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陽嚇的不發一話,臉?上的顏色就快要與她的紅裙無二。
“月升將軍,既然你我接了赫和的管治之權,就當趕緊商榷各種政令,恐怕沒有閒工夫去觀賞奇石了吧?!”他又接著打發了言風。
“那是自然。”顧予初尷尬的迎合著,言風雖氣卻也不敢反駁,隻好眼巴巴的目送了他們兩人跨?上馬並騎離去。
“你似乎對你那個妹妹很是不滿?”在回程的途中,顧予初沒忍住問了出來。
“有麼?”淩不惑麵無表情,既沒肯定也沒否定。
“慎辭齋又有什麼故事?”
“當年我母親因那事而傷心不已,纏綿病榻時,淑芬台那位婕妤時不時假借侍疾之名前來挑唆刺激,以後父君大怒,改了她的殿名以示警告,可那個女人不知悔改,最後逼的我母親悵然離宮。”
“後來她怎麼樣了?”
“”父君逼她以死謝罪。”
“嘖嘖嘖。”顧予初嗟歎帝王有情和無情的天差地彆,“灩陽就算是那個女人的孩子,對當年之事也是無辜,你未免也太記仇了。”
“你以為換府之傳言是誰散播出去的?!”
顧予初這才恍然大悟,這麼說來,那這個公主不但妖裡妖氣,也是煽風點火、搬弄是非的主兒。
“我不過是提醒一下她要謹言慎行,否則誰也救不了她!”
“好吧。”她抿抿嘴,老話說,禍從口出,果然不假,當日開府之上,灩陽一副巴結淩子域的模樣,她記得清楚,若謠言是她所傳,那必定和太子府脫不了關係。
顧予初剛想與他討論一番朝堂之上淩子域的反應以及老淩王的用意,可抬眼已然到了靖川王府前。
他們二人下馬,誇過正廳,隻見兩位英姿挺拔的少年立於內廳前的庭院之內。未等她反應過來,兩位少年齊齊轉身,笑著喚著她。
“姐姐。”
“阿姐。”
“小帆!你的腿好了?!”她欣喜若狂,衝上前去,彎著腰仔仔細細、小心翼翼麼檢查了半天。
“好啦,前些日子就可以站起來了,這不束淵陪著我練習了好久,如今行走是沒有問題了。”顧帆也一臉歡愉。
“確定麼?可不要逞強。”顧予初還是有些不放心,誰料顧帆一把橫抱起她,來來回回走了好些步。她摟著他的脖子,先是緊張,後又笑的溫暖和煦。
唯有在一旁的束淵留意到淩不惑鐵青的臉,一把拉下她,很是責怪道,自己的姐姐竟然連他都沒多看一眼。可本是好意討好自己心目中的姐夫,仔細想來,又似乎又一腳踢翻了旁人的醋壇子。
顧帆這才意識到淩不惑站在一旁,於是上前拱手行禮。
“什麼時候學這麼客套了。”他捧著胳膊,點了點頭。
“哎呀,不是,這不是開府之喜麼?”顧帆撓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束淵見他平時野貓一樣潑皮,見到淩不惑竟成小雞仔子一般,捂著嘴幸災樂禍的偷笑著,顧予初隨手掐了掐他的大腿,疼的他齜牙咧嘴,滿臉的無辜。
“我特意尋了一塊上好的紫檀木,親手做了這塊鎮紙作為賀禮,請蕭大哥不要嫌棄。”顧帆一來不習慣改口,二來也不知該如何稱呼,隻得依舊喚他蕭大哥。他遞上一個樸素的錦盒,淩不惑當即接下,翻看一番,鎮紙簡約,上麵雕刻著山巒孤帆,很是清新雅致。
“手工倒是不俗。”他似乎很是滿意,卻也沒多說什麼,方才那一幕他還耿耿於懷,即便是姐弟,也不能如此親密,更何況還當著他的麵兒!
顧帆微微鬆了一大口氣,轉頭又朝顧予初傻嗬嗬的笑著。
“你的呢?”淩不惑突然看向束淵和顧予初這邊,分不清是在問誰。
束淵訕訕的把胳膊從姐姐肩頭挪開,嘟囔著開口,“我沒有錢,軍俸全給阿姐了。”
顧予初橫瞪他一眼,心裡想著這死孩子居然敢拿自己做擋箭牌,但又不能拆穿,隻有陪著笑,裝著傻。
“下回補?上。”淩不惑悠悠的開口道,徑直入了內廳。
顧帆一臉茫然,想來也是奇怪,從前在軍營,蕭大哥可不是如此小氣的人,但他也沒有多想,湊到顧予初麵前,從袖子裡掏出一隻紫檀的木簪。
“姐姐,這是送你的。我猜你不喜歡俗豔的花草,就刻了竹節的子。喜歡麼?”
“喜歡。”顧予初捧著木簪,竹節處栩栩如生,精致又特彆,翻來覆去歡喜的看了好半天。
“就知道討好賣乖。”束淵不服氣的數落道。
“說風涼話你一個頂倆,好好學學,你說錢都給我了,在哪呢?!”顧予初笑著懟了回去。
“噓。”束淵貓著腰連忙擠眉弄眼,示意她小點聲,不要被淩不惑聽了去,可轉頭偷瞄去,那人正站在前廳前,將所有儘收眼底。
“你不是要拜師麼?”此話一出,庭院裡的三個集體傻眼,根本弄不清他是什麼意思。
“一份拜師禮可是不夠。”
這下顧帆才反應過來,歡喜的有些結巴,“我我我這就去準備。”
“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淩不惑叫住了顧帆,他眯了眯眼睛,揚了揚下巴,“我看那隻木簪就不錯。”
顧帆有些為難,這剛剛送出去的怎好拿回來,更何況那是他特意給姐姐做的。
顧予初無奈的翻了眼台階上那人,將顧帆招了過來,把木簪遞還到他手裡,再推他向前,叨咕道“彆愣著,拜師要緊。”
顧帆三兩步向前,行了拜師禮,不情願的雙手遞上木簪。淩不惑輕鬆的踱步下了兩步台階,得意的瞥了眼予初,然後單手接下。
“即是拜了師,以後就改口叫師傅了。”
“師傅。”顧帆雖不情願轉送木簪,可拜師確是真心實意,日日殷切期盼的,如今得償所願,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府裡屋子多,東院挑間清淨的住下,做不到心無旁騖,學不出個名堂,立即逐出師門。”淩不惑假意恐嚇道,這東院離他和顧予初住的南院隔著內湖,這小子想都彆想整日裡粘著他的人。
“好!”顧帆一口答應,顧予初滿臉欣慰,這下輪到束淵急了。
“我也要拜師!”
“你拜個什麼名堂?”淩不惑懟了回去。
“學玄黃掠影劍三一!”束淵一臉的興奮。
“先打過你姐姐再說。”他一口拒絕,可束淵仍舊不死心,“那總要給我間屋子吧。”
“你不住束府,跑來湊什麼熱鬨?”
“靖川王府這麼大,屋子這麼多,怎麼這麼小氣。”束淵有些不滿,又不敢死皮賴臉,隻得小聲嘟囔道,這回輪到得了便宜的顧帆在一旁幸災樂禍了。
“住我那。”顧予初拉了拉他的胳膊,好讓他彆在鬨騰了。
“東院,自己選!”淩不惑咬著牙鬆了口,吞了胸口湧起的不悅,心裡暗暗罵著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多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