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穆拉維約夫-阿波斯托爾是個正直秉公執法的憲兵,隻不過像他這樣的憲兵在俄國不說完全沒有,但數量絕對處於少數。
更多的憲兵是惟上是從阿諛奉承的官僚,對於公平和正義沒有絲毫興趣,而對加官進爵興致盎然,這也就決定了他們隻是也隻會是尼古拉一世的狗腿子。
李曉很感激這位穆拉維約夫憲兵少校,不僅僅是因為他最後的提醒,更因為他的秉公執法和公正嚴明。在製定給加辛斯基一夥人挖坑的計劃時,李驍就知道最大的問題不是他們的計劃夠不夠完美實施夠不夠細致,這些他們能夠做的事情就算做到了儘善儘美也不能夠保證計劃一定能成功。
原因就在於俄國並不是一個律講道理的國家,羅曼諾夫家族控製下的俄國從始至終都是一個人治大於法治,權力淩駕於公平正義和法律之上的國家。
當一切都是沙皇說了算,當沙皇的金口玉言就等於口含天憲,一切都要唯沙皇及其身邊的少數權臣的利益服務的時候。一句話就能肯定一切一句話同樣也能否定一切。
如果沒有正直的穆拉維約夫,來個敷衍了事不願意擔責任的憲兵處理此案。那李驍找到的那些證據很可能一夜之間就被銷毀得乾乾淨淨,而且不會留下任何文字記錄不會有任何檔案能證明加辛斯基的罪行。討好沙皇的狗腿子們反而會追究李驍的莫須有的罪責,最後板子狠狠地打在他的屁股上。
但是有了穆拉維約夫少校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他個人的證明還是詳儘的檔案記錄都能讓那些試圖讓證據消失的人難以自圓其說,等於是幫李驍背書幫他解決了大麻煩。
講真,這很不容易,很有可能影響穆拉維約夫少校的前途。可以說李驍欠了他一個極大的人情,隻能說某人的運氣真算不錯,在關鍵的時候遇上了關鍵的人。
有了穆拉維約夫少校的背書,頭疼的就是庫捷波夫和準備向李驍下黑手的那些尼古拉一世的狗腿子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副團長庫捷波夫中校,加辛斯基掌管著他這一係的走私生意,是庫捷波夫的一夥人的主要錢袋子。如今錢袋子被一把掏空整個走私網絡也有被一網打儘的危險,這意味著巨大的經濟損失。這讓他們還怎麼過奢靡的生活,怎麼去討好上級,怎麼去買官進爵?
這還不是最糟的,一旦加辛斯基嘴巴不夠嚴,將他們也抖了出來,那一切就全完了,所以庫捷波夫迫切地需要消弭事件影響需要將加辛斯基洗得乾乾淨淨地撈出來。
“憲兵那邊怎麼說?”庫捷波夫焦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哪怕是有厚厚的地毯墊著,也能聽出他腳步聲中的煩躁和不安。
“有點麻煩,”庫捷波夫的副官德尼斯伊格納舍維奇中尉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處理此案的是穆拉維約夫少校,您知道的,那是個不知道變通的死腦筋,誰的帳都不買,根本沒辦法做工作。”
庫捷波夫的五官都擰成了一團,以前他覺得有穆拉維約夫這個誰的帳都不買的死腦筋憲兵在748團還挺好,至少他不會偏向團長梅薩多夫,讓對方沒辦法公然打壓他。而現在他覺得糟透了。
沉吟片刻後,他問道:“事態到了什麼程度?加辛斯基有招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