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禪想起自己曾經接受特工訓練的時候,是被直接扔到熱帶雨林裡,身上隻有有限的一點裝備,就跟向天掙命差不多,比如今這處境還要艱難。
她第一次有了跟彆人分享她過往的**,點點頭道:“我曾經是一名醫療特工,特工的意思就跟你們現在的暗衛差不多。”
裴翊聽了便皺了眉,燕王府的暗衛訓練營是超出常人能忍受的辛苦,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都是小菜一碟,原來阿緣以前過得是這樣辛苦的日子。
他捏了捏她的手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會讓你再這麼辛苦的。”
謝知禪卻不以為然地笑笑,說道:“都說禍兮福之所倚,其實我也要感謝那段經曆,若不是曾經高強度的訓練,今天跟你一起掉下懸崖來,我就隻有抱著你哭,什麼求生的辦法也想不出來的份了。”
裴翊黑了臉,不悅道:“可我反而希望你什麼都不會,我是男子,該讓我來替你遮風擋雨才是。”
謝知禪看了裴翊一眼,眼神裡滿是不讚成:“裴南渡,你看看你現在傷了臂膀,就靠一隻手,如何為我遮風擋雨?我們現在是在麵臨著生死攸關的問題,本就該互相依靠,誰行就誰上,而不該隻是你一味給予,我一味地索取。”
裴翊抿唇不說話,在心裡氣自己怎麼就受了傷。
謝知禪見他臉色難看,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想起掉下懸崖時他將自己墊在身上的時刻,又耐心解釋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心,你見我掉下懸崖,不顧自己的生死來拉我,又寧願搭上自己的生命把生的希望留給我。可是裴南渡,我如果愛你,對你的心也會如你一般。我願意與你共患難,是因為我愛你,而不是因為我需要你,你明白嗎?”
裴翊本來還在心裡跟自己賭氣,聽到這裡他才徹底明白過來,阿緣與那些京都貴女們是不一樣的。
京都貴女們需要的夫君是一株能供她們攀延的樹,可阿緣不需要,她自己本身就是一棵樹,堪與他並肩而立,自己剛才的話就是在輕視她。
他攬過謝知禪的肩膀道:“阿緣,我明白了,剛剛是我錯了,我本就是喜歡你強大的生命力,可若你隻是攀附我而活,沒了這股生命力,那才不是我愛的阿緣了。”
謝知禪很欣慰裴翊竟然能立刻聽懂她的意思,若是他就是不懂,隻一味大男子主義地固執下去,她倒是要考慮一下,是否要將自己的全部托付給他了。
吃完魚肉,謝知禪將剩下的一些果子放進了空間儲存,當作明日的早飯。
兩人吃了烤魚,謝知禪又從空間裡取了個一人食小鐵鍋出來,這個小鐵鍋是她曾經放在實驗室裡泡泡麵用的。
她在鍋裡裝了些水,將剩下的一隻魚放了進去,用幾塊石頭架了個小爐子,從火堆中挪了些柴火過來,把小鐵鍋放在上麵煮著。
等魚湯煮好後,謝知禪用一片寬大的樹葉卷了把手以免燙傷,端著鍋放在裴翊旁邊的石頭上,道:“你等湯涼一會,把湯喝了,雖說魚是發物,可如今這情況,得先保證你能填飽肚子。”
裴翊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對阿緣的愛意,隻想抱著她親吻一番,便也這樣做了,等把人親得喘不過氣來,才將人放開,端著魚湯,小口小口地喝,好似每一滴都要品嘗一番,等湯涼得溫溫的,又端著定要讓謝知禪也喝一點。
謝知禪拗不過,隻得喝了。
分明二人身處如此生死境地,反倒像掉入了一片桃花源中,苦中作樂也有些愜意自在的味道。
喝完魚湯,謝知禪將小鐵鍋拿去洗了,便帶著裴翊一起進了空間裡去休息。
空間裡的病床比普通醫院裡的病床要寬敞一些,裴翊背部有傷,便趴在病床一側睡下,謝知禪則側身躺在另一側,床的寬度剛好合適。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間,謝知禪隻覺自己好似挨著一塊滾燙的鐵板,她一摸裴翊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起身給他的傷口做了檢查,確定傷口沒有發炎的症狀,應該就是掉入寒潭中著了風寒引發的高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