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聽到這個消息,啟幀緊握雙手,閉上了眼睛,眉心閃動,他的第一孩子就這麼沒了,死在自己的野心和計較之中。
除了關於怡貴妃,顧予初還從不曾見啟幀為誰如此的難過,是她親手殺了那個孩子,如此與他便也斷了所有的可能了吧。
可是,現下的時機,這個孩子必須死。
她為了自己的私心,在夢瑜山莊已將尉遲一家的榮辱全係於啟幀的聲譽之下,所以就這個孩子,她實在不願再有損他名聲分毫,反正自己手上已鮮血淋漓,也不差這一次,這算是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顧予初為這個孩子的死內疚不已,他是何其可憐,自己就算是殺戮飲血,但也從未傷害任何一個無辜之人,又何況是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現在這個不擇手段的自己,她真的感到無比的羞恥。
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如此蒼白無力,尤其是從自己口中更顯得虛情假意。顧予初抿著雙唇,克製著自己已經濕潤的雙眼。
就在這時,朝陽長公主闖入臨月閣,眼中的火焰燃烈,直奔臥室,不管啟幀在場與否,徑直給了顧予初一把掌。
而啟幀端坐一旁,並沒有阻攔。
一陣耳鳴,顧予初卸下任何防衛,任由長公主又摑了一巴掌,這是她欠那個孩子的,兩個巴掌遠遠無法償還。
“賤人!本宮要你嘗命!”
還未等啟幀開口,著急趕到的肖遠在門口通傳“王爺,予心側妃也小產了!”
顧予初這才哭了出來,可她並不是要在長公主麵前演戲,她在為她自己哭。啟幀剛才的質問全都是事實,她的確在予心的膳食中做了手腳,為了就是做成假孕的樣子,讓南溪痛苦心焦,主動找茬。
可讓她始料不及的是,當下的自己剛剛殺了啟幀的骨肉,可他還是忍著心痛配合的如此默契,想儘辦法為自己周旋。
“你竟然如此惡毒,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肯放過!”朝陽長公主指著顧予初代鼻子罵道,心中已然摸清一二啟幀的盤算,但她不會讓自己的外孫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會讓這個賤人能夠逃脫懲罰!
“長公主,如今本王一下折了兩個孩子,心中的恨不比你少,但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誰都不能過早下定論。”啟幀一改恭敬,說的並不客氣。
“啟幀,本宮不知你要包庇這個毒婦到什麼時候,如今秦王府出了這等大事,為保公允,本宮看還是請聖上出麵主持公道。”
“這等醜事,本王看沒有這個必要的吧。”
“沒有這個必要?嗬,此時無論如何我南昌王府絕不會善罷甘休!”朝陽長公主瞪圓了眼睛,怒對啟幀,撂下這句狠話,便甩袖而去。
顧予初坐在塌上,抱著雙膝,一時間腦子空空一片。
而啟幀也沒有一句安慰,立身而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顧予初再次淚如雨下。
就快要結束了,再忍一忍,忍一忍就會過去的,她不停的對自己說。
翌日,明帝宣旨,秦王、王妃覲見。
醒心殿中,明帝高坐龍椅。
秦王、朝陽長公主立於兩側,而顧予初則跪在當中。
“皇兄,您要為我南溪做主!這個毒婦嫉妒我兒有孕,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便在甄從新兒子百日宴上故意言語刺激,而後趁著南溪心神俱亂的時候推她入水,最後導致她小產!現在南溪憂思過度,茶飯不思,恐有性命之憂啊!”朝陽長公主聲淚俱下,痛斥顧予初的惡行。
“秦王妃,是這樣麼?”明帝並未直接下定論。
“兒媳冤枉,當日是郡主挑釁在先,還動手傷我妹妹,我上前阻撓,誰料郡主仍舊不依不撓,趁我攙扶妹妹之際推我入水。至於,郡主如何跌落水中,我並不知曉。”
“你倒是撇的乾淨!”朝陽長公主嗬斥道。
“公主娘娘,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所為,可有證據?”
“證據?本宮死去的外孫便是最好的證據!”
“那我妹妹的孩子也因為郡主沒了,那也能算郡主因妒謀殺的證據了?”
“你滿口胡言!”長公主怒指顧予初,衝上前去,揚起胳膊,巴掌摑下去。
可掌心未及,卻被啟幀攔了下來。
“醒心殿上,長公主還是不要太過分了。”
“顧予心的孩子也沒了?”明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