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真名是樂嘉瞿陽。”
顧予初木納退了一步,“你既然早就知道真相,也早就知道我在哪裡,為什麼不早一些告訴我?!你們一個個聯合起來將我耍的團團轉,好玩嗎?”
她心中的怨氣一瞬間衝進腦袋,氣得的差點哭了出來,這麼多年她傻傻的背負著一切,絞儘腦汁探知真相,而自己弟弟竟然站在明處,由著自己這般掙紮卻無動於衷,然後還逼的自己傻乎乎的滿世界尋他,真是可笑。
“這些年,義夫一直在尋找你的消息,可都是一無所獲。也是四國會盟之後,才知道你竟然嫁給了啟幀。”
“胡說!以繡衣使者的實力,找一個人怎麼可能花費這麼長的時間!”
“姐姐,你可知尉遲一族為何會被牽連至北齊謀反一案之中?”束淵皺起了眉頭。
“尉遲家根基深厚,又與北齊交好。明帝忌憚已舊,早就欲除之之而後快!”
“不僅僅是這樣,我們的母親是北淩內朝最出色的繡衣使者,她潛入東啟,刺探國情,一手在啟都城建立了龐大的信息傳遞網。”說道母親,束淵滿眼的驕傲。
“她是不是同時為北陵、赫和兩國所用?”顧予初戰戰兢兢的問道,這個疑問一直困擾在她心中很久。
“當然不是!”束淵當即否定,語氣之堅定,不容置疑。“赫和複國之後國力衰微,樂嘉還瑜找到母親希望她能暗中傳遞北陵、東啟兩國之間的消息,幫助赫和謀得生機。但母親因外祖之死早就與樂嘉一族決裂,不欲與之同謀。於是樂嘉還瑜便一不做二不休,將母親的身份告知東啟,以換取明帝的支持。”
“所以母親才提前派人將你我接回北淩,就是怕樂嘉還瑜對我們不利?可我偏偏不肯走,母親才隻好另做安排。”顧予初自言自語道,她仔細回想當年,官兵抄家之時,是母親親手點燃屋子,整座府邸都慌亂的不成樣子,也正是這樣的掩護,雜役才能順利帶走她和予心,她的母親是為了她而甘心赴死的!
可樂嘉還瑜卻如此顛倒黑白,顧予初死死的攥著拳頭,後悔沒能親手將他手刃刀下。
“明帝知道之後,先是按兵不動,暗中卻摸清了北陵內朝在東啟的諜者及信息傳遞方式,而後借著北齊謀反,查抄牽連者之際向尉遲一族發難,一舉鏟除北陵勢力,至此之後,潛伏的東啟的繡衣使者幾乎全部被殺。也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啟幀的遮掩,多年來才沒能尋到你的半點消息。直至四國會盟,你被誣陷下獄,才知道秦王王妃竟然是你!”束淵顯然對於姐姐嫁給仇人兒子一事,仍然耿耿於懷。
“那後來為何不說?”
“我知姐姐嫁於啟幀,著實生氣,但後來轉念一想,有你在朝,家門翻案有望,便也不著急與你相認。誰料你耽於情愛,後知後覺,若不是我逼你,你恐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或許早就忘了家門的不幸了吧。”
“我沒有!”顧予初氣的眼睛都紅了,但她也不欲與弟弟爭辯,她也的確是耽於情愛,後知後覺,全然相信那個人可以幫她昭雪舊案。
束淵見她如此,方才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他也知道這些年姐姐的不易,語氣就也軟了下來“再說了,我有給你提示啊,也沒見你去雲京尋我。”
顧予初思索了半響“第一枚月牙狀的鵝暖石也是你放入王府的?封城一戰之後,在瓊州街上的擦肩而過也是你刻意為之?還有祁連山腳下的伏擊!”
“鵝卵石是淩太子放的,瓊州街頭是我故意閃現在你麵前,祁雲山腳下的伏擊也是我知道你趕去三行書院之後,主動領命的。”
“你個好小子!”顧予初插著腰立馬變了臉色,心中的火氣噎住了喉管,而後她定了定神、順了順氣,繼續問道“那麼,與藍葉的誤打誤撞也是刻意為之的?”
“第一次真的是誤打誤撞,我在中秋集市上被偷了玉牌,正巧被她看見和尾隨。四國會盟你被設計,我才查到藍葉與你的關係,於是第二次在赫和,是我故意引她與我攀談,是想借她的口告訴你我在瓊州。”束淵撇撇嘴,想到自己設計姐姐這麼久,很是愧疚。
“蕭令是誰?”
“我隻知道他是淩太子最信任的幕僚,是繡衣使者的領袖,大家都對他敬重有嘉。我執拗你對啟幀的感情,不肯與你相認,他勸了我多時,但因是我姐弟之間家事,他也不便乾涉。之前夜市,若不是他寫信勒令我速來,我還打算再拖個一年半載,好讓你嘗一嘗這坐如針氈的滋味!”
“你個王八羔子!”聽到此處,顧予初再也忍住,於是根本顧不得保持賢良好性子溫柔長姐模樣,狠狠的抽著這個不爭氣弟弟的臂膀。
“疼!你竟然是這樣的姐姐!”
束淵痛的齜牙咧嘴,哭喪臉埋怨道,可心裡卻是歡喜的厲害。
姐弟倆打打鬨鬨,也似乎回到了小時候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