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老君觀。
陳雲聽完老道士一番話,心中正在暗暗計算著。
此時,老道士詢問道:“道友,敢問你從何而來,尊姓大名?”
陳雲忙道:“不敢,貧道乃終南山傳道觀凝陽洞,正陽真人門下弟子,陳樸。”
老道士大驚道:“原來先生乃鐘離大宗師門下弟子,失敬,失敬。”
若是在中原大地,彆人聽到陳樸之名,定然會感到無比動容。
雖然稍加遲疑,但是蕭典史到底思維敏捷,很快想到了對策。
嗯,他說這番話的意思,其實是讓陳雲知難而退,最好快點離開這。
很顯然,他們剛才費儘了力氣,累得很。
劉海蟾一直在旁遞眼色,好像想讓陳雲否認這點。
陳雲皮笑肉不笑道:“貧道縱橫天下數十年,想去哪就去哪,從來無人向我討要過關文書。”
陳雲驚奇道:“你與陳某有些淵源?”
其餘衙役也一個個漲紅了臉,很顯然將渾身力氣都施展了出來。
傳說劉海蟾為丞相時。
蕭典史懶得再跟陳雲廢話,一揮手道:“將這左道給我拿下!”
他決定製造一些動靜,吸引官府親自來拜訪。
如果在其他地方,蕭典史興許會主動巴結陳雲這樣的奇人異士。
一眾衙役一邊手中發力,一邊在那邊嗬斥著。
似乎還有重重馬蹄撞擊地麵的聲響。
如果他膽敢巴結陳雲,恐怕接下來馬上會遭到高人訓斥。
如今官府官兵過來抓自己,不正是最快接觸契丹官員的方法嗎?
至於薩滿教的人會不會對付自己。
你真是劉海蟾啊?
陳雲麵露古怪之色,稱呼對方道號道:“海蟾兄莫急,我觀你命中有仙緣,隻是時機還沒到。”
陳雲卻不慌不慌一伸手道:“諸位且慢!”
陳雲當然記得劉海蟾方才介紹過契丹的情況。
事燕主劉守光,官至丞相?
後來還得到了鐘離權點化?
陳雲腦海中驀然冒出一個人的名字。
為何要怕官兵捉拿?
當然,陳雲肯定不會讓官兵輕易捉拿了去。
說著,他伸手朝裡一指,“進內一敘?”
然後……
為首者是一名三十四五歲壯漢。
劉海蟾苦笑不迭道:“貧道現今已六十二歲,想來很難有仙緣了。”
陳雲從容不迫道:“敢問蕭典史,貧道犯了契丹哪一條律法,要被汝等緝拿?”
蕭典史稍加思索片刻,道:“果然是左道,仗著有些修為在身,竟然無視我契丹律法,也罷,兄弟們,暫且放了他。”
蕭典史氣極反笑,“這可由不得你!”
陳雲權當沒看見,微笑點頭道:“貧道的確是南邊過來的。”
這邊兩人正準備往裡走,再聊上片刻。
雖然契丹這邊的律法對漢人非常不友好,例如契丹人打死漢人,僅需賠償牛羊即可,可要是漢人打死契丹人,不僅本身需被斬首,就連家人也會被充為奴隸。
海蟾子得呂純陽授以清靜無為,養性修命及金液還丹諸法,七十歲始進道門。
隻差一步便能得道成仙了。
老道士答道:“貧道劉玄英,說起來和道友還有些淵源呢。”
然而老道士卻好像不知道陳樸這個人一樣,說失敬也隻是因為鐘離權。
照理說,蕭典史作為契丹貴族,壓根不用跟陳雲解釋這麼多,上來直接拿人就是了。
隻是蕭典史不是傻子,知道有些道士身懷絕技。
“就在裡麵!”
劉海蟾沒想到陳雲不聽勸,一下子著急起來,“陳道友,貧道先前之言,難道你全然不記得了?若是被官府抓住,那薩滿教背後一唆使,你還有活命機會?”
老道士笑道:“是啊,早年我未修道之前,事燕主劉守光,官至丞相。平素好性命之學,崇尚黃老之道,後得正陽真人點化,看破紅塵,遂離家遊曆天下,複歸契丹任老君觀住持。”
陳雲由此可以判斷,自己在遼國這邊,的確沒有什麼“名氣”。
自己已經超越了教主境後期。
陳雲輕笑一聲,“想要讓貧道移步也無不可,爾等準備八抬大轎,抬我去彆處即可,否則,貧道哪裡都不去!”
這點側麵可以說明,自己想假借威望打入契丹內部不大可能。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急促而又沉悶的腳步聲。
蕭典史冷笑一聲,“左道,我知你有法力在身,凡間兵刃傷不得,然你切莫得意,我現在就回去找祭司過來拿你,有本事你就在這彆走。”
說實話,陳雲一點都不擔心。
所以在沒有薩滿教的人撐腰前提之下,他還真有點不敢輕易得罪呢。
蕭典史本來也以為一二十個衙役捉拿陳雲易如反掌,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一二十個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甚至一個個漲紅了臉,愣是拿陳雲毫無辦法。
“我看著那左道進去的!”
海蟾因此大悟,翌日即從道隱去。
據陳雲所知,劉海蟾十六歲時曾在契丹應舉,中甲科進士。
劉海蟾還想再說些什麼。
他反問道:“你是南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