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神者!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原本的資料已經失去作用。這兩天的計劃和努力也是白費功夫。他們需要再次找到翁小未,並且趕在事情鬨到不可收拾之前把他和他們自己安全的帶回去。
店長和鐵匠對這次行動都頗感棘手,他們的目標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這正是普通人最叛逆的年齡。
加上翁小未這麼長時間以來生活環境發生劇變,被父母囚禁,被注射各種說不清的藥物,甚至可能被虐打過侮辱過。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不考慮藥物對翁小未精神的刺激,即使翁小未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也極有可能心性大變。況且現在屋子裡還躺著兩具屍體,連血都沒有凝固,他的恨意連親生父親都不放過。
無論是因為尚存一絲理智,還是單純的一念之差而放過他們,三個人這次都算是死裡逃生。但是下一次誰也不敢保證已經殺紅了眼的翁小未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他們不能也不敢把自己的生命,就這樣寄托於翁小未一念之間的手下留情。
但是同樣的,遊蕩者們也不敢就這樣放翁小未離開。近神軍可以調動的資源要遠遠超過他們,現在平衡的天秤雖然已經開始向著近神軍傾斜,但是在過去以及可以預見的很長一段時間的未來裡,依然可以保持著脆弱的平衡。
雙方都沒有把握,也沒有機會可以在不觸動自己命脈的前提下,將對方一擊而潰。擁有可以改變戰局平衡能力的亦神者,對雙方而言是勢在必得。
暫時看來,近神軍的目光還沒有放到這個不起眼的小鎮上,遊蕩者們占據主動,他們還有時間把翁小未爭取過來。
亦神者情緒徹底爆發時能力的巔峰也會真正展露出來,餘生和左右推算出安全距離,店長和鐵匠做出新的計劃。
他們要做的就是在預估的安全距離外,找到翁小未,說服翁小未加入他們,或者把他送走,送到連近神軍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們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把車停好,五個人分成兩組,鐵匠餘生丁晴依然一身常人打扮,他們負責打聽馬神仆的住址,然後守株待兔。
即使在這個過程中與翁小未碰麵,借丁晴漂亮女醫生的身份也許可以減輕翁小未的戒心,說不定真有機會說服他。
左右和店長則戴上麵具,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兩個人遙遙跟在後麵,錯開位置保持安全距離。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意外,左右可以用他的能力迅速把人救回來,店長則會趁翁小未使用能力前後的間隙找機會打暈他。
常人裝束的幾個人把麵具裡的微型對講機拆下戴在耳邊時,餘生瞬間感覺覺得自己變成特工電影裡的角色,顧盼之中,除了心懷秘密的刺激,還隱隱有一種身上帶著任務的神秘感和使命。
對講機分持續通話和按鍵通話兩個模式,餘生以前接觸過類似的東西,隻要幾個人還在通話距離,就可以在調節好的頻率裡正常溝通,雖然原理簡單,卻沒有太好的辦法破解,基本可以保持通話安全。
五個人分開之後,丁晴的臉色依然有些凝重,一路上一言不發,即使停下來也是目不斜視,完全沒有交談的意思。
餘生受不了這種氣氛,便主動走開四處向人打聽馬神仆。他向路人和街邊店鋪詢問,但是餘生隻知道馬神仆也許姓馬,至於真實名字、年齡、長相、身高體重等信息一概沒有,單純靠著沿街詢問想把人找出來,其實有些難度。
餘生正應付一位路邊乘涼大叔懷疑的眼神時,耳邊突然出現說話聲,這聲音離他太近,幾乎是從耳朵裡直接出現的,餘生嚇了的一激靈,向後跳開一步。
“你沒必要生陳焰的氣,他就那個脾氣,這麼久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這是鐵匠的聲音。
餘生過了一會才想起陳焰是店長的名字,他平時隨著大家店長店長的叫著,幾乎忘了店長的真實姓名叫陳焰。餘生這才想起來,他耳朵上現在就戴著對講機,臨分開前,幾個人測試對講機後餘生就順手把持續對話功能調成按鍵說話,看樣子鐵匠的對話功能卻是一直開著。
餘生環顧一圈,果然看到路對麵鐵匠和丁晴正在說著什麼,不過車來車往,如果不是對講機,他真不會知道兩個人在說什麼。
“你也彆太在意陳焰的話,”鐵匠在安慰丁晴,“他嘴硬心軟,這你是知道的,他生氣,五分鐘就好了。”
“我不是生他的氣,”丁晴的聲音,餘生偷偷一樂,又是一個忘記改功能的人,“我是生自己的氣,我破壞了計劃,讓大家又要從頭做起,還害得店長和餘生差點就這麼莫名其妙被殺……”
丁晴的聲音沉默好久才再次響起:“如果剛才餘生和店長就這麼……”
丁晴沒有再說下去,但是餘生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搖搖頭,他對丁晴並沒有任何責怪的念頭,那股劫後餘生的緊張感過去之後,隨之而來的卻是很久都沒有過的興奮感,因為家庭變故而像蠶繭一樣在周身凝結束縛他的厚厚的情感終於破開了一條縫。
這種感覺,如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