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儘管《無間道》劇組的非正式媒體發布已經結束，現場的喧囂與熱鬨卻並未隨之散去。
不論是那茫茫多的娛樂媒體，還是豪華客串陣容，以及來湊熱鬨的圈內明星，都在等……
等徐老爺的片場秀。
或有想要親眼看看徐老爺的表演是不是有傳聞中那麼神奇的真實天然本色。
或有純純等著看戲，捕捉徐老爺失誤現場，然後搞個大新聞，直接‘破除傳聞’。
或有孟反骨式的‘冷眼旁觀’，如果徐老爺的表演不如人意，後續的片場‘日常’會比較難辦。
也有真正滿心期待徐老爺表現優秀，甚至期待他獨斷萬古的。
顯然……包括徐年在內的劇組主創人員能看的明白眼下光景。
並且，早在之前場麵一片‘混亂’時，李成、莊輝、徐年幾人就有簡短但充分的私下交流。
莊輝當先表示了一定的擔憂：“徐老師，現在這個場麵，怕是有人想法比較多啊……”
“自己人還說這麼委婉？”李成不滿的打斷，然後正色道，“得請二大爺你露一手了。”
“陣容過於豪華的弊端如料想那樣，迅速爆發了。”
“現在……”
陣容豪華當然有很多的好處。
比如互聯網輿論上的熱度能輕易拉滿。
比如能充分飾演好每一個角色。
比如觀看體驗感拉滿。
比如……
總之，配合《無間道》的故事設計，能最大限度展現藝術性、商業性。
顯然，這麼好的事情不可能沒有弊端。
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眼下已經開始醞釀的……看戲潮。
一多半人在等著徐老爺的‘滑鐵盧’。
很少會有人希望他人能那麼輕易的成功，並且是開創了一條新路的成功。
尤其這個人是徐年的時候，某種難以言喻的諷刺感會拉滿。
換句話說，如果徐年不能在第一場戲充分展現出他的表演水準，鎮住場子，後續會很難玩。
哪怕是那些受邀來的演員也會多一點彆的心態。
屆時片場的氛圍會比較難搞。
最好的方式是徐年通過一場表演要求非常高的戲，直接吊打一切不服。
那樣一來，所有聲音都會自動消失。
聽完李成詳細的分析，對這件事情早有預料的徐年直言了當的問：“現在能拍哪些場麵？”
“三部戲，已經讓我對自己的表演建立了充分信心。”
莊輝和李成當即拿出了篩選結果：“剛好，要在最近拍完客串群像戲，分鏡頭都畫好了。”
“具體有幾場需要的表演情緒比較複雜……”
徐年邊聽邊翻分鏡頭，然後提出想法：“這場戲不錯，不過單獨看來好像有點沒頭沒尾？”
“嗯？”莊輝湊過來看了看，“沒有，這剛好是一場完整的戲了。”
“隻是在更多角度的呈現主角‘徐永仁’臥底生涯是永墜無間煉獄，隻有眾叛親離。前女友以一種稀鬆平常的狀態隱瞞他親生女兒身份，會讓‘無間煉獄’的氛圍更加濃鬱。”
聽完莊輝的解釋，徐年想了想，說：“我有個簡單的想法，可以加一場前戲。”
“讓‘徐永仁’在出獄時偶然撞見他的親生女兒，可以把人物的悲涼底色拉滿。”
“這場戲幾乎不需要搭子，正好可以等到第二場來爆發現場情緒。”
李成和莊輝對視一眼，都是瞬間挑起眉頭：“可以，我們馬上畫簡筆分鏡頭。”
隨即莊輝感歎：“二大爺牌自動喂飯機名不虛傳。”
徐年：“……”
雖然正片肯定不可能是這麼個順序剪輯，但是眼下的現場是可以這麼拍的。
徐年的意思其實也很簡單。
四個字……
欲揚先抑。
並且還有一個潛在好處，能解決‘開門紅’問題。
目前為止，徐年經曆過的劇組就沒有不在意第一場戲一條圖吉利的。
額外的，徐老爺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既然一多半都在等笑話看，那就彆怪他徐某故意且有計劃的開大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藝術性拉滿，順手打出滿分真實表演，就問問，還有誰？
表演信心這個東西，誰還沒有了？
他徐某人什麼都大，本事自然也小不了！
…………
在等待正式開機之時，人群裡也少不了三五幾個湊一塊小聲談論。
“我有點矛盾，比較期待徐年翻車提供素材，又希望能看到他充分出彩。”
“姐們，醒醒，你是記者，不論什麼發展，都要儘可能捕捉到最有話題量的素材才對！”
“對的對的對的，不過，你覺得什麼樣的發展更有熱度？”
“眼下不翻車最有熱度，徐年文盲人設深入人心，而且普遍隻說他表演真實，如果現場沉浸感也不錯，那絕對屬於天賦橫溢，會爆掉。”
“是這樣嗎？可……不是很多人看戲等翻車嗎？”
“正是因為這樣才更有熱度啊，想想看，看翻車的破防了什麼概念？”
“……”
媒體記者們的談論基本是圍繞著自身利益出發。
希望有機會捕捉到最具熱點的素材。
大多態度比較中立。
甚至傾向於支持徐年表現出眾，以獲得更好的熱點素材。
不同身份群體的談論自然也不一樣。
一些純看戲的隻想快點見證徐年的現場表演到底有沒有那麼誇張。
而有的已經開始品頭論足了。
“徐年怕是也沒想到會在開機過後直接麵臨這種場麵吧？現在進退兩難啊。”
“問題應該不大，開機第一場戲，不可能多難的，無非大家雞蛋裡挑骨頭。”
“顯然是這樣了，主要是陣容太豪華，這其中各人的心思誰又猜得透哦。”
“不知道徐年還能不能正常發揮，至少也得隻能是雞蛋裡挑骨頭才行吧。”
“……”
也有人故意圍繞著另一‘主角’鐘家輝，以及來助陣客串的龍影帝嘰嘰歪歪。
“家輝跟徐老師還熟悉吧，都說他的表演突出一個真實自然，了無痕跡，真的嗎？”
“這部戲家輝跟徐老師對手戲不少吧……”
麵對這樣那樣的問題，鐘家輝隻是一笑置之。
他還是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
這會兒他開什麼腔？
退一萬步講，他鐘家輝不過是一個年輕的稍微有點實力的演員。
人徐老爺又是百花影帝，又是內娛頂流，還是影片投資人。
什麼都不看，他也得看看片酬是誰給他發的吧。
至於龍影帝這邊光景完全不同。
“龍叔這次客串的什麼角色啊？有沒有跟徐老師搭戲？”
“徐老師的表演還能行吧，會不會讓龍叔難辦？”
龍影帝：“我現在怎麼說你們又不會信，還不如直接看。”
“彆太閒吧。”
“……”
龍影帝出了名的脾氣好，語氣沒有很刁難，比較淡然。
不過拱火的人還是各有悻悻。
而這會兒孟朝到處走動，他那個塊頭還算顯眼，也不好太靠近，心裡難免嘀嘀咕咕。
‘弊端爆發這麼快的嗎？’
‘以前不都是花花轎子眾人抬，這回才抬完就要開一炮？’
‘長得太結實也不是好事，裝路人都不好裝。’
顯而易見，這會兒孟朝登陸的是孟媽媽賬號，操心極了。
…………
…………
日頭逐漸偏中，香港某街頭一角，《無間道》劇組片場已經布置妥當。
雖然圍觀者眾，但大家都懂遵守秩序，相比之前，眼下簡直像小學生排排坐場麵。
亂了還怎麼好好看戲呢……是吧？
隨著李成、莊輝進入監視器區，片場執行導演等工作人員各就各位。
板子一打，第一場第一鏡第一條正式開拍……
一聲“cton”，沒有進行任何化妝，還洋溢著一點點青春味道的徐年穿著皮夾克走入鏡頭。
眉眼平緩。
麵色沉靜。
眼神沒什麼特彆的閒散。
接著，一個穿襯衫的老人抱著一個一兩歲的女孩走入鏡頭，站到了徐年身側。
鏡頭很巧妙的隻捕捉了小女孩望向徐年的畫麵。
看著探頭探腦很是有點可愛的小女孩，徐年臉上不由浮現笑容，繼而忍不住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小女孩的臉蛋，接著走出鏡頭。
隨後一個女生背對著走入鏡頭。
緊著，李成大喊一聲：“卡！”
隨即率先鼓掌：“好好好，一條過，整理一下，拍第二條。”
“開機大吉。”
劇組諸多工作人員配合的鼓掌慶祝：“開機大吉，開機大吉。”
“徐老師辛苦。”
“……”
徐年隻是朝眾人稍稍示意，很快去僻靜處開始化妝。
成年‘徐永仁’需要一點點滄桑，以及更多一點的胡須。
這會兒的徐年隻是有點胡須，但不多。
整體的‘滄桑’感也不夠，之後不僅要儘可能蓄須，還得調整狀態……比如多熬夜。
讓麵部狀態更自然的趨向滄桑。
在熬夜這方麵，徐年顯然毫無經驗，當時就提出了不同意見。
要不是孟朝這個反骨仔插嘴說……肝遊戲就行，徐年真就忘了這茬。
在徐年去化妝準備第二場戲時，現場已經有了更多的談論。
當先發起談論的是一些來湊熱鬨的明星群體。
“確實有點真實自然的味道，不過總覺得……就這？”
“中規中矩的開場戲，圖一個簡單穩定，不過還用了小孩，理應不該安排這麼簡單。”
“那是劇情設計上的事情了，單看表演沒什麼好說的，笑容自然，動作自然。”
“還是有點失望，以為會來一個王炸開局，多重情緒變化的那種，好直接讓人服氣……”
“其實已經很複雜了，不過隻是那麼一兩眼不會覺得有什麼，去監視器看會更直觀點。”
“……”
不難看出，現場的氛圍已經開始有了很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