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繼之沉默良久，終於道：“你想要什麼？”
董斯年一聽有門，頓時爽得通體舒坦。他連忙拍出一張照片，道：“您認識照片上這小子嗎？”
段繼之掃了一眼，聲音平靜無波：“這是誰？”
這照片很模糊，不是拍攝的，而是從監控裡截取放大的一幀。不過這監控畫質很好，所以還是能看清畫麵上的人影。
畫麵上是一個俊秀的青年，眼神放空，正在喝著一杯酒。
段繼之很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
“您果然也不認識。”董斯年毫不意外，“也對，您從來不插手段少的交友圈。”
段繼之冷冷地看了董斯年一眼，他此刻倒是有點後悔自己不乾涉段野交友了。瞧瞧段野這群狐朋狗友，都是什麼玩意兒。
董斯年沒興趣知道段繼之想什麼，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神色猙獰：“這小子跟我有點過節。”
段繼之看了一眼他臉上的傷口，冷冷扯了扯嘴角：“看得出來。”
董斯年一噎，莫名品出了幾分嘲諷。然而段繼之不好惹，所以他隻好把這口氣咽了回去。
“這小子那天偷襲我。”董斯年毫不臉紅地歪曲事實，“我想找人給他點教訓。結果您猜怎麼著？我找來的打手找我要他的照片，我翻遍了手機，居然一張也沒找到！”
“手機裡沒有彆人的照片，也沒什麼奇怪的吧。”段繼之挑了挑眉，“尤其是你這樣的人。”
董斯年假裝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繼續道：“於是我就去查。查了三天，連個鬼影都沒找到！這小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任何地方都找不見蹤跡！”
段繼之沉默片刻：“如果是故意躲你，做到這個地步也不算稀奇。”
董斯年小幅度地搖了搖頭：“我去問了他的房東，房東說，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我去查了他的消費記錄，發現自從打完我那天起，他的賬戶就再也沒動過一分一毛。”
這倒算是稀罕事。段繼之向後一靠，問道：“所以你找我，是想讓我幫你查他的下落？”
董斯年看著段繼之興致缺缺的樣子，放出了最後一個炸''彈。
“我本來沒想到段大少身上的。可是我查了他的消費記錄。你猜猜，他的最後一筆消費是什麼？”
段繼之沒有接話，隻是冷冷地注視著董斯年。
魚兒不咬鉤，董斯年隻好自說自話地接上了下半段：“他的最後一筆消費記錄，是打車。”
董斯年一字一頓：“那輛出租車停在了段宅門口。”
段繼之豁然抬眼。
董斯年扯出一個猙獰的微笑：“我旁敲側擊地問過段少，他很不耐煩，表示段宅裡沒有這號人。”
董斯年道：“段少不會撒謊。但人要是想藏起來，辦法也有很多。您說呢？”
聰明人無須把話說全。段繼之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放下杯子，漠然地注視著董斯年。
“我會幫你找到這個人。”
董斯年目的達成，豬頭臉笑成了一朵花：“找到他之後，請您把他交給我處置。伊薈小姐的事情，我從此就當自己摔成了腦震蕩，全忘了。”
說完這句話，董斯年又補充了一句：“不拘用什麼手段把他抓來，不過您可千萬彆弄傷他的臉！”
段繼之見他這副醜態畢露的嘴臉，眼底劃過一絲厭惡。
段繼之不再多說一個字，起身離開了酒吧。
從始至終，段繼之沒有看過一次手機，那條203以江城的口吻發出去的短信，他到現在還沒看見。
旁觀完全程的趙若明：“……”
破案了，原來是董斯年這個賤人，害得段繼之的劇情全泡湯了。
趙若明十分納悶。這世上的人怎麼這麼賤？打也打不服，罵他他還舔你手？
董斯年那張臉都被她揍成巨人觀了，怎麼還惦記著要“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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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惡心死了！
203沉默不語。
趙若明正想吐槽，看到係統這副樣子，忽然想起，眼前這副劇情全飛到天外的狀況，好像正是拜自己那一酒瓶子所賜。
想起係統自結識以來，一直在給自己兢兢業業地打工，對自己的任何決定都沒有怨言。然而自己一酒瓶子就乾廢了一連串的劇情……
對著三個逆子和二世祖小團體，趙若明可以重拳出擊。可是對著係統203，趙若明卻一下子耷拉下了尾巴：“統子哥，我錯了。”
“您沒有錯。”
趙若明以為係統生氣了，這下是真慌了：“統子哥，你彆生氣啊！我真的錯了！”
203的光流粼粼一閃，耐心地解釋道：“係統不會用反諷、比喻、反語等修辭。當我說您沒有錯的時候，我是真心認為您沒有錯。”
趙若明一愣：“真的？”
“真的。”203一板一眼道，“您扮演‘雜毛’去參加聚會沒有錯；董斯年想要侵害您時，您正當防衛沒有錯；董斯年死不悔改時，您給他一點溫和的教育也沒有錯。即使是萬象宇宙最嚴苛的法官，也無法審判您。”
“可是，如果不是我因為心情不好打了董斯年一頓，他也就不會想報複我……切換趙若明和段鴻跡的角色時，我也太不謹慎，竟然留下了出租車記錄這麼大的破綻……”趙若明越說越蔫，“現在，段繼之為了赴董斯年的約，鴿掉了和女主回門的劇情；本來完全沒關係的‘趙若明’和‘段鴻跡’，現在也扯上了關係……”
“都怪我……都怪我……”
趙若明雖然時不時發瘋，然而骨子裡畢竟還是個心軟要臉麵的年輕人。一想到自己拖累了任務進程，簡直難過得像丟了錢。
203認真的聽完了宿主的反思，才道：“這其實是我的錯。”
“嗯？”趙若明懵了，“你有什麼錯？”
203溫和道：“宿主第一次執行任務，就接到了一人分飾三角這種高難度任務。這本來就已經是萬象宇宙的失誤了。而宿主在切換身份時，我竟然沒有給宿主打好掩護，沒有抹消掉宿主的乘車記錄，這更是我的失職。”
趙若明緩緩抬起了頭：“203……”
“所以，宿主，”203的合成音十分認真地說道，“請原諒我這個係統的失職，並幫我挽救我的失誤吧。”
“宿主是我在人類中見過的最聰慧、最有正義感之人，一定能幫我彌補我的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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