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歌!
第二日辰時左右,姬和醒來,見淩不惑仍在夢中,便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起,但她還是不小心踩到了打翻在地的盤子器皿,吵醒了靠在太師椅上淩不惑,隻見他陡然直起身子,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再怔怔看著姬和和屋裡的一片混亂,未發一話,姬和更不敢吭聲,在他困惑又嚴肅的注目下,羞愧的匆匆逃出中陽殿,而後出了紫延宮。
賀蘭公主焦急的侯在姬和的閨房內,見女兒露麵,連忙上前關門拖她入內閣。
“怎麼樣?成了麼?”
姬和低頭,遲遲不肯回話。
“怎麼回事?快說啊!”
“我不知道……”
“這種事情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賀蘭公主又急又燥,低著嗓子喝斥道,而後無奈的接著問道“他喝了那酒麼?”
“喝了……”
賀蘭公主鬆了一大口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醒來後他同你說了什麼?”
“他沒……他說……”姬和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到底說了什麼?你是要急死我麼?”
“他什麼也沒說……”
“怎麼可能,然後他就遣你出宮?有沒有旁人看見你從他宮裡出去?”
在母親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下,姬和再也捂不住了,抬頭哭著說了實話。
“他醒來見是我,什麼話都沒說,我便逃了出去,昨夜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早晨醒來他雖衣衫不整,可我的衣服卻是周周正正!”
“蠢貨!”賀蘭公主氣急敗壞,罵了出來。
姬和心裡委屈,哭成了淚人,賀蘭公主則在她屋裡來回踱著步,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
而後,她丟下姬和,自己出了房門。
…………
顧予初和淩不惑冷戰著,兩日沒有見麵,倒是言風,見到淩太子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恭敬有禮,再不複從前的隨意。
太子府這兩日熱鬨的很,總有女子登門說是昔日的相好要拜見太子,淩不惑這頭並沒有讓管家阻攔,免得她們在大門口聚集,惹口舌是非。
他還特意在後院設了一個廂房,說後續有厚禮回贈,讓每個女子將姓名、年紀、籍貫、住所一一登記造冊,並摁手印畫押,再派人悄悄從後門送走,才沒讓這樁風流韻事發酵起來。
束淵覺得這事不對,特彆是在他聽到有登門的姑娘說他姐姐無才無貌還敢招惹太子的閒話,氣的牙癢癢,誓要揪出幕後黑手,顧帆勸他再看看後續事態發展,況且淩不惑肯定也另有盤算,無需他多慮,可束淵根本聽不進去。
他擅作主張在未請示淩不惑的情況下便自行跟蹤出入王府幾個姑娘一整日,發現她們大多是出自雲京各處的風月之地,其中以晴雨樓的最多,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他乾脆扮做恩客直入了這棟花樓,但他少年一般的年紀在這裡並不那麼突兀,相反,這棟樓裡的光顧的竟大部分都是年輕人。
晴雨樓姑娘們年紀比起其他花樓要悄悄年長一些,以二十五歲左右的姑娘為主流,她們各個閱人無數,風韻十足,很會待人處事,從不踩低捧高,隻要是踏進大門的恩客,全部同等待之,這也是晴雨樓被年輕男子追捧的重要原因。
束淵入一踏入門檻,幾個樓裡閒著的姑娘便笑靨如花的同他打著招呼,直指內堂有茶座,但並未蜂擁而來,惹人不快。
束淵心裡羞澀無比,但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找了個並不起眼但視野卻極佳位置坐定。
“小郎君今日是來喝茶還是聽曲啊?”一位綠衣女子上前半支著身子伏在茶桌上,她白皙的胳膊不經意間垂落在束淵的胸前,溫柔的問道。
“咳,喝茶。”束淵稍稍的直了身子,躲開了一點點,緊張的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是要和紅茶,綠茶還是白茶?”
“白茶。”
“小郎君,口味清淡的很嘛。”綠衣女子抽袖捂嘴而笑,衣服上茶香散了開來,“我看你年紀不大,不如給你找個年紀相仿的姑娘陪你聊聊?”
“不不,哪位姐姐在這裡待的最久,我就找她。”束淵覺得淩太子風流多年,年紀輕的大抵不了解舊事,還是找個有經驗的才好問出點什麼。
“小郎君,看不出來嘛,竟如此有品味,那看來你要找的人非我莫屬了。”綠衣女子妖嬈的坐下,拖著腮嫵媚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