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歸途[綜]!
柳溪村,三麵環山一麵環水,三座山當中,最北麵的山最靠裡邊,越往裡邊森林越深嚴,西麵和東麵是兩座小山,翻過去便是其他兩個山村,不過柳溪村人出入村莊,多是渡河過水。
已經是五月下旬了,天氣越來越熱,城中人都想往城外跑,畢竟山野之間,空氣清新,微風吹拂,比城中愜意多了。
柳溪村多是土生土長的村人,不過有一座城裡貴人的彆苑,一年到頭主人家都不見得來住一回,平時也就是彆苑的管事、嬤嬤等管理彆苑的事務。
前幾日,彆苑上下的仆從都忙碌了起來,把整個彆苑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村人見他們忙碌的樣子,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這彆苑的主人家要來度假來著。
這可是稀罕事,整個柳溪村村人年輕人都興奮起來了,柳溪村雖然是個富饒的村子,但與城中的大富權貴人家不能相比,村人除了在附近的縣城、小鎮打零工之外,哪怕柳溪村離著京城隻有五十裡遠,柳溪村大部分人還是沒有去過京城呢!
晌午前,彆苑的主人終於來了,好幾位年輕的貴婦人領著七八個孩子,身上的衣服儘管已經是最為簡便的穿著,依舊比村人身上的最好的細棉布衣服都要好。
這座彆苑是離邪置辦的產業,也不知道他哪裡買來的,反正蔓蔓隻知道有這麼一套彆苑,今日倒是親自來看了看。
原本她是向離邪抱怨京城太熱,又人心浮動,結果離邪就安排了她出來度假,第二天汪劍妻子許氏、許英彥妻子吳氏等紛紛毛遂自薦,都要跟著出來消遣消遣,且還把各自的孩子帶來了。
而蔓蔓直到出發,才知道離邪把大侄子從丞相府叫來給蔓蔓充數了,許氏她們都有孩子,蔓蔓沒有孩子,那離邪也給變了一個孩子出來。
大侄子蔡鴻博九歲多,將近十歲了,正是上學的時候,可能是遺傳了他爹的資質,他天賦不算好,所以非常勤奮。
而裴氏,也就是李皓軒妻子,這對夫妻成婚才兩年的樣子,他們的兒子才一歲多,所以裴氏沒帶兒子出來,把兒子交給祖母和婆婆照顧,她領了娘家大侄女跟著來度假的。
離邪抽空也會考校侄子功課,他自然了解侄子的情況,雖然孩子勤奮是一件好事,但讀書不能死讀書,勞逸結合嘛,便趁此機會,把大侄子放出來透透風,呼吸一點山林間新鮮的空氣,心胸開闊一點,人也能變得機靈一點,那就再好不過了。
各人帶來的嬤嬤、丫鬟自然跟著彆苑的下人一起去整理事務,蔓蔓七個人領著七個孩子就在彆苑門口,孩子們和柳溪村的孩子們紛紛好奇地互相觀察著對方,而蔓蔓她們卻在打量整個柳溪村,彆苑在柳溪村的村頭,也就是離著碼頭最近,彆苑是坐北朝南的格局,左右兩邊的山頭相對背後的山頭矮不少。
蔓蔓打量了一番之後,看到村子裡好奇看著她們的孩子們,便讓丫鬟把她們買的糖果拿了出來,且讓大侄子領著弟弟妹妹們一塊把糖果分給柳溪村的小夥伴。
大侄子一愣,眨了眨眼,然後點了點頭,許氏她們也都叮囑了自己的孩子一聲,七個孩子各自端著小托盤走到柳溪村的孩子們麵前,起初大家都有些局促,就連大侄子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蔓蔓和吳氏她們就單看著,看他們怎樣走出這一步。
還是白安易和雲氏的閨女白靈兒率先打破這個僵局,她端著小托盤,試探性地問道“我叫白靈兒,你是柳溪村的人嗎?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可以做個朋友嗎?”
對麵的小姑娘年紀與她差不多大,梳著兩條小辮子,雙眼圓溜溜地看著白靈兒,她眨巴著眼睛看著白靈兒,聽到白靈兒的話,她身子還抖了抖,腳步往後退了一步,白靈兒頓時臉色一片沮喪,她有這麼可怕嗎?就見她又回來了。
“我叫婉兒。”小姑娘咬著唇,就見白靈兒咧著嘴笑了起來,她伸手從托盤裡抓了一把糖果,放在婉兒的手心,說道“互通了姓名,那我們就是好朋友啦,我請你吃糖糖,你可以帶我們參觀柳溪村嗎?”
婉兒小姑娘看著手心的糖果,驚慌地回頭看那些躲在建築物裡的大人,婉兒的家在村裡靠近村尾的地方了,她的長輩這會都不在,所以不知道該不該收這個城裡來的小貴人的糖果。
然後糖果發出去了,大侄子們高興地把托盤交了回來,然後請示大人,他們可以和新交的朋友一起出去玩麼?
蔓蔓大手一揮就答應了,不過還是讓每個人身邊跟著一個小廝和丫鬟,又派了彆苑成年的小廝遠遠地跟在後麵,怕他們出事。
柳溪村人口足足有三百多人,所以這個村子人不算少,但比那些七八百人的村子人又算少的,因為彆苑主人的到來,整個柳溪村就比往常更熱鬨了。
這邊蔓蔓她們才安頓好,柳溪村的村長就來了,他是提著好些柳溪村的特產上門來拜訪的,有乾貨,有獵物,有水果。
以往都是彆苑的管事和嬤嬤與村長他們打交道,蔓蔓注意到村長麵對管事、嬤嬤的態度,雖然很尊敬,但沒有懼怕的情緒,這樣蔓蔓也就放心了,知道彆苑的下人沒有仗勢欺人。
當然蔓蔓不知道,這處彆苑是離邪整頓過的,當初他從上一個主人手上買來時,也接受了整個彆苑的下人,那上一個管事和嬤嬤可不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嗎?現在的管事和嬤嬤是離邪重新從牙行買來的,管事一家人,嬤嬤一家人,還有其他壯漢護衛五個人,又有後來管事、嬤嬤他們好心救下了的幾個年輕的姑娘、小子,整個彆苑才有這麼十幾個人。
村長等人並不知道彆苑主人的身份,隻知道彆苑主人姓蔡,是京城貴人。
“公主,這是柳溪村的閻村長。”在閻村長眼裡,這鐘嬤嬤的表情可比以往柔和許多。
而這會聽到鐘嬤嬤這麼一介紹,閻村長當即就行了大禮“草民參見公主!”
閻村長隻以為在自家村子裡的這座彆苑主人是京中貴人,再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堂堂公主殿下,那可是陛下的皇女,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的天之貴女!
蔓蔓抬了抬手“許管事,趕緊扶起閻村長。”
許管事便是彆苑的管事,和鐘嬤嬤一起總理彆苑事務的,他本來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聽到公主這話,趕緊上前幾步,把閻村長扶了起來。
“閻村長,我此乃便是度假的,你無需緊張,也轉告大家一聲,不用拘謹,沒得影響你們的生活。方才我也看過了,柳溪村環境真好,空氣清新自然,那山頭上生長的野花野草都有一番野趣,村裡的孩子也挺好的,我挺喜歡他們的。”
閻村長緊張歸緊張,趕緊垂頭說道“公主喜歡,便是這些小子丫頭的福分,您有什麼旨意儘管吩咐,草民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也沒有多說什麼,閻村長其實就是來探一探的,雖然不知道是陛下哪位公主,但閻村長覺得隻要是公主便好了,以後他們村子不說能依仗公主殿下大富大貴,隻要平平安安,沒有外人打村子的主意便好了。
現在天黑得晚,黃昏過後,天邊最後的那絲紅霞才慢慢地消失不見,柳溪村今晚特彆熱鬨,蔓蔓和許氏、吳氏她們七個女人在孩子們的指導下開始逛村莊,大侄子他們也是方才剛認識的村裡小夥伴的引導下認識了柳溪村,這會七個人都爭先恐後地要把剛才了解的事情告訴母親嬸娘。
孩子的世界是最簡單的,大侄子和白靈兒他們比蔓蔓等人更先適應柳溪村,第二天天不亮就自己起了床,跟著村裡的孩子們一塊爬左邊的山去了。
左邊這座山叫大郎山,右邊那座山叫二郎山,北麵那座深山叫銀母山,好像這三座山似乎有些神話傳說,在柳溪村和其他村莊口口相傳傳了很多年,不過因為曆來王朝的戰亂等因素,三座山附近的村莊村民都換過好幾茬,所以神話傳說傳來傳去都基本上變了味了。
清晨,山間薄霧籠罩整個山村,彆苑門口的小河水麵上水汽蒸騰,小河本身不太寬,但水汽彌漫,竟然看不到對岸了,整個柳溪村宛若被隱世的人間仙境。
這段時間,京城烏煙瘴氣,因為禦史那兩道彈劾,朝野內外幾乎噤若寒蟬,又天氣熱了起來,人心都跟著躁動起來了。
“清淨,舒坦!”這會沒有人關注她的儀態了,許氏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深呼吸一口氣,感覺無比的愜意。
吳氏撲哧一笑,說道“你的貴女儀態呢?”她得到了許氏一個大白眼。
周氏人比較溫婉,她捂著唇光明正大地偷笑,然後才說道“可不是清淨嗎?”她家老爺立誌要走商路,但這世道是市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當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周氏平時也知道自家老爺和駙馬等再做一些事情,也是這次紛爭爆發之後,她才知道還有許多人到她家來求情,當然這些人是找不到攀上駙馬的門路,所以求上自家老爺了,但就算如此,周氏也才重新認識她家老爺的作用。
聞良俊的妻子鄭氏,她在家也不安寧,她夫君不在家,長年累月在軍隊中,這次朝廷上的事情牽連甚廣,她那繼室婆婆就想為某些拐彎抹角攀上來的親戚走走門路,她也不勝其煩,乾脆就領著六歲的兒子跟著出來散心了。
拜聞良俊長年不在家所賜,鄭氏暫時隻生下了一個兒子,不像許氏、吳氏、雲氏那般都生下了兩個孩子,周氏更是三個孩子。
李皓軒因為成親晚,所以裴氏也隻生下一個孩子。
“我們家才是熱鬨。”吳氏抿了抿唇,眉頭微皺,幸好祖父分家了,否則和那些叔叔伯伯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可真是被煩死了。
裴氏也勾了勾唇,帶著十足嘲諷的意味說道“我們家也煩,幸好老爺被過繼出來了,否則就這孝道的壓迫下,隻怕我家老爺遲早會走上同流合汙的自取滅亡之路。”
許氏望著青山綠水,撲哧一笑“還就我不煩。”鎮國侯府不是他們當家,公公和兄長他們就把外麵的事情擋住了。
雖然如此,但整個京城的氣氛躁動起來,她難免也被影響了,所以她才覺得離開京城那個環境,頓時清淨舒坦了。
雲氏也笑嘻嘻地道“我也不煩,那些事情自有祖父和公公擋了。”
周氏攤手“羨慕你們無事一身輕。”她心中默默地想著,幸好當初夫君被分出來了,就這樣公公和成勇伯府那一乾叔叔伯伯們見自家老爺有出息了,那是恨不得從老爺身上刮下十層油水來,幸好姨娘威武,姨娘擋住了來自叔叔伯伯們的騷擾,而公公那裡,隻要給錢就能安撫著,唯一好的也就是嫡母,她沒想讓夫君幫忙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唯一的要求也便是與她兩個兒子守望相助罷了。
可惜了嫡母,被公公耽誤了一生。
蔓蔓眨巴著眼,然後說道“我也不煩,外麵的事情全部由駙馬搞定啦!”在她心目中,她的駙馬除了不會生孩子之外,內外一把抓,就連皇兄皇弟們的彆有用心也用不到她身上,全部都找駙馬去了,她這小日子才是過得優哉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