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疾將軍衝喜後!
夏日的早晨,霧氣總是散的很快,庭院裡是一片潮乎乎的露水氣味,樹木碧綠如新,一陣溫暖的風吹動矮叢,帶來春草與鮮花混雜的蓬勃香氣。
蘇之蔻坐在亭子裡看著蘇之念在草叢裡抓捕蝴蝶時東跑西跳橫衝直撞的身影,眼裡一片寵溺之色,不由地跟著輕笑出聲。
白氏懷著之念時與蘇宗的關係已經如履薄冰,再加上每日與錢姨娘鬥智鬥勇勞心傷神,艱難的生下之念後,便撒手人寰。
蘇宗早已厭煩白氏,更不會對她留下的女兒有半點上心,那時候她還很小,白氏身邊的丫鬟嬤嬤不僅要照顧她更要照顧之念,焦頭爛額之下,便隻能借口將她送去潭州白家。
不然單憑三四個隻對白氏忠心耿耿的丫鬟婆婆,如何能在這安國公府活下去?
她很快被送去潭州,年幼的之念被獨自留在這吃人的安國公府,母親已經不在了,她一直記得她要回來的,之念還在這,她必須要回來。
隻是沒想到她再次見到之念會這樣快,她也從沒想到會是兩個丫鬟從安國公府拚命逃出來才將之念送到潭州,也沒想到之念竟變成了癡兒。
當看到白府外全身臟兮兮灰頭土臉站都站不穩,咧著嘴口水直流卻還在一聲一聲叫著“阿姐”的之念,她連手刃蘇宗和錢姨娘的心都有。
她第一次意識到,這世道本就不存在世人在乎的公平或不公平,所謂的公平與道理都是自己爭出來的。
隻有強大,彆人才能聽到你的聲音,也隻有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蘇之蔻眼底一片灰暗,握著拳克製心裡的怒火與仇恨,努力不去想那些黑暗的日子。
“阿姐!”蘇之念看著定定坐著的蘇之蔻,抓緊一個裝滿蝴蝶的罐子開心的提裙奔向她,邀功般的將罐子遞到她麵前。
蘇之蔻抬眼看著她因為肆意奔跑而紅撲撲的臉蛋,相貌姣好,靈動可愛,即使癡兒又如何?
隻要她想,她便能護之念一世周全無虞,隻願之念饋她一生平安。
“念念真厲害!”蘇之蔻仔細看她罐子裡各種花花綠綠的蝴蝶,牽過她的手將她拉近自己,撚起軟帕輕輕給她擦額角的汗。
蘇之念親昵的蹭蹭她的手,手上沾了些泥土也不在乎,垂眸看著罐子裡的蝴蝶,情緒都寫在臉上,有些不滿意的嘟囔“阿姐,可是它們被關在裡麵很可憐,之念小時候也被關過,不能出去玩一點也不好,所以我還是將它們放了吧。”
蘇之蔻聽她難得提到小時候,動作一頓,麵容一寸寸冷下來,對著蘇之念卻是不顯,還是笑得溫和憐愛,看著她又歡快跑開的背影,轉頭示意水蘭跟上。
安國公府是一定要讓之念離開的,隻要錢姨娘還在府中猖狂一日,這府裡就會烏煙瘴氣多一日,隻是之念這情況蘇之蔻有些頭疼。
但隨後眼神又堅定起來,之念哪裡傻了?不過是心智未發展成熟,尚還稚嫩,不懂這世間的彎彎繞繞人情世故,不代表她無法察覺,能明辨是非,這已是好極,又哪裡來的癡傻?
“家主。”水菊看著水蘭緊跟蘇之念跑出去,上前對著蘇之蔻微微福身。
蘇之蔻點點頭,看著麵前水菊沉穩的麵容,“水菊,這段時間之念在府裡的情況如何?”
“二小姐在府裡一切都好,自從家主出嫁後,錢氏對您多有忌憚,自然不敢來挑事,況且這院子裡守著的都是我們的人,錢氏就算心懷鬼胎也無計可施。”
見蘇之蔻點點頭,又繼續說道“最近蘇宗每日早出晚歸,就連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也不在,而且府裡常有生人出入,且都是去錢氏院裡,不過都是在蘇宗不在的時候。”
蘇之蔻聞言皺眉,這一聽都是最尋常不過的事,可從水菊口中說出來,定是察覺到端倪,再想到前幾日在街上看到的蘇之玉與男子,心裡頓時生出怪異的感覺。
“若是有端倪,就定會有破綻,這府裡太過平靜,反倒不是好事,過幾日趕上花朝節,將之念送去寺裡住一段時日。”
水菊默默點點頭“昨日水竹遞來消息,幫裡三日前從潭州運往的京城的蘇錦鍛在水上遭遇水寇被洗劫一空,已按照吩咐在鍛上做好標記,如果不出意外,過兩日就會在京城看到這一批緞子。”
“果然還是出手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蘇之蔻腦海裡出現一雙溫溫潤潤的眸子,不免有些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