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們也化整為零,每一百人的小隊中當有一名赫和本土士兵作為現場勘測和向導。遊動作戰每次出擊,先行一千人,剩餘埋伏在選定好的退路之中,若正麵不敵,便誘敵深入。
單明曦自束淵那時的挑釁以後,便暗暗計較起了顧予初的未顯山漏水的實力,她本是好強之人,在女子征兵黷武之上還從未遇到對手,在加上淩不惑對這個女人的看中和在意,更是激發了她的好勝心。
於是她不聽父帥勸阻,在調軍議會最後主動要求領兵遊擊縱隊。
“遊動作戰太過凶險,讓女將冒險實為不妥。”狼牙軍主帥賀亞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女將又怎樣,賀伯伯縱橫沙場多年,競也如酸腐粗人一般見識。”單明曦俏眼一瞪,很是不屑。
“明兒,不得無禮。”單老將軍告誡道。
“誒議軍之會,不分大小,單將軍無須苛責。”賀亞圖笑嘻嘻摸著胡子,雖被駁了麵子,但卻半點不在意,想來也是從小看著單明曦長大,心裡慣著的。
“可西戎蜇伏於暗,動向不明,遊擊應戰需靈活多變,風餐露宿,凶險莫測,小單將軍雖有勇有謀,但畢竟還是太年輕了。”冰封軍主帥鄒華乾倒是說了句中肯的意見。
“鄒將軍還不是一個意思,左不過就是我經驗不足,恐壞了大事唄。”單明曦依舊不服。
“小單將軍十歲便隨父征戰,年紀雖小,可也是沙場橫掃十幾年,若說經驗不足,實在是太小覷自己啦。”鄒華乾也是依著順著。
顧予初看在眼裡,心裡羨慕極了,單明曦大家出身卻肆意灑脫、馳騁自如的長大,還有這些個叔伯、兄長的寵愛嗬護,真真兒是幸福。
“那為何不允我領下軍令,帶兵遊擊?”單明曦不依不撓。
“明兒,主帥還未發一話,不要任性。”單勇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硬拉著單明曦坐了下來。
淩不惑來回望了望在座的各位,笑著開頭,“遊擊之戰不比大軍出征,各位將軍之顧慮很有道理”,他頓了頓,收了單明曦遞過來嬌銳又殷切的眼神,繼續說道,“小單將軍主動請纓,其情可表、勇氣可嘉,可滿軍營就兩個女將,雖巾幗不讓須眉,但此等凶險的差事,於情於理都實在不應你們衝在最前麵。”
“主帥所言甚是。”單勇及在場將領皆表示讚同。
“請問主帥,何為情何為理?”顧予初實在沒忍住開了口。“我們雖為女流,但身在軍營非軍令不從,無需其他托詞。”
“嗬。”淩不惑抬手指了指她,欲言又止。
單明曦為顧予初的一番話,心裡不由佩服,倒是她仗著自己的身份有些無理取鬨了,於是她轉了態度,言辭謙虛了起來。
“遊擊作戰雖凶險,可女子也有女子的方便。”
“從何說起?”淩不惑問道。
“賊寇蟄伏鄉野,行蹤不定,現下正值農耕時節,我們在追殺賊寇同時,也要保護當地百姓的安危,除了地形之外,行動之前需先摸清敵方的人數、偽裝等情況,才能百戰不殆。若都由陌生精壯的男子去查探,不免惹人懷疑,打草驚蛇不說,更有可能暴露我方的行軍和計劃。這時候,女子的身份便是最好的掩飾,扮作迷路的村婦、過路的商旅不會太惹人懷疑。”
“倒是有些道理。”在座將領三三兩兩竊語,紛紛不住的點頭。
“尉遲將軍,你有何看法?”單明曦當即點名顧予初,像是求援又像是挑戰。
“小單將軍所言很有道理,但鄉野之地本就閉塞,村落鄰裡都各自相熟,即便是女子偽裝,初入圈地,又怎能確保不惹人懷疑?”她答道。
“這世上,本沒有什麼萬全之策,但事在人為,智勇缺一不可,尉遲將軍莫不是怕了?”
“既需女子為大局效力,我紅釵軍又怎會推辭,一切但聽軍令。”顧予初表了實態,她是想要帶兵出征,又恐淩不惑不允,他人覺著她要冒頭爭功,便忍了下去,現下單明曦主動要挑大梁,順帶捎上她,她心裡是極歡喜的。
“若無其他特彆考量,即便是軍令也需優先考慮將領意願,我願帶兵出征,請主帥應允。”單明曦再次懇求淩不惑下達軍令。
淩不惑心中是不選她們二人冒險,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若再拒絕就真是有些瞧不起女人的嫌疑,但又不能隻允單明曦,留著顧予初,這樣未免太厚此薄彼,惹人緋議。
於是,他許這個兩個女人各帥一軍,其餘三軍由各大將軍舉薦機敏善戰的年輕將領擔任主帥。
單明曦畢露的爭心,顧予初未發的不服,淩不惑心裡清楚明了,既然如此,那就給趁此給全軍所有年輕將領一個機會,他們腦子靈活、手段多樣、身強體壯,又有多年的征戰經驗,遊動伏擊再合適不過了,如此好的立功機會,他們必然牢牢把握。
“此戰關鍵,許領兵主帥自行挑選輔將和手下。行軍戰術因地製宜,各自負責。”
他為最大程度的照顧這兩個女人的自尊心,調派精英部下跟隨,下了這樣的特許,既最大限度的保護了她們的安全,也寬宥了自己及單將軍的憂慮和擔心。
“臣領命!”單明曦向淩不惑莞爾一笑,顧予初也起身恭敬接令,兩個女人四目而視,倒是有了些許刀光劍影。
“尉遲將軍今日之高見明曦很是受用,但實戰凶險,還請不吝賜教。”
“小單將軍客氣了。”
這場沒有說破的挑戰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都說天無二日,一棲不兩雄,可兩位紅妝征伐鬥勇,確是曠古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