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越想,表情越凝重。
這太不尋常了!
她是準備去見誰?
雲染透過銅鏡看到他的神情,有點想笑,但忍住了。
“影月,你手可真巧!這頭發梳的真好!”
“那是王妃生的漂亮,淡妝濃抹總相宜,再普通的發髻梳在您頭上也立刻變得不一般了。”
雲染聽到這兒忍不住輕笑出聲,“影月,我倒是沒發現原來你嘴這麼甜。”
“影月說的都是實話!爺,您看王妃是不是很美?”
被冷落在角落裡許久的南宮墨,眸色幽幽的看了雲染一眼,輕哼,“畫的醜死了。”
影月“……”
雲染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絲毫不在意,在鏡子裡對他翻了個白眼,“就你這眼光啊,就該孤獨終老。”
南宮墨“……”
這是不是在暗示爺什麼?
和她今日要見的人有關?
十之**是個男人!
爺認識麼?
南宮墨還沉浸在自己的三千小世界裡時,雲染已經起身朝門外走去。
路過他身邊時還特意冷哼了一聲。
南宮墨回神時雲染已經在院子裡了,他幾乎是瞬移到了她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挽月,你要去見誰?”
雲染衝他明媚一笑,“就不告訴你。”
南宮墨想了想,退一步,“那你要去何地見那人?幾時回來?”
“問這麼多乾嘛?你想去跟蹤我呀?”
“……”
居然被猜到了……
男人冷哼一聲,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說八道,“爺一個行動不便的殘廢如何跟蹤你?爺就是隨便問問,關心一下而已。”
雲染聽他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殘廢,就忍不住想給他一腳。
“關心收到了,你安心在家待著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雲染一把拍開他的爪子,揮手和影月道彆,“今天辛苦啦!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哦!”
“好呀!謝謝王妃!”
影月笑的正開心呢,驀然感覺一道幽涼懾人的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渾身一激靈,影月瞬間正襟危立,“爺,屬下想起您上次交代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屬下這就去辦!”
話落,落荒而逃。
南宮墨眯眸看著空空如也的院門,俊顏如畫,神色幽幽。
……
靜湖,帝都名湖,一年四季風景如畫,繞著湖邊長堤而行,如同穿梭在山水畫卷之中。
湖麵之上微波漣漪,時有畫舫出沒,絲竹管樂,歌聲飄揚,或有人手持木漿,泛一葉扁舟,順流而下。
此地是京都年輕男女們最喜歡的去處,尤其是上元夜,湖麵之上數千盞花燈順水而下,美如幻象。
湖心島,一處涼亭。
風揚起涼亭四角垂落的輕紗,亭中景象若隱若現。
依稀可見一紅衣少女斜倚欄杆而坐,一手執著琉璃杯,一手將魚食撒向湖中。
一身白衣,外罩火紅披風,墨發高束,係一根紅色發帶的沈慕白出現在涼亭外。
他朝裡麵望了望,試探的喚了聲,“挽月?”
然而裡麵沒有人回應。
沈慕白遲疑了下,將懷中的信摸出來,再三確認了一下信中所說的地址。
沒錯,就是這兒、
他看著亭中那道若隱若現的紅色身影,“挽月,我……我進去了?”
在他踏入時,雲染剛好轉過身懶洋洋的看向他。
沈慕白腳下一頓,怔怔的看著眼前少女,眸中劃過驚豔,還有一抹深埋在眼底不易察覺的傷痛。
雲染皺了下眉,轉過身繼續看湖麵。
沈慕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後腦勺,“挽月,對不起,我、我來遲了。”
“沒有,是我來早了而已。”
他那副局促的樣子讓雲染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方才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傷痛,倒不像是作假,隻是,她依然覺得有點可笑。
當初決然放手的人是他,如今,林挽月都已經不在了,他作出這般痛苦的樣子給誰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