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帝國!
勇猛號被命中三發,立即引發了甲板大火。甲板上的水手們冒著巨大風險,試圖將引燃的,裝滿燃料和彈藥的飛機推下海,但是連鎖爆炸還是在升降機附近發生。艦長希金斯上校,決定立即掉頭,趁著航母動力未損,當然這艘航母的戰鬥能力,隨著甲板的破壞,已經徹底喪失了。由於是深入到馬裡亞納群島附近作戰,所以美海軍最近的維修基地遠再7000公裡外的新西蘭,或者,幾乎同樣距離的夏威夷,雖然在所羅門和瓦努阿圖都有美海軍基地,但是這些臨時港口隻能修複魚雷艇,絕無修複航母能力,這勢必是一次漫長的航程,滾滾濃煙,將會使得日軍潛艇很容易跟蹤到這艘航母。
此時,遠離航母發射的10枚聲自導魚雷,仍然在海上亂竄。它們不似反艦導彈那樣,可以在發射前,預先鎖定目標,飛機在投擲前,隻是根據附近導彈載機的脈衝來雷達測距,估算射程,然後利用簡單的射擊指揮儀,對準敵艦發射,剩下的就交給不靠譜的自導模塊和運氣了。
在牧野的主動聲呐技術成熟起來前,這些被動的聲自導魚雷,想找到目標,必須靠一些偶然性。但是,牧野或者大西,此刻都沒有認真想過,這種半吊子武器,其實很適合攻擊大編隊。
當它們向大編隊航行時,就很容易在不斷丟失目標的過程中,再次找到目標。酸素魚雷超遠的射程,賦予它們歪打正著的大把機會。
牧野堅持將酸素魚雷作為自導係統的平台,使得這種武器的誕生,推遲了半年,因為日本沒有現成的航空酸素魚雷。他的本意隻是希望更高的航速,帶來較為理想的舵效,因為他預料聲自導捕捉目標信號的距離較近,可能需要一些急轉彎。但是這種平台的運用帶來了兩個額外的好處,超過8公裡的射程,以及不錯的隱蔽性。
美國水手習慣於在水麵上搜索日本航空魚雷的航跡,他們中一些看到了日軍飛機投彈,對於高速軍艦來說,躲開幾公裡外直線駛來,速度快不了多少的魚雷,不算難事,隻要提前能看到。
魚雷開始追逐那些高速航行的弗萊徹級驅逐艦,很快被甩掉,但是它們沒有暴露出來,隨即它們在水中開始做s行航行,這將折損有效動力射程,但是有利於再次找到目標。魚雷原本找不到正在調頭的勇猛號,雖然這艘航母是這個區域,聲音最大的單位,但是離得較遠。但是甲板內的連續爆炸聲,通過船體和海水傳導開來,將其中幾枚魚雷吸引過來。
魚雷在耗儘燃料前,終於鑽到了這艘航母龍骨下方,它們不可靠的磁引信,很容易錯過小噸位的戰艦,但是不會錯過這個龐然大物。
日軍戰機在偷偷撤離時,看到了後方衝天的爆炸。狄原少佐決定冒險,單獨停留一會兒,觀察敵人軍艦的情況。
至此,哈爾西的一艘主力航母徹底失去了戰鬥力,由於攻擊的突然,勇猛號來不及轉移走甲板上下大約65架戰機,這些戰鬥機勢必隨著燃燒的航母,沉入海底。隻有空中的不到0架飛機,得以轉移到其餘航母上,這勢必使得這場哈爾西勢在必得的對抗,走向一個轉折。此時雙方戰機力量對比,縮小到了50與70。美機重傷衝鷹號航母,隻使得日本人損失了不到二十架戰機。而埃塞克斯級航母這樣的貴重的海軍資產的損失,不僅僅在於航母本身,還在於多達九十架的載機和大量人員。
這次攻擊還另外造成了一艘北安普頓級重巡洋艦。這艘重巡在不住不覺中,發生了龍骨以下爆炸。
哈爾西受到了挫折不在於一艘航母,而是嗅到了一絲不祥。如果勇猛好毀於俯衝轟炸,他勢必會接著打下去,但是他已經接到報告,攻擊勇猛號的是某種製導武器,而航母上的乾擾和硬殺傷,都沒有起作用。
新的敵情,讓蠻牛心裡打鼓。實際上,本次作戰戰機並不那麼成熟,而馬裡亞納不是理想的戰場,這裡距離基地太遠,返航的航線,還隔著日本人控製的馬紹爾。如果日本人的艦載機也能發射製導武器了,那麼馬紹爾的陸基飛機,勢必也有這種能力。他做出了放棄優勢,先行退卻的艱難決定,給了風雨飄搖中的加賀號喘息的機會。
在經曆了幾次險象環生的近失彈後,美國人的攻擊群,竟然在勝勢大定的情況下退卻了。
不再有催命的,雷達指揮艙的參謀跑進來,報告發現敵人新的波次機群靠近。整個指揮艙內,所有人都長籲一口氣,隻有大西氣定神閒,麵帶微笑,如同整個事情,全在預料之內,包括那幾架突破防空圈美機的投彈不中。實際上,一旦美軍鑽破零式戰鬥機的空子,就能形成有效供給,日本艦隊的高射炮幾乎是廢物的存在,射速低,精度差,沒有有效的近炸方式,隻是美軍飛行員還缺乏磨煉,使得攻擊不太準確。
偷襲得手的狄原機群終於返航,返航的過程一樣周折,饒了一大圈,避免撞見同樣返航的龐大美機群。飛機降落後,日本艦隊開始轉向,他們不能在一個區域停留太久,毫無疑問,附近的美國潛艇正在趕來。
荻原少佐帶來了好的消息,他確定重創了一艘埃塞克斯級航母,而且極可能會在一兩天內沉沒。小澤難以壓製自己的興奮。如果大西的玩具有效,這意味著反轉局麵的可能性。就在剛才,他幾乎以為艦隊要毀滅了。敵人壓倒性的兵力漸漸占據了上風,而自己艦隊的底下航速,卻無法擺脫出來。
開羅會議正進行到關鍵階段,壞消息傳到羅斯福耳朵裡。他原本預期會議期間,能收獲一場重大勝利,可以給盟國留下美國不可戰勝的印象,卻不料一艘剛下水的航母被重創,並且用的時是某種新式武器。某種程度上,美國可以接收,德國人在一些技術領域的優勢,但是很難接受日本人的新式武器具有優勢的事實。總統借助藥物,任然不能入睡,他決定讓布魯克與褚亭長通一個電話,看看褚亭長睡沒睡,或者能把他再次請來指點迷津。
褚亭長獲知美軍海戰吃虧,幾乎與羅斯福同時,林秀軒接到了419從8000公裡外發來的一封電報,當然程大洋描述的重點,不在於美軍損失,而是其中蹊蹺的部分。419至今不掌握牧野的生死,隻能通過日軍的表現,來間接判斷其中的“牧野因素”,顯然這次敵人使用的製導武器,從抗乾擾能力上,超越了安達曼海戰時同類武器,並且似乎是從艦載機上發射的,可見小型化也在緊鑼密鼓進行中。牧野如同一個打不死的幽靈一樣,又飄蕩在419全體人員的上方。
程大洋覺得419在泰國灣停留時間太久,必須立即去往東海進行監視,看看日本人有沒有提前展開打撈行動。當然這件事必須等到褚亭長回來,目前褚亭長的部隊在東南亞打的很好,但是很分散,也缺乏統一指揮,419必須給陶明章足夠的支持。
褚亭長預感到事情可能還不止是眼前看到的危機,實際上一年多來,他本人裝神弄鬼對曆史的擾動已經很多,按照舒平的計算,過多的擾動是可能招致反噬的,這當然不僅僅是牧野的死活的問題。
電話鈴,將他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他預感到會是布魯克。
“是褚嗎?總統有些事情,想請你過來一下。我知道時間不合適,現在已經是淩晨,但是事情很緊急,有關於……電話裡不方便說,你來一趟吧。”
“好的,好的,我已經知道事態的嚴重,馬上就到。”
“你已經知道了?”
“是的,是的,子時卜問一卦,東方震位,旺而有折,恐水師有失。”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你來快些來吧,現在隻有你能安慰總統了。”
菲律賓,馬尼拉灣,日本郵輪阿波丸號停靠與此。
新上任的聯合艦隊司令豐田副武與南方軍實質的最高指揮官板垣征四郎,同時丟下膠著的戰局,來到這裡。來一睹,兩枚新式的,具有毀天滅地能力的炸彈。
為了避免陸海軍的爭端,大本營決定,二一添作五,每方給一個。從具體的理論當量看,海軍的要略大些。
英軍在蘇門答臘西海岸攻占了所有較大島嶼,進攻勢頭已然很明顯。大本營希望先由陸軍來實驗新式的核彈。由於重量太大,沒有轟炸機可以承載,所以暫時也隻能建立高塔試爆,以便觀測數據。試爆和實戰結合起來,一點兒也不浪費資源,隻有戰時的日本人能想出來。
阪垣走向貨倉裡,那枚漆黑碩大的炸彈,看上去就是一坨鑄鐵而已,他伸手撫摸了一下。登船前,有人告訴他,這個東西相當於15000噸苦味酸爆炸當量。
“要是能小一些該多好啊?”阪垣感歎道。
“牧野他們正在努力,相信下一批,就會變小。”一邊豐田說道。“我們指望你們先試一下威力,然後……製定我們的方式。”
“能不能透露你們的想法?”
“大西覺得,可以用一艘潛艇,開到敵人艦隊集結的港口,然後引爆。你們陸軍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