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水菊,快過來坐。”蘇之蔻見她恭敬的挺直脊背,還在細思著有沒有錯漏事情,上前拉過她的手到身旁坐下,“你辛苦了,其實你隻要照顧好自己和之念就很好,要知道,在這安國公府裡,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
水菊難得露出笑容,“這麼些年,若不是家主和二小姐對我的照顧,隻怕這世上早就沒有水菊這個人了,又談何辛苦。”
蘇之蔻擺擺手正要開口,就聽見外麵丫鬟傳來的驚呼聲“不好了,三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啊!三小姐落水了!”
水菊臉色突地一變,和同樣猛然站起身的蘇之蔻對視一眼,肅著臉先蘇之蔻一步往外跑。
來到院外,卻見一片混亂的場麵。
水蘭被幾個侍衛團團圍住,即使實力淩駕於他們之上,卻也實在難纏,被圍得脫不開身,蘇之玉和丫鬟在一旁氣定神閒的站著,看到蘇之蔻時臉色才微微一僵。
注意到在水裡不停掙紮還在往下沉的蘇之念,蘇之蔻麵色沉下來,衝上前眼疾手快地扯住就要往水裡紮的水菊,與她極快的對視一眼,縱身就往水裡跳。
“夫人!”水菊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失去冷靜厲聲大喊,見蘇之蔻很快靠近蘇之念後,才喘著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轉頭看向被圍攻的水蘭,狠狠剮了蘇之玉一眼,紅著眼拔出腰間一直藏著的佩刀就衝過去。
場麵頓時更加混亂,變故發生得太快,蘇之玉繃著自從看到蘇之蔻後就十分僵硬的身子,嗓子眼緊緊的堵著,連咽口水都艱難,微微倚在身旁丫鬟的身上,聲音雖故作鎮定但還是能聽出顫抖“小荷,方才是她她自己自己掉下去的對吧”
被喚作小荷的婢女牢牢扶住她,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尖銳疼痛,聞言連忙點點頭,“小姐,奴婢看見了,是那三小姐自己往下跳的。”
蘇之玉點點頭,看著湖裡已經往岸邊靠近的兩人,握拳的指尖深深掐進自己的手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蘇之蔻沉著臉拚命帶著已經昏迷過去的蘇之念來到岸邊,被趕過來的水梅快速撈起,全身濕漉漉還在往下泄著水,卻是無暇顧及。
陽光曬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上,像夜裡點綴在天邊的銀河,看起來溫暖且明亮,可蘇之蔻卻隻覺得冷,徹骨的冷。
手腳並用爬到蘇之念身邊,入眼就是她毫無血色無比慘白的臉,就連唇也是蒼白的,往日總是清澈靈動的眸緊緊閉著,就好像隻是睡著了。
眼前變得朦朧,蘇之蔻連忙眨眨眼,將兩隻手並在一起撐在蘇之念胸前,不停往下按壓,一下,兩下,三下,可她依然一動不動。
察覺到手下的體溫在流失,蘇之蔻眼淚成串不斷砸在她身上,眼前模糊一片幾乎看不清她的麵容,可手上的力氣卻更加大,不知疲倦的往下按壓。
“之念之念快醒醒快醒醒好不好不要嚇阿姐之念求你了求你了之念不要嚇阿姐好不好阿姐求你”
岸邊的蘇之玉遠遠就見白著臉了無生氣躺在地上的蘇之念,心裡重重一抖,腿腳發軟撐在小荷身上才勉強站穩,鋪天蓋地的恐懼與害怕如一張網朝她卷來。
周圍趕過來的丫鬟皆是跟著紅了眼,一旁的水梅心如刀絞,惴惴的抽疼,趕到蘇之蔻身旁為她披上外袍,看了眼地上蒼白著臉不省人事的蘇之念,顫著聲輕喚“夫人”
“咳咳咳”
一動不動的蘇之念突然歪過頭吐出一口水,重重咳了兩下後又嘔出身體裡被迫喝下去的幾口水,方才悠悠轉醒,緩緩睜開懵懂的眼。
“醒了,二小姐醒了,夫人快看!”水梅快要喜極而泣,激動的大叫出聲。
蘇之蔻這才反應過來,巨大的喜悅如一盆水從頭往下澆,機械了抹了抹淚,對上蘇之念茫然純真的眸,熱淚又瞬間湧出,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阿姐。”蘇之念開口後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如含著礫石,喉嚨也火辣辣的疼,將手搭在一直顫抖著流淚的蘇之蔻手上,害怕擔憂的看著她,也跟著默默紅了眼圈。
“沒事沒事,沒事的。”蘇之蔻上前抱住後知後覺的蘇之念,緊緊摟著她生怕下一秒她就會不見,嘴裡不停喃喃著沒事,也不知道是在和她說,還是在和自己說。
作者題外話如果說楚辭是之蔻的信仰,那麼之念就是之蔻的光,如果沒有了之念,之蔻或許很難在這世間活下去,因為她一路走來為之念擋去所有的黑暗與不公,所以之念身上有的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擁有的。(不喜歡寫姐妹互相殘害哈哈哈,我覺得是姐妹就應該相依相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