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雨鑫和付濤接到一個電話後,立即放下手裡的事情,緊急前往。
“姐,這次爸到底是要乾什麼?咱媽,你聯係上了嗎?”付濤一邊將油門踩到底,一邊詢問旁邊的付雨鑫,俊朗的麵上都是焦慮。
付東都失蹤了好多天了,沒想到竟然還會活著回來,想然,他媽的計劃又失敗了。
也不知道怎麼失敗的,他媽也從來不跟他們提她背後的人是誰,現在人不在家,他們姐弟兩就跟無頭蒼蠅似的,根本沒地方去尋思解決辦法。
這族長突然通知召開家族會議,言辭還那麼激烈,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付雨鑫沒有回答弟弟的問題,她的內心也很焦灼,她和弟弟的身份,在族裡一直都是不明不白,哪怕平時他們都以少東家的身份進進出出,但他們其實內心都知道,族人根本不認可他們,要不是族叔需要他們的血脈身份,以及親爹的不管不問,他們就連進入付家村都做不到。
這次會議,族叔雖然通知了他們,但是,那言辭裡,聽著,怎麼都感覺不太對勁。
他們常年不回族裡的親爹回來了,一回來就是要查賬,以及他嚴詞要求附近族人必須回族的命令,又正是這個時候,他們那最能胡攪蠻纏的媽失蹤了,怎麼都找不到。
斟酌每一個狀況,似乎都對他們不利。
姐弟兩不知道的是,更不利的在後麵。
付家村的麵積是建國前便已存在的,百年變遷,大家在這裡傳承了一代又一代,建國前後,因為付家特殊的貢獻,付家村原有的麵積以及周遭十幾座大山都被上麵特批了下來,劃分為集體用地和集體所有的林地和山頭,是真正的祖傳之地,過了明路的。
付家先祖為了避世,護族人萬代,特意選了一個狹小的山澗作為入口,修建了石牌樓,設有瞭望台和箭垛。瞭望台上每天都有近衛會輪值,世代守護付氏安寧。
車停靠在石樓牌近前,卻發現石門並未如以前一般,打開,看看時間12:55,時間未到,還未封村。
付濤按了一聲喇叭,瞭望台的近衛卻隻是冷漠的看著他們的方向,並沒有動。
“咦?姐,今天守石樓的人換了。”不知道為啥,付濤突然感覺心跳有些不規律起來。
“不知道,你下去看看。”付雨鑫陰沉著臉,看著黑雲壓陣的天空,不好的預感更重了。
“為啥不是你去看看?”付濤不悅。
“要麼你下去看,要麼,你的零花錢全都沒收。”為了管製花錢如流水的付濤,零花錢都是由付雨鑫全部把控的,每天給點。
所以,即使憋屈,付濤也心不甘情不願的下車了。
也就是付濤推門下車的那一會兒,又有車疾馳而來,到了門口,石門就那樣在眼皮子底下打開了。
姐弟兩:……
“上車,我們跟進去。”付雨鑫尖銳的聲音劃破耳膜。
付濤回到車上,啟動,跟著前車前進,眼看著就到了門洞邊上,門闔上了。
姐弟兩:……
“我擦!!不讓我們進去,幾個意思?”付濤大力拍方向盤,猛按喇叭。
但,石門紋絲不動。
“不讓進了。”付雨鑫幽魂一般的聲音在駕駛室響起。
“什麼意思?”付濤轉頭,卻看到付雨鑫麵色蒼白。
什麼意思?付權不再允許他們任意進出的意思,付家不再認可他們的意思。
自始至終,族叔雖然都在幫著他們,也給他們錢和生意分成,但從未落在紙麵上,他們的名字根本沒有上族譜,他們沒有根,從未被承認!
“你的意思是,爸不要我們了?我們不再是付家人了?”付濤終於反應過來,不敢置信。
付雨鑫沒說話,隻是靠著窗戶沉默的流淚。
“不,我不相信,我不想信……”付濤下車,衝向石門,大聲的吼叫,喊爸爸,喊族長,族叔,但那石門卻紋絲不動,也沒有人過來看。
直到力竭,直到嗓子嘶啞。
付濤一屁股靠坐在大門邊上,像個幾歲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冷漠,有時候可以對抗所有。
他們期盼還有其他的車輛回來,趁機衝進去,但是,很不幸,剛才進去的那一輛,就是最後一輛了。
祖宅。
“族長,那兩位過來了。”文書過來報告。
“非我付氏族人,不許進出。”
這話,並沒有壓低聲音,相反,幾乎在場內的族人和族老都聽到了。
震驚之後,便是心思各異的神情。
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縮著脖子,有人將手縮回衣袖,更有人全身發抖。
金管家聞言後退了一步,然後轉身進了祖宅後麵的密格位置,再出來的時候,手裡竟然捧著一張黃色宣紙,那力透紙背的黑色很清楚,顯然,上麵有字。
“現在,例行點人頭。”付氏有自己的一套確定族人所在位置的方法和秘訣,隻有曆代族長才知道如何使用。所以,每次重大會議之前,都會放出召集令,如若心存僥幸,那就沒得回來的路了,一旦被驅逐後,就會收回家族所有的分紅。
所以,為了避免自己流落街頭,凡是付波氏族人,誰也不敢挑釁家族權威,不死,就是殘了也得爬回來。
隨著一個個名字的報出,不斷的有人站起,金管家也會一一確認,直到確認無誤,才會讓人坐下。
哪怕年邁,也得站,這就是森嚴的族規!
點名結束,確認沒有故意不回的。
“念吧。”付權頭也不抬的下達下一指令。
“是。”管家微躬身,轉向廣場方向。
竟是一字不落的將族規默讀了一遍。
每念出一條,下麵的人心裡就一哆嗦,居心叵測的人,也會頭低的更厲害,恨不得將自己藏進地底。
從族規到出世的商規,到為人處世的事規,均有鮮明規定。
一字一句,清晰明了。
若是二十年前,念族規,大家還會很淡定,因為那時候無人敢犯。
而現在,無不瑟瑟發抖,因為,基本沒有不犯的。
“通知暗衛隊,覆麵前來。”
“是!”
嘩的一聲……場下鴉雀無聲瞬間轉換成蛐蛐嗦嗦一片。
“爺爺,族長這是要乾什麼?”
“不要慌,等著看就行。”
發須皆白的老人杵著龍頭拐,深沉的看著祖屋內沉默翻看文本的付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