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與包拯!
天空蔚藍,白雲悠然。
可惜,在亭子裡發呆的公孫策卻沒有如斯天空一樣的好心情。雖說快要日過晌午了,但公孫策卻還是糾結不已。
——從他一大早醒來,他就一直糾結至今。
“執子之手,死生契闊。”迷迷糊糊中聽到的這句話,還在他耳畔不斷回響。
是做夢?
可是,那脖頸處的痕跡,天亮時唇上的被親吻的感覺……公孫策懊惱的抬手錘了錘頭,不,不,不……他一定是做夢!
包拯他……他怎麼可能會……有斷袖之癖呢!
“阿策?”突然,耳畔響起的低沉聲音,讓公孫策嚇了一跳。轉頭之際,唇卻恰好劃過柔軟的地方——
“啊!”公孫策瞪大眼,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想也不想的就趕緊跳了起來,天啊,他怎麼親上包拯的唇了?!
包拯卻隻是一笑,若無其事的站起身,拉住公孫策的手,看著公孫策有些慌亂然後努力淡定的模樣,低聲道,“走吧,今日我們要去龐府賀壽,莫非你忘了?”
公孫策張了張嘴,看著包拯自然從容的模樣,心頭卻忽然有些不舒服了,剛剛的事情……難道包拯都沒有什麼想法?
“走吧,阿策。”包拯說著,淡然的牽著公孫策的手,便朝外頭走去。
公孫策低頭,看著被緊緊牽著的手,兩人雖說一前一後,但距離隻有一步而已,寬大的袖袍遮住了他們緊緊相牽的手。此時,慢慢的,公孫策本來有些慌亂的心,倒是漸漸的安寧了。
包拯的手溫熱厚實,有著常年做活的厚繭,也有因為執筆的薄繭,被牽著,手指交叉,有些曖昧便開始悄悄蔓延,但慌亂卻不再了,心頭安寧了。
抬頭看著包拯的背影,昨晚之事……不是夢。
在他耳邊輕聲低喃“執子之手,死生契闊”的人確是包拯,悄悄親吻他的人也是包拯。
隻是……怎麼會這樣?
他是包拯呀,將來必定會名震天下的包青天,怎可對他有著這樣的感情?若世人知曉,包拯豈不是名聲儘毀?!
這般想著,公孫策的手便仿佛失去了力氣般,慢慢的滑出,但很快,卻又被緊緊的牽住。
“阿策?”包拯站住腳步,側頭看向身後的公孫策,神情平淡,卻莫名的透出了一種堅定,“我牽住的手,就斷然沒有鬆開的理由。”
公孫策心頭一緊,看著包拯,想掙脫,卻似乎有些不舍得手上的這溫熱觸感,於是,公孫策的心頭又再次糾結了。
“可是……包拯……”公孫策有些結結巴巴了,“包,包拯,這,這似乎……不,不妥……”
“哪有不妥?”包拯無奈的一笑,心頭輕歎,果然,阿策的顧慮很多,昨晚一時有些不慎,就讓阿策發現了,阿策睜開眼睛有些驚愕的看著自己時,他心頭也有緊張和瞬間的恐慌,但隻是一時而已,接著,他便乾脆親吻了下去,既然阿策發現了,那就不若趁此讓阿策知曉自己的心意。
包拯牽緊公孫策的手,十指交叉,很是舒服,很是滿足,臉上就不由微笑了起來,“你說來聽聽?”
“你是官,將來,你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如果……”公孫策垂下眉眼,如果讓世人知道,名震天下的包拯包青天是個斷袖!他公孫策會恨死他自己的!
“我為官,做何事,和我包拯與誰白頭何乾?脫下官袍,我也不過就是一個叫包拯的普通人而已。”包拯說著,語氣輕緩,平淡,但看著公孫策的目光卻深深的柔和。
公孫策心頭不由一顫。
包拯本欲再說,但展昭和白玉堂已經跑來了。
“包大哥!公孫大哥!你們怎麼還在這啊?龐府派來的轎子都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哦,那我們走吧。”
公孫策垂下眼簾,坐上了轎子,在光線暗淡的轎子裡,公孫策揉了揉額頭,剛剛包拯所言,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的某一天,不知當時因為什麼而說起,隻是記得,當時的包青天包大人下著棋子,平靜的說著,“……在公孫先生心裡,我也是神人?”
“不……學生並未這麼想。”
“包拯也曾經期許過,一畝薄田,粗茶淡飯,相知相許之人與我雨夜對弈,落雪圍爐,生時同枕,死時同穴……”
“既然大人有過如此期許,卻為何……”
後來,包拯卻不再說了。
一幕薄田,粗茶淡飯,生時同枕,死時同穴……嗎?公孫策垂眉,如果,不是他包拯,而是另外一個女人,比如說淩楚楚,比如說小蠻,那麼,就將是美事一件吧。
隻是,為何,在這麼想的時候,他的心裡會有些不舒服?
那雙緊緊牽著他的溫暖的厚實的手,去牽住另外一隻紅酥手,隻要一想到此,他的心裡就會有陣陣刺痛。
公孫策擱置在膝蓋上的手握緊了又鬆開,反反複複,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這是……不可以的吧?他不能有這種想法。他怎能有這種想法?
公孫策的目光清澈,卻堅定起來了,回去後要好好跟包拯談談,也許,也許,包拯隻是一時的糊塗……總之,總之,好好談談!嗯,對,好好談談。
此時的公孫策卻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他所糾結的所憂慮的是斷袖會給包拯帶來的麻煩。對包拯的示好表白卻沒有半點反感。
這時,轎子停下。
公孫策回過神,轎子外,有仆人的聲音恭敬說著,“公孫公子,已經到了,還請公子下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