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呆在算卜子身邊,雲晚意都覺得安心。
她靠在軟塌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到了進宮參假接風洗塵宴會的時間,雲晚意草草收拾了一番。
她現在是立秋,沒必要光鮮亮麗,換了一身低調不起眼的衣裳,首飾也隻用了全套素銀的。
驚蟄在馬車上聽雲晚意教誨許多,此時也徹底的冷靜了。
他隻需要和貨真價實的王爺一樣,端著那股子尊貴睥睨的氣度,誰也不敢主動招惹他。
抵達宴席,皇上和帝緯都沒現身,朝臣及家眷倒是來了不少。
也有不開眼的大臣,打著前來關切鎮北王妃的旗號,給常景棣套近乎。
驚蟄按照常景棣的習慣,一個冷颼颼的眼刀過去,那人足以嚇得不敢繼續吭聲。
其他人也熄了這個心思。
沒了大臣們的騷擾,驚蟄明顯輕鬆很多。
他趁人不備,還有心情對扮做立秋的雲晚意道:“王妃,您瞧屬下這麼做,是不是很好?”
“打發大臣隻是其一,還有個最厲害的角色呢。”雲晚意的視線,越過人群,看向和新皇一起有說有笑,走近宴會的帝緯。
帝緯中午歇在宮中,午膳後整個下午,都和新皇在一起。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
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帝緯抬眸,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
雲晚意當即垂眸,錯開半步在驚蟄身後站著。
驚蟄的視線,恰好和帝緯相遇,不可避免,隻能微微頷首示意。
哪知道,帝緯仿佛不懂明麵上的規矩一樣,徑直朝他走來:“景棣,我那外甥媳婦如何了?”
語氣親昵,仿佛真的是舅舅和侄兒之間話家常。
離得近的大臣,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來。
“勞煩帝氏王君關心,王妃身子好多了。”驚蟄退開半步,道:“今日是給王君準備的宴會,還是彆叫皇上久等。”
“我好歹是舅舅,關心自家侄媳婦也是正常的,皇上肯定能理解。”帝緯語氣平和,笑容不減,看上去十分敦厚。
好歹,說完這話後,他去了皇上身邊,依舊是那些個場麵話,之後宣布宴會開始。
驚蟄跟著常景棣參加過不少宮宴,還是頭一次坐在主桌上。
按照常景棣以往的習慣,有的酒他喝,有的則是婉拒。
酒過三巡,他要去茅房,雲晚意自然不好跟上去。
驚蟄剛走,上座的帝緯緊跟著找了借口,朝他的方向離開。
雲晚意不放心,拿著事先準備好的袍子跟上去。
驚蟄在小道上被帝緯擋住了去路。
“景棣,怎麼瞧著,你像是在躲我?”帝緯站在樹下,眼睛直直盯著驚蟄,問道。
“王君誤會。”驚蟄眉目間染著不耐:“隻是皇宮中耳目眾多,帝氏王君剛來上城,和本王過於親密,會惹人遐想。”
“本王不願意給你帝氏帶來麻煩,也不願自找麻煩。”
帝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我怎麼聽說,你讓大祭司住在鎮北王府,真是避諱,何必要讓帝氏的人登門入室?”
見常景棣沉默不語,帝緯逼近一步,道:“景棣,你母親是我姐姐,你身上流著帝氏的血。”
“當年姐姐為了帝氏來的北榮,她被你父皇和先太後害死,難道你還要繼續裝聾作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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