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宰,你隻說了其中好處,難道其中的風險和反噬。就看不出來麼?”
張碩雙目緊緊注視著謝安。對方的意思,這是讓張碩在人口、土地上危急士族的同時,給予士族官位上的補償。
看上去,這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隻是當前,在這種民智未開的時代,地方豪族在基層的影響力非常恐怖。將安撫使的職務交給他們。
基本和把基層權力直接讓給那些鄉紳沒有區彆。一不留神,那些貪婪的豪族,就有可能搞崩整個軍屯製度。再嚴重點,隔壁東晉的九品中正製,恐怕就要在乾國隆重登場了。
公推製度,雖然在前期能夠起到製衡的作用,但發展到後麵,必然是同流合汙的局勢。隻是從一家獨大,變成了多家的利益分配。到最後,就會像明朝糧長被地方豪強壟斷一般,讓安撫使徹底淪為世家搜刮百姓的工具。產生的連鎖反應,更是會讓各鎮軍府如明中後期的衛所般,一蹶不振。淪為一群不堪一擊的農奴兵。
看了眼,一臉慍色的張碩,謝安依舊悠然道:“微臣不過是將他們的請求轉交國君,至於此事成與不成,自當鹹決於上。”
看著謝安一臉從容的模樣,張碩在與其僵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愛卿你稍後告訴他們,這事孤允了。不過軍屯之事,不能交給他們負責。這樣吧,孤把開設農場的事交托他們,此外各司下屬官員還有不少的空缺……”
“農場?”
聽到這個新詞,謝安也不由一奇道:“國君,這農場是指……”
“農場和屯田府兵一般無二,隻是府兵用的是流民和佃農;而農場用的則是俘虜以及獄中的那些涉案貪官和家屬。這些蛀蟲平日關在大牢中吃白飯,不僅浪費資源,還浪費人力看守。
乾脆通通將這些免費勞力集中起來進行勞動改造。這些蟲豸貪了多少,就得付出幾倍的勞力,乾活贖罪!”
謝安聽見張碩的解釋,馬上明白了張碩的意圖。這是準備通過農場的利益,交換世家豪族們對屯田府兵製度的支持。
而且農場的勞力都是重犯,隻要人數出了差錯,張碩完全可以以心懷不軌為名,直接辦成謀反大案,清算涉事官員。
也就是說,這利益張碩讓了,但卻握住了豪族的命門。隻要張碩願意,隨時都可以有正當理由,對他們實行抄家滅族。
謝安在經過一番權衡後,覺得自家就沒準備涉及這點利益後,也便同意了下來,不過為了應付身後的那些小家族,謝安還是又提出了一個條件。
“臣以為此策可行,但如此一來,吾乾國的刑律也要做出適當調整了。不可再用之前的嚴苛之法。
臣請國君自今日起,除殺人、謀反者。其他判刑皆以案犯作為罪民,發配農場勞作贖罪為主。”
“這……好吧。”
張碩一陣沉吟後,還是點了點頭。雖然這可能會影響到乾國剛剛用嚴刑峻法建立的清明吏治。但眼下這種勞力缺乏的局麵,他也隻能暫時妥協。保留這部分勞動力的同時,換取大小世家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