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大虎急於將裝有蟲王的陶罐拿出去給於奇正治病,從楚王手裡取出了陶罐,於是就啟動了機關,整個墓地坍塌。
事情的整個過程大概就是這樣。
聽到這裡,倪大虎捶足頓胸後悔不已。
黃杏急忙安慰道“倪局不必如此自責,換任何人恐怕都和你一樣。”
孫田邈也勸道“其實你取不取出來都一樣,因為楚王的設計是讓去的人救他們兩人的。”
儘管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但也隻能這樣想,至少心裡有些安慰了。
“那個墓已經完全毀了,也進不去了,現在連怎麼治病,什麼才是這個藥引子都不知道,怎麼去找?”萬茛苟苦惱地說道。
“老神仙,我有一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采薇突然開口說道。
“夫人請講。”孫田邈說道。
“首先,這個毒是有解毒之法的。不然楚王也不會那麼記錄,對吧?”采薇冷靜地說。
“這個……從道理上來講,是這樣。”孫田邈答道。
“蟲王和蟲後,相當於兩種毒性相反但劑量相同的毒素。如果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就能用以毒攻毒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對吧?”采薇繼續問道。
“嗯……從毒理上來講,是這樣。”孫田邈答道。
“那好,按照於大哥經常使用的方法。咱們先列出來現有的,再去看欠缺的,然後再去解決問題。”采薇繼續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
確實,這也是於奇正開工作會議時說過好幾次的話。
“首先,這個毒是可以解的;其次,於大哥中的是陰毒,需要陽毒來以毒攻毒;第三,現在陽毒,也就是桌上這個蟲王也在我們手裡。第四,我們從楚王沒有直接解毒的事情找那個能夠得知,即便兩隻蟲子都爬了出來,還是需要有一個藥引的東西。這是咱們現有的,對嗎?”采薇一字一句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按照這個思路來捋的話,確實是這樣。
“那麼我們現在沒有的東西是什麼呢?”采薇問出這麼一句話之後,馬上自己回答了起來“就是我們不知道解毒的方法——因為這種方法已經隨著墳墓的塌方再也找不出來了。”
眾人點頭,事實就是這樣。
“那好,”采薇的指關節叩著桌麵“既然楚王能找到解毒的方法,那麼我們也一定能找到!”
她這個用指關節叩桌麵的動作,實在是太像於奇正開會宣布決定時候了,眾人紛紛呆了一呆,然後木然地點頭。
“而解毒方法的最關鍵點,就是在藥引子!”采薇提高了聲調“也就是說,隻要咱們能找到藥引子,通過藥引的功效去反推,就有很大概率得出解毒的方法!”
孫田邈眼睛亮了起來“大夫人說得沒錯!畢竟這蟲王蟲後,與其它普通毒物不同,是至陰至陽之物。毒性越烈,就越稀少。越是稀少,可能性就越少。隻要我們能知道什麼是藥引,那麼成功的機會就非常大了!”
“那好,接下來我們就分析這個藥引。”采薇緩了一口氣說道。
眾人全都安靜下來。
“首先,這個藥引肯定是比較稀罕的物品。”采薇說道“如果非常容易得到的話,楚王就沒有必要做那些陶罐搞那麼複雜,隻需要隨便留點字據之類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以他迫切和王妃見麵的心情,一定會冒險一試。”
眾人紛紛點頭,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采薇繼續說道“第二,這個藥引一定是楚王知道,或者說很確定它肯定就是藥引的東西,不然也不至於那麼毅然決然地吞服蟲王。你們也說了,棺材中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假如他不是非常確定的話,絕對會繼續去尋找和判定。隻有完全有把握判定了這一點,他才可能服下蟲王。”
眾人不得不承認,采薇的分析非常可靠,完全是得到了總都料的真傳。
“那我們就能得出結論,”采薇說道“第一、世上絕對有這個藥引;第二、這個藥引非常稀少,甚至有可能是孤本;第三、這個藥引當時不在楚國。”
“沒錯!”黃杏目露崇拜之色“大夫人分析的絲絲入扣。”
“那我們接下來就可以圍繞著這三點去找。如果有一件物品能滿足這三點要求的,就有可能是藥引。然後我們再根據這個東西的特性去推。我的話講完了。”說完之後,采薇籲出一口氣,坐了下來。
眾人全都陷入了沉思中。
良久,萬茛苟非常艱難地開口問了一個問題“大夫人,我想問您一下,總都料是不是來自於其它地方?”
在場的人中,采薇是唯一一個從一開始就知道於奇正來曆的,孫田邈對萬茛苟和黃杏說過唐貞的事已經有所懷疑,倪大虎和柳如煙則是完全不知情。
“這不廢話嗎?”倪大虎叫道“誰不知道總都料不是本地人啊?”
采薇心裡很清楚他們問的是什麼,但這個問題怎麼能回答?
萬茛苟歎了一口氣“大夫人千萬彆誤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在想一件事,這個毒是不是隻對於總都料這樣的人有效。”
“你到底在說什麼?”倪大虎不滿地叫道。
“是!”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黃杏等人嚇得跳了起來。
萬茛苟更是起身就往外走,心裡想著行動科這些人必須嚴肅處理了!進來前就交代他們守在門口,布的放任何人進來。
他這麼急匆匆的往外跑,差點和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看清來人後,萬茛苟才明白為什麼負責警戒的人這麼失職了。
進來的人是二俅。
“沒錯!”二俅邊往裡麵走邊說道“其實之前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二俅坐到桌邊,從倪大虎手裡拿過陶罐把玩著“正哥就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這話一說,所有人臉上都變色了。
二俅笑了一笑,淡淡地說道“我也是。隻不過,我是正哥的副手。”
所有人都張大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尤其是柳如煙,急忙奔到床邊,抓住於奇正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飛走一樣。
“所以我們和你們都不一樣,對你們這個世界的榮華富貴沒有半點留念,現在你們明白了?”二俅眼中流出一種說不出的寂寞。
沒人能說什麼。
這已經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層次了。
二俅拿著陶罐,走到床邊坐了下來,苦笑著說“正哥,他們說的那些,太複雜了。我聽不懂,也不想聽。我就知道,咱兩來一起來,走也一起走。”
說完之後,就麵對著眾人說道“我不廢話了,什麼藥引子之類亂七八糟的我也不想聽了。等下你們看我們哥倆的毒能中和就中和,不能中和就把咱哥倆葬在一起。”
說完之後,手就去拔陶罐的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