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境,因之前鎮西軍的分化和削減,導致部分鎮西老王舊部懷恨在心,於是他們趁機連同不滿朝廷集居新政的土著居民一道造起反來。
剛從邊關遞送戰事奏報散落一邊,啟幀立於龍騰日月的屏風之前,肖廣站在一邊,兩人正分析著該如何擺平這場騷亂。
就在這時,肖遠經過通傳,入了議事的醒心殿。
啟幀一見是他,便暫停議事,許他先行回稟。
“聖上,夢依太妃是如何被送到拂雲殿的,臣已經查清楚了。”
“說。”
“是柔貴妃買通皇陵守衛,將夢依太妃從皇陵中劫了出來,而後拜托韓王,找人假冒盜匪將其賣入瓊州,再經過牙行轉賣入拂雲殿。柔貴妃特意交代,要張綺雲大張旗鼓的將其接入花樓,許她自輕自賤。而後,她被人擄走,再之後被歐陽群芳接進了府邸。”
“誰將她擄走的?又是誰將她送進歐陽群芳的府邸?”
“說是鳳凰山的土匪頭子,至於背後之人暫時沒有查到,臣已經命巽影仔細盯著歐陽府邸。”
“知道了。”啟幀麵無表情的回道。
這個女人,他的確心中有愧。
所以,即便知道她在母妃生辰之日,特意穿上母妃的舊衣,以母妃之名勸明帝速來與她相伴,並將下了毒藥的梅花湯餅喂進了明帝的口中。
但他還是不能殺她,隻遣她用餘下的年華去看守皇陵,過些平靜的日子。
可世事難料,最後,她還是走了當年的老路。
“還有。”肖遠呈上一個信封,“這是瓊州運通錢莊送來的,說半月之前,王妃憑素簪提取了一文‘永昌長吉’。”
“一文?”啟幀驚詫的接過,連忙打開,“尉遲予初”四個字赫然引入眼簾。
他又驚又喜,嘴角浮上了久違的笑意。“肖遠,準備一下,即刻啟程瓊州。”
“聖上!西南叛亂仍未剿平,若您此時不在啟都,朝堂恐有動蕩。”肖廣一聽,連忙阻止。
“那些個老頭子還能翻了天不成!”啟幀很是生氣,但他迅速平靜下來,肖廣說的的確很對,現如今這個局勢,他必須坐鎮東啟,哪裡都去不得。
可是他的予初在等著他,這樣的主動求和,他又怎能假手於人。
“肖遠。”
“臣在。”
“傳令顧帆,放下手頭的一切事務,帶上這枚鳳羽金簪,即刻啟程瓊州,務必將皇後安全的接回啟都。”
啟幀強調了“皇後”二字,而後從書案拿起錦盒中的金簪遞到肖遠手中,眼中是不容有失的威嚴。
“臣領命!”肖遠恭敬接下,瞥了一眼肖廣,退出了大殿。
“肖廣,你也下去,西南之事明日再議。”
啟幀接著譴散了肖廣,見他們二人都出了大殿,才將手中那張書帖又拿起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而後在空蕩的醒心殿中笑成了傻子。
肖遠特意侯在醒心殿第二道宮門外。
“哥。”肖遠喊了肖廣一聲。
“那個女人真的是聖上的軟肋。”肖廣搖著頭說道。
“可她與後宮那些並不相同。”
“但願吧。”肖廣還是滿臉的憂慮,“當年先帝將我們從死牢中帶出來,又命人傳授我們武功和軍法,而後送你去聖上身邊,是要你我兄弟二人好好扶持他做一代聖主,可你看他方才險些方寸大亂的樣子,明帝若是泉下有知。。”
“哥,你不該說這樣的話。”肖遠立即打斷了他,“聖上的雄才大略,你我都再清楚不過了,他日日勤政,心中除了家國天下,不過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你又何必計較。”
“罷了,但願這個尉遲予初是個但知進退的良人。”肖廣擺了擺手,出了這諾大的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