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細雨綿綿之中,天氣逐漸熱了下來,三個月的禁令眼看就要過了,鎖星宮也忙著采辦開張的一應酒水物品。
也就在這個時候,樂嘉彭康的秘密詔書送到了顧予初的麵前,外加上一個精致的一個錦盒。
說是詔書,其實不過一份邀請函,兩日之後,樂嘉皇族禮祭,複立樂嘉鈞惠牌位,按照祖宗規矩,需由子孫親自扶牌位供奉廟堂。
樂嘉鈞惠膝下無子,此次雖被赦免歸宗,但過去之罪無法抹去,旁係兒孫誰都不肯沾邊分毫,又更何況親禮祭典。
如此一來,現在這個世上也隻有顧予初一個人算得上是他最近親之人了,所以即便女子出席祭典不合禮法,即便她還是血脈不純的外姓子孫,但也隻有她最合適不過了。
顧予初一笑而過,這個出生高貴、素未謀麵的外祖父,對自己二十年來艱難的日子沒有一丁點的幫助,反而讓自己和母親為他犯下的罪孽而拖累,如今聲名狼藉之後的柳暗花明,卻需要自己去儘一個後人的孝道,然後再感恩戴德的向那些個表麵正義,背地裡卻看儘他們笑話的族人叩頭謝恩,實在是太過可笑。
這本就新帝登基仁德寬厚,做給天下看的樣子罷了,想來自己的那個外祖父真是可憐,生死都被算計就都妥妥當當,若是他泉下有知,定然也不肯讓自己的牌位與祖宗立在一起,描了金的腐木也還是腐木不是,絕不回頭至少對自己還是坦坦蕩蕩。
那麼母親呢?她對自己的過去有什麼期盼?這是她的願望麼?
顧予初將詔書扔到一旁,不禁搖了搖頭。
轉眼看到旁邊的錦囊,她順手打開,冰霜凝結眉宇。
一枚柳葉的翡翠玉簪赫然的躺著其中,這是她前年在東啟的桐蘆醫館親手送給藍葉的!
可這枚簪子為何在樂嘉彭康的手中?藍葉隨玄來神醫雲遊四方,與赫和國又有什麼牽連?!
兩日之後就是典禮,時間如此緊急,看來樂嘉彭康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顧予初當即收拾好準備出發,可就在出門之時被蕭令給擋了下來。
“你要去哪裡?”
“彆管。”顧予初懶得解釋。
“淩子域托我好好看著你,彆讓你亂跑。”
“他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啊?他要你弄死我你也弄麼?”顧予初勾住板凳坐了下來,一副女土匪的模樣,很是不耐煩。
“東啟、赫和剛換新主,天下大變,還是小心些比較好。”
“我一個無足輕重的草民,有什麼可怕的。”
“樂嘉宗族祭奠乃國之重典,正因為你無足輕重,要你前去,顯然是有什麼圈套?!”
“你知道詔書內容?”顧予初想著派來的內監也是秘密傳詔,隻有雋娘和自己在場而已。
“三日後,皇族祭典,赫和全國皆知,這時候送來詔書,你又即刻啟程,不是因為此事又能是什麼?!”
“我知道,但我非去不可。”蕭令如此解釋很有道理,顧予初不免為方才的質疑而稍有愧疚。“他們抓了我最好的朋友。”
“藍葉?”蕭令問道。
“嗯。”
蕭令想了一想“那我陪你一起。”
“你不是說不讓我亂跑麼?”顧予初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