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即逝。
距離得到《破迷正道歌》已有月餘日子。
期間陳雲自我“軟禁”在內院紅樓幾乎不出,每天都在研究長生法。
讓他感到費解的事是,鐘離權自從授予自己《破迷正道歌》之後,一次修行上的指點亦無,反倒是每天依舊找來許多道經讓自己研讀。
另外,鐘離權不是沒指點。
隻是指點幾乎全都是“醫術”方麵的內容。
例如宏觀上人體結構,微觀上經脈竅穴之類。
正是因為如此,陳雲得到《破迷正道歌》至今,半點真炁亦無煉出。
或者說,他對《破迷正道歌》具體怎麼修煉,始終沒有窺視到門徑。
倒不是《破迷正道歌》中沒有記載修煉法。
比如“若言此理神仙道,天地虛無上下空”指:道以清虛為本,唯道集虛,虛者,道之大用也。
又比如“說破木金無間隔,真鉛真汞豈有形”表示:金木以後天論,則相克也,以先天論,則相需也。先天者,無形無相,不可以有形有相求之。鉛汞之理亦然,所謂見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見。不得其真,儘是強名。
然而這些都是“道理”,並非“方法”。
“隻有道理,沒有方法,我該如何才能夠煉精化氣呢?”
這天下午,陳雲正沉浸如何煉精化氣思考中。
忽而,鐘離權從三樓走下,還沒等到陳雲施禮,他便緩聲說道:“衝用,為師外出一兩日,你切勿懈怠修行。”
言罷,他嗖地一下飛走了。
陳雲連回個“好”字都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恩師祥雲升騰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鐘離權走後不到一刻鐘,屋外傳來鄭文叔與何仙姑的對話聲。
“文叔見過仙姑真人。”
“鄭師叔不必多禮,祖師可在?”
“恩師近一兩月都在指點陳師弟修行,應當在吧。”
聽到聲響,陳雲透過窗戶望去。
隻見何仙姑一襲粉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正一臉端莊與鄭文叔交談。
隨後,陳雲看見仙姑折纖腰以微步緩緩朝紅樓走來。
片刻後,何仙姑進了門。
她先是環顧四周,隨即便朝裡屋問道:“陳師叔,祖師呢?”
陳雲放下《南華真經》,起身行禮道:“見過仙姑真人,恩師言其有事外出兩日,並未具體指明去了何處。”
“哼,一定是躲我。”
與剛才麵對鄭文叔的端莊大氣不同,此時的何仙姑儘顯小女兒姿態。
陳雲不知道怎麼接話,索性微笑著並未吭聲。
哪知何仙姑徑直走來,毫不客氣在陳雲坐的長凳另一端坐了下來,還主動伸手翻了翻道經,“祖師未傳長生術?我怎看你無真炁流轉。”
因為何仙姑坐的較近,陳雲可以聞到其手中蓮花飄來很淡的香味兒。
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哪怕對方是得道仙姑,陳雲還是很知趣往後退了一步,拱手實誠道:“回仙姑,恩師已傳我大法,隻是我悟性平庸,還未領略到門徑。”
何仙姑微微側頭看他,頗為疑惑道:“既傳長生術,你哪怕天資再愚鈍亦不能一兩月還未煉出真炁……哦,我懂了。”
關係到自身修煉情況,陳雲好奇心被勾起,問道:“敢問仙姑,你言之懂了是何意?”
何仙姑像個小女子一樣單手撐在潔嫩的下顎。
她不僅沒有回答問題,相反,還主動問道:“祖師定然傳你《破迷正道歌》此等妙訣吧?”
關係到門派長生秘法,陳雲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雖然何仙姑是鐘離權徒孫,但其得道成仙早已自立門戶,總得說起來算是“外人”,陳雲怎可能麵對一個“外人”泄露本門長生秘法?
誰知何仙姑根本滿不在乎地自顧自說了下去,“我曾聽恩師談論,其言《破迷正道歌》並非真正意義的長生術。”
嗯?
這句話什麼意思?
陳雲有些不解地問道:“仙姑,此言何解?”
何仙姑指了指凳子,“你彆矗在那像根木頭,坐下,我與你細細道來。”
陳雲這才坐下來,一臉認真朝何仙姑望去,“懇請仙姑指點。”
何仙姑一邊隨意翻著《南華真經》,一邊道:“《破迷正道歌》乃‘法’,並非‘術’。”
陳雲還是沒太聽明白,“法與術有何不同?”
“道、法、術乃我道門三大核心。”何仙姑語氣不急不緩說道:“道,是最高層次,是對事物本質和規律的認識和把握,道不可言語,何為得道?悟也!當你明悟一條長生之路,此即你個人得到的道果,故而,被稱之為得道。”
陳雲豎起耳朵傾聽著。
“法由道衍生而出。”何仙姑指著窗外桃樹,“若道為桃樹,法則是桃樹結出來的果子,法是人由道中所明悟,可以傳授與他人知曉,然,法是他人之領悟,未必適用於另外一人,當他人授予你大法後,還需你細心琢磨感悟。”
陳雲隱隱已有些明白。
何仙姑還在繼續說著,“術,小道也,它由法衍生,雖具多樣性,但一般而言有跡可循,有些天資不夠修行者,隻能生搬硬套修術法,那王老誌、鄭文叔之流,具是修的術之小道,而祖師傳授給你《破迷正道歌》乃金丹大法,需要伱自己悟出‘術’修煉,而後逐漸領悟出適合自己的‘法’,最終找到問道長生的果。”
說到這裡,她異常認真地問道:“可明悟?”
此時兩人距離尤為近,何仙姑淡掃娥眉眼含春,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映入陳雲眼眶。
還有陣陣異香撲麵來。
何仙姑原本就是一美貌異常、出塵絕豔的女子。
若是常人如此近距離與之對視,定然會被迷得神魂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