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樹義他們來說,權萬紀出使能不能有個收獲其實並不重要,他們巴不得權萬紀無功而返。
真要讓權萬紀什麼都搞定了,他們的從龍之功從何來?
彆看他們是一個陣營的,但內部的鬥爭也是極其激烈。
再說了,劉樹義也需要一場大戰來證明自己絕非庸才。
自劉文靜死後,他劉家已經沉寂太長的時間了,如今,他真的欠缺這樣一個機會。
“是該出兵了。”杜楚客也是點了點頭,“我大唐立國以來,何曾受過此等奇恥大辱?要是我們一點兒反應都沒,一個喪權辱國的帽子,怎麼都摘不掉。”
一說到出兵,眾人都是極為支持。
“要出兵的話,還是要問一下許敬宗的意見,說到底,他才是洮河郡守。”王仁祐連忙說道,“而且,自唐明邊境被封鎖以來,許敬宗這些日子可是沒閒著,本官這洮河郡丞的活,都讓他乾完了。”
說到這個,王仁祐也是頗為無奈,畢竟事關自身利益。
“這是自然。”劉樹義當即說道,“不過許敬宗這人倒是無礙,從他之前的表現來看,這家夥是不會摻和到這些事情裡麵來的。
跟他知會一聲也就是了。”
“對,許敬宗這人聰明著呢。”杜楚客當即也是點了點頭,“而且,作為洮河郡郡守,這事兒鬨大了,終究還是他的問題,是以他不可能會阻止。
當然,我們也不能指望他能給予我們多大的幫助,這也不可能。
他如今的態度,無外乎坐山觀虎鬥,一心忙著他的政績罷了。”
對於許敬宗的態度,眾人都不怎麼擔心。
這會兒,已經籌劃著出兵的事宜了。
而權萬紀卻是不言不語,他還是很自責的,如果他此番出使順利,其實是不用妄動刀兵的。
雖然臨行之前,李恪給了他便宜行事的權利,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不想這麼早就開始以武力解決問題。
說到底,他是傳統的讀書人。
回到河州城,劉樹義等人便緊鑼密鼓的商議著出兵的事宜。
“雖說此番我們是對大趙王廷動兵,但諸位應該都清楚,我們真正的對手從來不是李元景的大趙王廷。”杜楚客說道,“這一點兒,老夫還是希望諸位都明白,畢竟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我們所麵對的卻是截然不同。”
“這個吾等自然明白。”劉樹義說道,“一早就聽聞大明如何如何,隻是從未領略過他們的本事,說起來,本官倒是格外的期待。”
杜楚客搖了搖頭,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我們的對手隻是大趙王廷的話,自然不用擔心什麼,諸位可明白?”
麵對大趙王廷,他們還是有底氣的,不管是從國家層麵來講,還是從自身能力來說,他們都不懼。
但麵對李承乾大明,那就得多加一千萬個小心。
“這倒是的,之前就有消息來說,大明澆河軍已經入駐大趙王廷,加之早就在此的萬俟璞,我們一旦出兵,麵對的必然是和大明的這些驕兵悍將。
彆忘了,這些年大明未曾一敗。”
王仁祐還是有些擔憂的,這一仗若是贏了,自然不用多言,可如果輸了呢?對他們而言,那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聽到這個,劉樹義卻是沒有吱聲,他是洮河郡的行軍總管,可以用兵,可真要出師不利,那真比現在的情況更惱火。
“所以說,此戰,切莫大意。”杜楚客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魯國公不知打算讓誰為先鋒?”
“李君羨。”對於這個,劉樹義倒是沒有隱瞞,直接說道,“此人雖然沒有表現出明確的立場,但此人也的確當得上是一個猛將,尤其是在這洮河郡。”
對於李君羨的能力,他倒是沒懷疑過,說起來,李君羨也是成名已久的名將了,隻是初唐的時候,大唐名將太多,掩其了鋒芒罷了。
真要說起來,李君羨的資曆可比他們要強太多了。
就這麼說吧,李二在長安設宴,不管他們有沒有席位,李君羨定然是有一席之地的。
“李將軍固然悍勇,但他的立場不清晰,真要上了戰場,萬一他倒向那位,對我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王仁祐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個王郡丞不用擔心。”劉樹義聞言卻是笑道,“且不管李將軍是什麼立場,也不管他心向誰,從名義上來說,此番出兵不是針對誰,隻是為了捍衛我大唐之榮耀。
作為經年老將,李將軍分得清楚的。”
“對,在這方麵,確實不用擔心。”杜楚客也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隻要上了戰場,李將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見他們都這般說,王仁祐也就沒有多言。
又商議了一番具體的行軍事宜後,劉樹義率先離開,直奔洮州而去。
無他,此番出兵,還是要和許敬宗溝通一下的。
當他離去後,王仁祐和杜楚客倒是沒閒著,而是派人通知士族的代表。
大明都知道,一場大戰打的是後勤,他們又何嘗不知道?
而就在他們籌集錢糧的時候,劉樹義也快馬趕到了洮州郡守府。
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劉樹義直接將他們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他說完,許敬宗一臉的震驚,其實對於這個結果,他早就想到了,故作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事情已經惡劣到如此程度了?身為洮河郡守,這是本官的失職。”
“郡守言重了。”劉樹義笑道,“在洮河郡誰人不知郡守兢兢業業,這些年若是沒有郡守日夜不休的操勞,又豈有今日洮河郡的盛景?
隻是此番大趙王廷之事發生得太過突然了,當時郡守重病,這才讓其小人得誌。
不過我大唐立國以來,何時受過此等奇恥大辱?”
點了點頭,許敬宗說道:“的確,自我大唐立國以來,威壓海內,一個小小的大趙王廷,便敢辱我大唐如此!
作為我大唐的封疆之吏,豈能坐視?
魯國公隻管動兵就是,本官這就上奏朝廷。”
正如劉樹義等人所料想的那般,許敬宗不會阻止的。
甚至,他還會推波助瀾。
畢竟在大義上,他應該也必須這麼做,就如同李君羨一般,他們終究是大唐的官員,捍衛大唐的榮耀不說是他們的責任,至少也是他們這些人應該做的。
“有郡守這句話,老夫就踏實多了。”劉樹義當即笑道。
兩人又就此商議了一番後,劉樹義這才離開,直奔軍營而去。
而許敬宗卻是笑了笑,道:“大戲終於要拉開帷幕了麼?”
“郎君,此番雖說是對大趙用兵,但誰不知道大趙王廷的背後,如今是那位?這麼一來,那位會不會遷怒於郎君?”身旁的老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