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言,王韶軍於伐東晉之戰中,英勇無畏,諸將戰功卓著,遂決以王韶軍為基,組乾國第五大軍。
先令樂安君趙雲自王韶軍中選青壯兵卒,補銀龍大軍之缺,餘諸將及士卒,分批次返,至軍籍司登記,而後重整封賞。
孟江雪謀逆,以原孟國大將東方伯、卞莊子為腹心,茲命樂安軍趙雲,繳其械,押解回京,聽候提刑司審訊。”
李宏霖言罷,傅友德即出列道:“孟江雪忤逆犯上,罪當斬!東方伯與卞莊子等皆有嫌,末將願領軍緝拿二人!”
“東方伯乃武道神話級強者,傅軍將一人前往,恐有失,吾攜孫策等同往!”
早前馳援至此的謝玄亦起身,雖以當下東晉之況,水軍無需駐紮,但因張碩未下令,故謝玄亦未提議離去,畢竟身處戰爭前線,立功之機總歸要多些。
趙雲抬手,止住正欲開口的柴存、董潤等人,鄭重道:
“孟江雪其言誠然當誅,國君言東方伯與卞莊子為其腹心,然某觀此二人這一月來,非但未曾作有害乾國之事,且於我國與東晉之戰中,衝鋒在前,奮勇殺敵,戰功卓著,若吾等此刻徑往將其縛之,不免寒將士之心”
趙雲說著,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語的劉曄,此刻之他,很想聽聽對方的看法。
然趙雲顯然是要失望了了,麵對其目光,劉曄一副沉思默想之態,閉口不言。
“子龍將軍,國君既已稱讚王韶軍之功績,欲封賞之。此等大事,將軍理應召集軍中諸將,如此既可傳達國君之意,亦能振奮我銀龍大軍之士氣。”
正在這個時候,祖逖打破沉默開口了。
對於祖逖的處理方式,趙雲非常讚同,當即命令李宏霖帶領親衛前往王韶軍所駐紮的大營,邀請東方伯、卞莊子、花雲、董平四人前來。
王韶軍出征時,內部有一批降將,但後來不是投降就是戰死,最終隻剩下他們四個。
而且當初王韶軍被周訪包圍時,董平還是主降派的代表。隻是後來郭默、蘇峻內亂,趙雲星夜馳援,瞬間扭轉敗局,他才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也正因為如此,董平目前在王韶軍中的處境很艱難,其他將領都很排斥他,他在軍中也沒有朋友。
“子龍將軍,聽說國君讓我們回軍籍司報備?”
幾人被趙雲安撫坐下後,董平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率先發問。他在王韶軍實在待不下去了,現在隻想回到龍驤大軍,與其中的將領搞好關係。
“嗯,東晉這邊已經掀不起什麼風浪了,你們就按照國君的吩咐,分批次返回吧。”
趙雲微微一笑,點頭應道。
董平根本沒有注意到帳中的肅殺之意,連連點頭,拱手道:“一切聽從國君的命令和子龍將軍的安排。”
“子龍將軍,琅琊王城中還有數萬兵馬和眾多東晉大將,單靠銀龍大軍駐守,會不會有些不妥?要不末將先留下協助銀龍大軍?”
東方伯拱手道,孟江雪離開之際,曾告訴他,此番因家族之事,或許會迫不得已與乾王發生衝突,囑咐他注意自身安危,萬不可殺傷乾國軍士,能逃便逃。
李宏霖剛剛奉趙雲之命召見他們,東方伯心中就已有所揣測,但他猶豫片刻後,並未直接逃跑。
他雖對孟江雪忠心耿耿,但終究是個重情重義的俠義之人。他忠於孟江雪,卻也不否認自己如今是乾國的軍將。
行得正,坐得端,他不願不明不白地背上畏罪潛逃的罵名,即便他深知此次趙雲大概率是要找他麻煩,他還是選擇了服從命令。
當然,如果趙雲,或者張碩不分青紅皂白地向他出手,那他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趙雲聽了東方伯的話後,當即沉凝道“東方軍將,孟從事忤逆犯上,且揚言汝與卞師帥皆為其爪牙,朝中群臣激憤,聯名請求國君嚴懲,以正國法。”
“孟從事就算忤逆,也不該如此愚蠢,直接指認自己的黨羽。某東方伯自加入乾國,多次與東晉軍作戰,雖處劣勢,然依舊奮勇殺敵,不曾後退一步,如今卻要給某扣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實在令人心寒!”
東方伯感受到了數股殺意鎖定,自持勇武的他,毫無懼色,據理力爭道。
“東方軍將所言極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東晉戰局已定,乾王卻將屠刀伸向功臣,這實在令人心寒。日後列國兵卒,誰還敢向乾國投降?”
東方伯話音剛落,卞莊子也開口道。
“孟江雪忤逆犯上之事證據確鑿,至於東方軍將與卞師帥這邊,國君並不相信你們會背叛乾國。
因為朝中眾臣的聯名上書,這才通知某,讓兩位回國都接受調查,以安群臣悠悠之口。
如果國君真的認定你們不忠,那就不是請你們回去調查,而是賜下毒酒了!”
趙雲被後世讚為有大臣局量的儒將,可不是什麼莽夫,在讓李宏霖去請四人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想好了腹稿,此時麵對兩人的發難,沒有絲毫的慌亂。
東方伯與卞莊子都是猛將,聽趙雲如此說道,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反駁。
“既然兩位將軍忠心耿耿,那又何必推拒,不如堂堂正正的返回國都,接受提刑司審訊,以堵住朝中那些文人的臭嘴。”
柴存等人也陸續開口,皆是勸說兩人服從聖諭,回去接受調查,隻要兩人對乾國忠心耿耿,他們一定會為他們說話。
聽著帥帳中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的,卞莊子將目光投向了東方伯,他並非死忠,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沒有做對不起乾國的事情,沒什麼可顧忌的。
東方伯臉色數變,考慮到孟江雪還在天亙城中,他最終還是妥協了:“也罷,那就回去走一遭好了!”
李宏霖聞言,大鬆了口氣,在趙雲的示意下,拿著提前準備好的麻繩,上去把兩人捆了。
直到這個時候,帥帳中的氣氛才緩和了不少,身為武道神話級的強者,東方伯身上的壓迫感太強了,誰都不想貿然爆發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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