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近在眼前。
這裡,也是恒州州城,哪怕是整個河北道,也是相當緊要的位置。
此時,天光大亮,李雲所部已經在城外,歇息了一個晚上,而這個時候,負責封鎖真定的蘇展,一臉疲憊,大步走向李雲,對著李雲欠身行禮,抱拳道:“上位!”
“昨夜…”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昨夜,真定城裡約莫有二三百人,試圖外逃,往外報信,屬下帶著弟兄們,擒殺了二百多個,但是…但是…”
蘇展咬牙道:“但是我們的人手不太夠,還是有一些人,從真定城裡跑了出去。”
李雲看著滿眼血絲的蘇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笑道:“不礙事,不礙事。”
真定不是小城,這會兒少說要有五六千兵馬,才能把這座城池,包圍的滴水不漏。
畢竟,這城是範陽軍的“老巢”,城裡一定有戰馬,這些訓練有素的戰馬,蒙上眼睛,是可以頂著刀劍衝鋒的,這樣訓練有素的戰馬,靠兩千騎兵,的確很難攔得住。
李某人抬頭看著真定城,輕聲說道:“本來,就是要讓他們,把真定緊急的消息傳出去,同時,要試一試,真定城裡,有多少守軍。”
說到這裡,李雲看向蘇展,輕聲說道:“我們昨天下午到的真定,他們有望遠鏡,昨天就應該大致清楚,我們有多少人了,如果他們有足夠的兵力,昨天晚上不應該是派人突圍報信,而是應該直接領兵突圍,至少是將城裡的蕭家人,給護送出城。”
“然而他們並沒有,是準備憑借真定固守。”
李某人輕聲說道:“要麼,是他們有足夠的自信,能夠支撐到範陽軍回師,要麼,就是他們…兵力不夠大規模突圍。”
蘇展站在李雲旁邊,抬頭看著李雲,眨了眨眼睛。
李雲扭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將領,笑著說道:“鐘將軍。”
這是平盧軍的將領,在平盧軍之中,也做到了副將。
他很快大步上前,走到李雲麵前,低頭抱拳道:“屬下在!”
聽到這一聲屬下,李雲很是滿意,他微微點頭,笑著說道:“一會兒,我們江東軍第一輪進攻,你們平盧軍緊隨其後,我們爭取三天之內。”
“吃下真定。”
“三天?”
鐘副將抬頭看著李雲,隨即又低下頭,他猶豫了一下,抱拳說道:“王上,這一次平盧軍的人畢竟多,讓平盧軍先衝罷,王上領著江東軍壓陣就行了。”
人往高處走。
此時,哪怕是平盧軍最底層的小兵小卒,也看出來了平盧軍,已經基本上倒向江東的趨勢,身為副將的鐘樊,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來。
既然遲早要不分彼此,這個時候該表現就得表現,該懂事當然也要懂事。
說句誅心一些的話,衝陣也不用他這個副將去衝。
損失慘重,損了平盧軍的家底,這也是周家父子的家底,用平盧軍的家底,跑他自己的關係。
這個買賣當然是合算的。
李雲看了看這位鐘將軍,微微搖頭道:“江東軍第一輪攻城,多是用火器的,這一次我們快馬奔來,火器帶的不多,但是一輪進攻總是夠用的,平盧軍畢竟對火器不熟,先在一旁看一看罷。”
他拍了拍鐘將軍的肩膀,輕聲笑道:“我答應過周昶,不會把平盧軍當成外人,咱們該怎麼打就怎麼打,鐘將軍跟平盧軍的弟兄們說,這場仗按照我們江東軍的規矩來,一個人頭五貫錢。”
“先登者,按照我們江東的軍功爵,給授軍功爵第七等爵,授爵軍尉。”
聽到這句話,鐘樊瞪大了眼睛,他呆愣愣的看著李雲,喃喃道:“王上,我們平盧軍…”
“也給授軍功爵?”
李雲點頭,淡淡的說道:“既然是我領兵,自然一視同仁,如果平盧軍的弟兄不願意領我們江東的爵位,到時候我可以給折成現錢。”
鐘樊連忙低頭,大聲道:“我等願意領受,願意領受!”
這段時間,這一支平盧軍與江東軍的接觸,已經十分頻繁,對於江東軍軍功爵的事情,自然都是知道的。
這其實,也算是李雲的陽謀之一。
他當初,建起這支江東軍,本錢下得極足,到現在,江東軍的餉錢,夥食,已經成為了江東巨大的經濟壓力之一。
雖然付出了這樣大的代價,但是因為成軍的時間太短,以及後來加入了太多新兵,江東軍的戰鬥力,依然沒有辦法對彆的軍隊,形成碾壓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