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著,她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楚九:“諾,你看看。”
“什麼?”楚九接過,打開一看,白紙黑字寫著:“今借到楚九一百萬元整……”
楚九臉色微變,二話不說撕碎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
“哎,你乾嘛!”童薇薇驚呼,上前爭搶不過,眼睜睜的看著欠條被毀屍滅跡。
楚九正色道:“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能讓你寫欠條,此事就此作罷,以後不準再提!”
童薇薇看著他霸道的樣子,無奈道:“楚先生,楚大哥,那可是一百萬啊,不是一百塊,誰家像你這麼大方,說抹就抹了的。”
楚九不接話,一副絕口不談此事的態度。
童薇薇又好氣又好笑:“九哥,這件事真的不能這麼論,在我眼裡,一分錢都像磨盤那麼大,得掰成幾瓣兒花,你笑什麼,我說真的,這一百萬對我來說更是天文數字,要是你以後想讓我在你麵前抬起頭的話,就讓我還你這錢,我們用情分還情分,用錢還錢,行不行?”
楚九歎了口氣,他明白童薇薇的堅持,是想活的堂堂正正,道了句:“隨你。”
童薇薇這才高興起來,一口咬掉一大塊肉。
平時的時候,她可不舍得吃的這麼奢侈。
楚九看著她的短發在風中飄揚,眼睛裡的光依舊明亮,沒有被生活的劫難撲滅,不由暗自高興。
她長的其實很漂亮,眉目如畫,剪水雙瞳,性格活潑可愛,樂觀開朗,和那個丟了豬蹲在山裡哭泣的小姑娘一點也不像。
可她們就是同一個人,那個背負著生活的苦難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
看到她嘴邊的油漬,楚九想也沒想的上前,一手端著她的下巴,一手拿紙巾輕輕擦拭她的嘴角,觸手處她的臉蛋兒涼涼的,軟軟的,像一個水做的娃娃。
而童薇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了,愣在當場任由他施為,兩人挨的太近,呼吸可聞,被他呼出的氣打在臉上,童薇薇隻覺臉燙的不行,她一扭頭跑開了:“哎呀,到家了。”
楚九站在原地保持著擦拭的動作,他驀的驚覺,不知何時起,他已經發自內心的疼愛這個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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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薇薇洗漱後和童母躺在一個房間裡,母女倆隻有這個時候能說些話。
楚九單獨在另一個房間。
剛剛躺好,童母就迫不及待的問道:“薇薇,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楚九?”
童薇薇的困意一下子退去,驚道:“媽你說什麼呢?”
“彆裝糊塗,從小到大,你有哪件事瞞得了我,還有,剛才你進來時臉紅成那樣,你們乾什麼了?”
“哎呀,媽,你怎麼這麼多問題,我明天還要上學呢,讓我睡覺吧!”
“你不說我也猜得到,媽是過來人。”
“行行行,您老什麼都知道,您是我肚子裡的蛔蟲行了吧。”
“啪!”童母在童薇薇翹起的臀部上抽了一巴掌,不滿道:“怎麼說話呢,我問你,你跟了他的話你春山哥怎麼辦?前些時候我見過那孩子,在工地上乾活曬的黑成炭了,還硬讓我給你捎了些吃的。”
“……”童薇薇沉默。
小時候,她最喜歡這個黑黝黝的春山哥了,總是帶著她爬山上樹,無所不能的變出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給她。
一旦有人欺負她,他總會第一個撲上去打的那人頭破血流,然後被伯伯帶回家抽上一頓。
第二天,他照樣笑嘻嘻的來找她,跟她說沒事,他不怕疼。
他對她的維護,她都懂。
後來,她考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學,春山哥學習不好,早早的跟著他父親打工去了。
每次暑假回家,春山哥會想方設法的回來見她,打工以後他手裡有一些錢了,就毫不吝嗇的帶著她去縣城裡吃冰淇淋,坐船遊湖,看雜耍表演,趕大集,兩人肩碰著肩,笑著鬨著。
隨著慢慢長大,春山哥的眼裡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敏感早熟的少女知道那是什麼。
但是她並不討厭一起長大的春山哥,在心裡,他一直都是最親近的人,有什麼心裡話都會對他說,和他商量。
如果沒有意外,將來也按部就班,她可能會嫁給春山哥,給他生孩子洗衣服,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