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
江曜接過來,指尖輕撫過杯子邊緣,眉眼間瀲灩著笑意。
“笙笙真貼心。”
“咦咦咦。”
瞧見這倆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七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冷寶你對我可不是這樣的啊,怎麼還區彆起來了對待呢!”
秦笙沒搭理她,見江曜喝完水,又給他添了一杯。
七七更不滿了:“不是,這男人有那麼好嗎,值得讓你這麼慣著他?”
要是放在以前,秦笙絕對不會搭理七七的揶揄。
但這一次,秦笙在沉默了幾秒後,下意識地出聲辯解了一句。
“他是挺好的。”
而且端茶倒水這事江曜做的比較多,她就隻做了一兩次,談不上慣著他。
江曜勾了勾薄唇,偏頭看著秦笙,眼底是明晃晃的開心。
笙笙說他挺好的。
七七:……
“既然小妹也到了,我們先談正事吧。”
艾伯特比幾個人都年長,到底是穩重一些,將話題拉回正事上。
“安德魯的死訊傳出去之後,他的心腹各自占城為主,分割成三個小軍閥。
“這三個小軍閥商量好似的,領域劃分的很平均,彼此之間相處的也很和諧,我一時間找不到主動攻打對方的突破口,小妹你那邊有沒有好的建議?”
秦笙眼眸微斂,放下手裡的水杯,緩緩說了一句。
“先等,他們和諧不了太久。”
三個人都想取代安德魯,但考慮到是戰時不想內亂,才各自退一步平分領地的。
簡而言之,當下的和諧是做給艾伯特看的。
一旦發現艾伯特沒有攻打他們的意向,三方人勢必會重新爭奪領地,掀起內亂。
艾伯特聽明白了秦笙的意思,但是那三個軍閥他都不了解,心裡還是有些沒底。
“小妹,說到底這隻是我們的推測,要是他們就不打呢?”
“會打的。”
秦笙近乎篤定的開口,薄唇勾著,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打不起來,我幫他們。”
安德魯前腳剛死,他們就劃分領地了。
時間這麼緊急,肯定無法照顧到每個地方,遺留著界限模糊不清的領地。
模糊不清的地方就是雷區。
稍微放個引線,這雷區就得炸,三方軍閥免不了一場惡戰。
七七聽完唏噓一聲,隔著座位勾了勾秦笙的肩膀,開玩笑的語氣譴責起她。
“冷寶,想不到你還有這一麵,夠損。不過嘛……”
說著,她語氣稍稍一頓,唇角微微上揚,勾起一個惡劣的弧度。
“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需要做什麼?我去我去!”
七七摩拳擦掌,漂亮的眸子裡滿是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秦笙一腦門黑線,習慣了她這樣子,倒也沒推開她的胳膊。
一旁,江曜瞧見勾肩搭背的兩人,幽深的眼眸暗了暗。
“老師,你準備乾啥好玩的?讓我去!”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清朗的男聲。
幾人聞聲看出去,發現蘭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進來。
俊臉上被毆打的印記還沒消,胳膊上綁著繃帶,簡直是身殘誌堅的典範人物。
“冷寶,你徒弟和你一樣,都是狠人!”
七七由衷地感歎了一句,傷成這樣還想和她搶活乾?
這人真的好卷。
秦笙瞧著他那一副狼狽樣,短暫的沉默了幾秒,眼神似乎挺無語的。
“你父親呢?”
亞當家族現在是完全站到艾伯特陣營了。
所以,這次談話也邀請了亞當家主,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正在住院的蘭斯。
蘭斯對上秦笙的視線,眉眼間浮起淡淡笑意,溫聲說:“我怕他一談交易又向老師獅子大開口,半路把他車胎紮了,他來不及過來,就讓我代替他來了。”
艾伯特:……
這孩子受這麼重的傷,癲勁兒還是一點沒減。
“哈哈哈哈”
七七做事向來無所顧忌,聽見蘭斯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這小子還真是孝順呢!孝得你爹知道真相後要氣炸吧。”
蘭斯偏頭看向七七,臉色瞬間沉下來,問道:“你是什麼人?笑什麼笑?”
“我啊?”
七七手肘托著下巴,盯著蘭斯看時,美眸中滿是笑意。
“正常來講你得喊我聲姐姐。但論輩分,你得喊我聲師叔。”
蘭斯翻了個白眼,傲嬌道:“你做夢!”
七七誒了聲,不滿地嚷嚷:“誒,你這小屁孩脾氣還不小,等下讓你老師打你。”
“你喊誰小屁孩?找死!”
蘭斯臉色徹底沉下來,那隻沒受傷的手探到輪椅上,摸出一把匕首丟向七七。
匕首飛快地飛向七七。
七七看似漫不經心瞥了眼,但細看,眼底密密麻麻的寒意。
同樣拋出去一把匕首。
兩人都是能打絕不吵架的性格,吵了兩句就丟刀子一點都不稀奇。
‘砰’
秦笙眼皮都沒抬一下,手腕一抬,丟了個水杯出去。
兩把匕首同時紮到水杯上,墜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冷寶……”
“老師……”
兩人見攻擊被擋住,都發出不滿地控訴。
秦笙抬了抬眼眸,略帶寒意的目光掃過兩人,嗓音帶著警告的意味。
“想打架出去打,打死一個,剩下的那個回來談正事。”
兩人沉默了,不敢吭聲。
一場鬨劇結束。
全程冷漠觀望的江曜,才不急不緩地說起正事。
“其實,對付那三個軍閥不一定要打,可以試試勸降。”
這話一出,幾人都看向江曜。
艾伯特想了想,不想駁了他的麵子,挺委婉地開口:“這個我和小妹也想過,但是我和安德魯打了這麼多年,兩方人早就成了死敵,他們見都不會見我。”
江曜勾了勾唇,淡淡道:“我們勸不了,那安德魯軍營曾經的軍師呢。”
聽到這句話,艾伯特的眼神變得深沉起來,似乎想起了某些過去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的說著。
“你說的那個人我多年前見過一次。他不僅是安德魯軍師的軍師、二把手,還是北境著名的軍校教官。不過,他已經消失很久了,你和他很相熟嗎?”
“我不熟,但笙笙和他很熟。”
江曜唇邊帶著笑,目光往下斜了斜,落在給蘭斯推輪椅的男人身上。
“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和笙笙說了。”
秦笙跟著江曜的視線看過去,看到站在那處的男人後,眼底閃過一道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