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幾,在郭二的帶領下,賈琙換了一身著裝,來到了城東的富貴巷。
在街巷的一個顯眼的地方,有三撥人正在對峙,第一波是一群豪奴簇擁的一個公子哥,公子哥打扮的那叫一個風騷,身上綾羅綢緞都鑲著金邊,頭帶雙龍搶珠冠,珍珠足有小孩拳頭大小,腰間一條玉帶,縫了了不知多少塊美玉,走起路來叮當作響,好似生怕外人不知道自己家到底有多富有。
腰間配著三塊玉佩,看成色也非凡物,手腕還有串從暹羅國傳過來的香珠,細細算來,光他這一身行頭,怕是千兩銀子都打不住。
嗯~關鍵還是腰間的玉帶,占據了行頭價值的九成九,這一打眼,土豪氣直接拉滿,就算是在京城估計也沒有人這麼穿著,當然這並不是說,京城富貴子弟不如他富貴,而是土豪氣太濃,他們可丟不起那人,不過這人卻是樂在其中,看著過往的來人,還有些趾高氣揚。
賈琙一想便猜到了這人是誰,如此暴發戶的模樣,不是那個金陵呆霸王,還能是誰。
另一方則是一個書生樣男子,年紀大約十七八歲,身後還跟著一個老仆,兩人看著薛蟠,臉上怒氣橫生,一臉不忿,賈琙料想應該是還未死的那兩個苦主,他記得應該是叫馮淵來著。
最後一方則是一男一女,男的花子邋遢,不比他之前見過了的乞丐好多少,眼珠子亂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是在想什麼,一副賊眉鼠眼模樣。
而那個女娃娃則是眼睛通紅,躲在該男子身後,肩膀還在一聳一聳的,想來是在哭泣。
賈琙再定睛細看,心裡微微一歎,那個女娃娃應該就是甄英蓮了,天生一副好皮囊,縱然現在穿的破破爛爛,但是卻擋不住那股自然流露的風騷,鵝蛋臉,柳葉眉,極為標致,最主要的還是那眉心一點胭脂痣,極為好認。
“爺!那兩個是馮淵主仆......”
來到此地最外圍,隔著看熱鬨的人群,郭二便開始向賈琙說明情況,賈琙輕輕一擺手,“不用說了,看都看出來了!”
薛蟠嗓門極大,就算是站在最外圍,他也聽到了對方的話。
“好你個不知好歹的老漢,竟敢戲耍你薛蟠大爺,你當大爺我是吃素長大的!今個兒,要是你不給我個說法,老子將你丟進秦淮河喂王八!!”
“還有你們兩個破落戶,趁大爺沒動手,趕緊給我滾!否則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呆霸王的名頭到底是怎麼來了!!”
聽到薛蟠的話,那個拐子一聲也不敢吱,縮了縮脖子做起了鵪鶉。
說來此事也是荒唐,英蓮年紀尚小之時,被這拐子拐了來,養在了僻靜處,時間一久,認作了親爹,到了豆蔻年華時,拐子見她出落的越發標致,便打起了算盤,謊稱爹無錢還債,要賣她。
這時正巧本地有個馮淵的小子,一眼看上她,立意買著作妾,發誓不再續娶,議定三日後過門。
可這拐子賊心不死,竟想著一人多賣,又將她賣給了金陵城的土財主,豐年好大雪的薛家,也就是人稱金陵呆霸王的薛蟠,意欲卷走兩家銀子,逃往他鄉,可惜他小看了薛家的勢力,薛蟠雖然有些癡傻,但薛家手底下的人可不笨,三兩下便將對方的來路摸了個一清二楚。
今日更是帶著人把他堵在了這裡,馮淵那邊聽到消息後也趕了過來,兩家又都是要人不要錢,越鬨越大,引得來往的行人駐足,看起了熱鬨。
“好你個薛大傻子,彆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告訴你,我可是秀才,身具功名,彆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鄉親們,你們來評評這個理,事情總要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這個老漢,早在昨天就將小娘子賣與我,我打算將她納為妾室,我那兒的街坊們都看到了,並且當時我們就給了銀子,她早就是我的人了!這個薛蟠,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搶人!到底還有沒有王法!”
聽到這馮淵說話,薛蟠雙拳一攥,大怒,“放你娘的屁!分明是這個老漢將人賣給了我!大前天的時候,大爺我就付了銀子,人早就是大爺我的了!”
馮淵臉紅脖子粗,“你胡說,我與老漢銀錢相訖的時間明明就比你早!”
薛蟠一揚頭,“嗬嗬!我胡說??大爺我還說你胡唚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昨天你就已經錢貨兩清!大爺我可有證據,當時我付錢的時候,我身邊的小廝可都看見了!”
聽到薛蟠的話,他身邊的那些豪奴不由紛紛起哄,“是啊!我們大爺當時可掏了一百兩銀子呢!個個都足斤足兩,這個老漢連兜都沒兜住呢!”
“可不是!這可都是我們親眼所見!!”
聽著身邊之人的附和,薛蟠嗬嗬一笑,居高臨下看著馮淵。
聽著對方指鹿為馬,氣的馮淵打起了哆嗦,“你~~你們狼狽為奸!他們是你的手下,不能算數!!”
薛蟠嗬嗬一笑,臉上怒氣橫生,臉色陰沉如水,“書呆子,那你有證據嗎?”
馮淵臉色一白,他要是有證據就好了,這拐子生怕被人看破,做事隱秘的很,怎麼可能留下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