。
等離開這個好熱鬨的小巷子之後,轉過拐彎便看到前方走過來一行人,為首是一男一女,女的挺著大肚子健步如飛,她後麵的男子一臉提心吊膽。
“媳婦兒,我錯了,等回去,你想怎麼罰都行,你彆走這麼快,這肚子裡可是咱們的寶貝啊!”陳深膽戰心驚,他張著手,亦步亦趨地跟著羅初然,還緊盯地麵,生怕路麵不平,懷孕的妻子摔倒了。
現在京城各街道都已經鋪上了水泥路,四通八達,平時還有專人養護道路,所以羅初然行走在著路上完全不擔心踩到水坑,如果不是路兩邊低矮的古代建築物,她還以為她回到了現代呢。
“嗬嗬,現在知道錯了,晚了。”羅初然咬牙切齒地道,然後在心裡把婆婆的娘家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自從她懷孕之後,婆婆生怕她兒子身體被憋壞了,竟然會讓娘家侄子帶她兒子去青樓嫖娼,要不是這是古代,她早就踹了陳深,讓他們母子相親相愛去。
後麵跟著的一眾護衛和丫鬟見怪不怪了,反正京城誰人都知道陳深是個妻管嚴,不隻是陳深,似乎羅家女所嫁的男人都是妻管嚴。
道林大師和法顯大師站住腳,他們的目光落在羅初然臉上,片刻後兩人眼中是難掩的驚訝。
起初,他們觀測到的這位婦人的麵相是她是鳳命,但轉瞬間她的命格便變了,變得捉摸不定,有些飄忽,但絕對不會再還複原來的命格。
再看她的相公,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他的命數就較為清晰,原本是碌碌無為,且最後惹上官司,做監牢發配邊疆的命格,現在命格卻變了,雖說他不會有位極人臣的那一日,哪怕一輩子做不到一二品大官,他也算能做一位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