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隱塵世間!
兒時的玩伴對我來說尤為重要,那是一個永遠都讓我無法忘記的兄弟。每每提起,我總會在彆人麵前挺直了腰板,驕傲的說“小時候我的零花錢多數都是我發小給的!”
毫不誇張。
他叫雷子,正月出生,比我大9個月,是一個有點悶騷、猥瑣,但踏實,且個性比較強的男孩子。更為特殊的一點是,他的生日居然和我母親是一天!所以,想忘記都難!
據說我們兩個一歲多就在一個炕上玩耍,而且玩的很溫柔,我輕輕的“摸”他一下,他輕輕的“摸”我一下。
從來沒有打過架。
雖然在成長的道路上難免有些爭吵,有些分歧,但發小的感情始終在時間的長河中不斷的升溫,提純。
他的家庭條件當然比我家優越。
其實,隻要肯奮鬥,肯努力,懂得拚搏的人,自然收獲也相對較多,誰都不會例外。
雷子家三間正房,三間南房,還有一間存放日常做飯生火用的存放煤炭的房子,我們當地稱之為“炭房”。
我們平常總是“膩味”在一起,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隻要有空的時候,我倆一定會在一起,家裡人找不到我的時候,我肯定在他家,反之,他也是如此。即便我們兩個無聊到了極點,什麼都不願意乾,什麼都不願意玩的時候,也總願意和對方在一起。
這裡先要澄清一下,我們肯定不是gay,當然也沒有存在boy’slove的那種特殊的情感,我們的取向也十分正常,隻是單純的玩伴而已。
我們小時候同在一所幼兒園,終日形影不離,雙方父母不管是誰接送的時候,總會把我倆同時接回家,無一例外。
中國現代著名的作家、學者林語堂先生語錄中有一句話在社會中廣為流傳
人生不過如此,且行且珍惜。
自己永遠是自己的主角,不要總在彆人的戲劇裡充當著配角。
一天很短,短的來不及擁抱清晨,就已經手握黃昏。
一年很短,短的來不及細品初春殷紅豆綠,就要打點素裹秋霜。
一生很短,短的來不及享用美好年華,就已經身處遲暮。
日版小說家野阪昭如在《螢火蟲之墓》中寫道珍惜今天,珍惜現在,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事實便是如此。
5歲的那年,雷子的父親去世了。
某年除夕夜,和中國大多數家庭一樣,雷子一家人做好熱氣騰騰的年夜飯,在歡聲笑語當中等待著家中的頂梁柱——作為丈夫、父親角色的至親回家。
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沒有電話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隻能充滿希冀的等待著,盼望著,全家人一起過個祥和的團圓之年。
沒想到一等便是一個晚上。
淩晨的時候,收到的卻是親人去世的噩耗,一個任何人都不願意收到的消息。
聽傳信的人說,是由於夜間開車視線不好,撞在了疾駛的火車之上。那個時候的火車道旁沒有任何阻隔,可以實現如“鐵道遊擊隊”那般“助跑爬火車”的高難度動作。
就這樣,雷子5歲的時候便失去了他的父親,家中隻留下了母親、姐姐和他,一家三口相依為命,艱難度日。
失去親人的滋味用任何語言來形容都是蒼白的,如天塌,似地陷,對於一個家族和家人的傷害是巨大的,無法想象的。
而這一次的事故,失去的不僅僅是家中主要的經濟支柱。還有,失去的就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和父母的孩子。
對於雷子來講,“去世”這個詞仿佛很遠,遠至天涯海角;卻又很近,近在咫尺之遙。遠在天涯,意味著家人一去不返,隔世經年,再無相見之日。近在咫尺,意味著憑空消失,昨日曆曆在目,今日便永遠活在了那份不忍抹去的記憶當中。
懵懂無知的我印象當中,雷子隻是一個人躺在那裡,麵對著牆,背對著所有人,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誰都不理,就隻是在那裡靜靜的躺著……也許隻有當時的他才知道自己想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