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歡!
“意意,生日快樂,”溫媽媽抱住了溫意,第一時間送上了生日祝福。
“這個是給你們的禮物,”溫意一臉甜甜的指了指顧少卿拿在手裡的大包小包的禮品袋,說道。
“你過生日還要給我們禮物?”溫媽媽打趣著她。
“是顧阿姨給的,那個阿姨長得很好看,穿的也很好看,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送了我好多好多的禮物還有漂亮裙子,”聽溫意的描述,她很喜歡那個阿姨。
顧少卿站在她的身側,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眼底滿滿的溫柔與寵溺。
“如卿回來了?”溫媽媽開口問著一旁的顧少卿,顧少卿收回了看向溫意的眼神,點了點頭。
“是,我媽昨天晚上的飛機回來的,今天早上的飛機要走,”顧少卿提起自己的母親的時候,很明顯眼神收了幾分冷意,他似乎很芥蒂提起他的家人,即便是在溫家人的麵前。
溫意提到的顧阿姨就是顧少的母親,元如卿,顧少卿的卿,是個考古的女地質學家,常年都在外奔波,很少定居在一個固定的地方,所以即便是短暫的停留,也顯得格外的珍惜。
“太可惜了,隻呆了一晚上,我都沒見到她,好久沒見到她了,”溫媽媽和元如卿是少時的好朋友,關係一直都很好,還彼此約定以後老了要住在一起。
這一次沒見到自己的好姐妹,溫媽媽有些遺憾,下次見麵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以後見麵的次數多的是,”溫爸爸適合的做著調和劑。
“也是,”溫媽媽看著身旁挽著他的男人,一臉的幸福。又看了看眼前的顧少卿和溫意,一臉的欣慰,她和如卿,到底都是幸福的,兒女平安,則是最好的。
“等我們溫意長大了,將來和少卿成了一家人,還怕見不到麵嗎?”
顧少卿今年雖然隻有十五歲,卻早已能夠獨當一麵了,處理起事情也是落落大方的模樣,早在顧少卿再送溫意和溫陽回來的路上,溫爸爸就和顧爺爺互通了電話,溫爸爸對這個準女婿那是相當的滿意。
“叔叔阿姨,”顧少卿帶著少年難得的青澀與懵懂。
“害羞什麼,這不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嗎?難不成你還想要賴賬,不要我們溫意?”
“誰說不要,”顧少卿有些著急,一旁的溫媽媽和溫爸爸偷偷的笑了笑,
“那不就結了,大男生還這麼害羞,小心以後娶不到老婆,我們溫意可是人見人愛的,你一定要好好對她,不要像”溫媽媽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溫爸爸及時的看了一眼她示意,溫媽媽才就此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少卿心中卻是明白的。
他看著一旁在研究禮物,顧自笑得開心的溫意,眼神中的堅定很顯而易見,“我會對她好的,”會對溫意很好很好的。
這是一句承諾,顧少卿以自己的一生許下的承諾,會一輩子都對溫意好,絕不辜負,這個承諾,對顧少卿而言,很重很重。
從外麵回來的顧程南沒有等到溫意,卻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這樣其樂融融的一幕。
溫意長高了,頭發披散著,微微有些卷,因為從小學舞蹈的緣故,身上帶著獨有的氣質,低著頭站在那裡,就像是個天使,她的身邊站著顧少卿。
他們兩個是那樣的相配,那樣的美好而又溫暖。
誰也沒有發現顧程南昨晚並不在家,似乎同顧少卿比起來,他總是差的那麼多那麼遠,也總是顯得那麼不重要不被在乎。
顧程南突然覺得室內的燈光很刺眼。
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顧少卿告彆了溫爸爸溫媽媽,離開了溫家。
而溫意也回了自己的房間,整理著自己收到的一大堆禮物和昨天買的一大堆禮物。
顧程南路過溫意房門口的時候,因為是敞開著門的,所以正在房間裡的溫意聽到了聲音和熟悉的腳步聲,從很多禮物裡翻找出來了一個,從床上翻了下來,跑了出來,“顧程南,你去哪裡啦?”
然後沒等顧程南的回答,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藏在身後的小禮物,“這是我送你的禮物,聖誕節禮物,”
“我不要。”不知道為什麼,顧程南看著溫意的這個笑容,卻覺得莫名的刺眼,所以顧程南沒有搭理她,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見溫意一直跟著自己,顧程南不耐煩的往外推了推溫意,“你要睡了,你可以出去了,”然後關上了房門,將溫意關在了門外。
溫意一直跟著他,她不明白他為什麼又不高興了,他為什麼總是那麼的不高興。
“顧程南,你真難相處,也很小氣。”溫意在外頭大喊著,將手中的禮物扔在了門外,還不忘踢了一腳關的嚴嚴實實的房間門,賭氣的離開了。
等到溫意離開了之後,顧程南才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撿起了被溫意扔在一邊的禮品盒,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麵放著一塊手表,很精致,十四歲的顧程南尚且還未接觸意識到這是個什麼大的品牌,隻是看包裝和材質,應該也很名貴,而十二歲的溫意卻對這些如數家珍,了然於心,時時接觸,得到的輕而易舉,不懂得珍惜。
真是可笑。
顧程南將手表仔細的放進了盒子裡,再講禮品盒小心的重新包裝好,將它完好無損的存放在了書桌的第二層抽屜裡。
這個晚上,顧程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一閉上眼,浮現的就是溫意的模樣,她淺淺的笑容,她彎彎的眉眼,她背對著他,一聲聲的喊著“少卿哥哥”,最後幻滅。
原來這就是喜歡,原來他喜歡的人真的是溫意,原來他真的喜歡上了溫意,一如初見時,便一見鐘情,萬劫不複。
“少卿又來找溫意啊,”
“恩,”
自從溫意過了十二歲的生日後,顧少卿來溫家的次數越發的頻繁了,而溫意去顧家的次數也越發的頻繁了,大院裡的很多人都會明著暗著的開著溫意和顧少卿的玩笑,好像大家都莫名的達成了一種共識,而隻有溫意一個人被蒙在鼓裡,還什麼都不知道。
溫意隻知道一點,就是她和顧程南自從那一次鬨了矛盾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顧程南和趙曼的關係越來越好了,趙曼也越來越得意,同學們都在背後傳著,趙曼有個男朋友,很帥很帥,叫顧程南。而顧程南也從來沒有否認過,所以謠言越傳越烈,越傳越烈,傳到溫意的耳朵裡,聽得溫意很不舒服。
但又拉不下臉去向顧程南求證。
直到某一天,溫意的朋友告訴溫意,趙曼拜托她偷偷要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似乎是打算周六和顧程南一起去聽。
一個周末的下午,溫意攔下了正從樓梯上往二樓走的顧程南,“顧程南,你周六要和趙曼去約會嗎?”一臉的生氣,當然連帶著還有一起和他說說笑笑的趙曼,那親熱的樣子真是紮眼。
後來溫意才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討厭趙曼是因為顧程南,隻是因為顧程南,因為他隻對這著趙曼笑,趙曼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顧程南的所有偏愛,那時候溫意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
至於趙曼,她討厭溫意,是因為恰恰好她擁有了自己所羨慕的一切之後,還要千方百計費儘心思的同自己搶唯一的一份偏愛。
“溫意,你有病吧!”顧程南毫不客氣的推開了他,十分嫌棄的樣子。
“你手上拿著什麼,可以給我看看嗎?”溫意卻不生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藏在背後的手,仿佛早已曉得了一切。
“程南,彆給她看,”趙曼似乎很是急切的想要阻止,便更讓溫意生氣。
一場不合時宜的音樂會而已,何必如此較真?
“是音樂會啊,好聽嗎?”然而溫意卻一把搶過了顧程南手中的票,來來回回的看著
“當然好聽啊,”趙曼一臉的得意。
溫意啊溫意,你滿心滿眼的羨慕怎麼能夠藏得住的,落在趙曼的眼裡,成為了她能夠奚落你的武器,也是唯一的武器。
“那我也要去,”溫意並沒有搭理趙曼,可以說是全程她的目光都落在一個人的身上,儘管那人從頭到尾都低著頭,一眼也不曾瞧過她。
“不行,”趙曼一口回絕,想的都沒有想,並且趁溫意不注意將她手中的票搶了回來,握在自己的手中。
“為什麼不行,”
趙曼挽著顧程南的胳膊,笑的一臉親昵,“你又不懂音樂,也沒有了解過她,你去了也是白去,給人添亂,不懂藝術!”時不時的用言語譏諷著溫意。
“你想去就去,自己能弄到票就可以去,”說話的人是顧程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那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溫意試圖伸出手,就像趙曼一般,旁若無人且十分自然的挽上顧程南的胳膊,卻被顧程南躲開了,隻淡淡的說了一句,“可以。”
最後留下的仍然是他同趙曼說說笑笑的言語,回蕩在整個二樓,直到溫意再也聽不見了。
那是溫家,是溫意的溫家,那是顧程南,是住在溫家的顧程南,是溫意喜歡的顧程南。
不過溫意並沒有在意,很快她就忘記了,反而很開心,因為她可以和他們一起去了。
年少時的情意,總是來得很快,忘得也很快,然而卑微的也不過是她一個人而已。
音樂課開場的那一天,趙曼和顧程南早早的就到了,也不知道是誰的堅持,他們兩個一直在門口等著溫意。
南城的冬天很冷,室外更是如此。
“溫意到底來不來了啊,這都要開場了,”趙曼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因為天氣冷的緣故,站在原地不停的戳著手、哈著氣。
“再等等吧,剛剛通電話,她說在路上了,”顧程南看了看時間,雙眼一直四處張望著,滿臉的擔憂。
“半個小時,她就說她在路上了,”趙曼卻是不信的。
她是了解溫意的,像溫意這樣的人,感情往往來得太快,興趣來得也很快,等過了這個新鮮勁,也就都過去了,哪裡會有什麼真心,就算是有,又能有多少呢?
這樣的感情,是他們這種人沾染不起的。
“她到底靠不靠譜啊,都說了讓她彆來,你非要讓她來,現在就遲到,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趙曼一邊埋怨著溫意,後來索性一個人坐在一旁的長椅上,不再說話了。
“再等等吧,她會來的。”顧程南隻是一味的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他跑過來才不情不願的偏開了頭,看向趙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溫意一邊喘著氣,一邊不停的道著歉,開始解釋道,“剛剛司機把我放在東門,才發現音樂會南門,後來我就迷路了,找了好久,”滿臉通紅的樣子。
“那你後來怎麼找到的?”趙曼開口問道。
“跟著人群走的啊,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了,”一副我是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真笨。”趙曼一臉的嫌棄,她是最瞧不起溫意這種樣子的。
“”溫意卻沒有接話沒有反駁,可能是因為心虛且內疚吧,也有可能是因為跑得太累了,或許是天氣實在是太冷了的緣故,不想在同她由於口舌而浪費時間。
“我們進去吧,票給我吧,”
“給你。”顧程南接過了溫意手中的票,溫意笑的一臉開心。
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呢,他不生氣就好了。
溫意一直一聲不響的跟在顧程南的身後,看著他越拉越長的影子,將身後她的整個身子都包裹了起來,便覺得莫名的心安。
“溫意,你和我們不是一排的,你在後麵一排,”趙曼開口說道,並將原本一同被顧程南拿在手裡的那張票塞回了溫意的手中。
“為什麼?”她一臉的疑惑。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票上寫了座位號了呀,”趙曼卻依舊很得意。
“我看看,”等溫意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看清楚了嗎?”趙曼側過身指了指後頭,示意溫意可以過去了。
“哦,我可以和你坐一起嗎?”溫意小幅度的扯著顧程南的袖口,她的借口是,人太多了,她害怕。
這個理由,很拙劣。
“不可以,”依舊是趙曼率先開口拒絕了她。
“顧程南,我想和你坐一起,可以嗎?”溫意繼續詢問。
“曼曼,”
“你想都不要想,拿著你的票,做到屬於你的位子上去,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溫意雖然很不情願,但由於人多,又在公共場合,便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一臉的失落,
“跟我走,”那是溫意的印象中,顧程南第一次選擇甩開趙曼的手,拉起她,讓她跟著自己。
顧程南的手很大,手心卻很冷。
溫意覺著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後來才發現原來心冷的人,是怎麼也捂不熱的,就算僥幸焐熱了一回,也隻是僥幸而已。溫意做了一個夢,時光回轉,物是人非,她選擇將所有都忘了。
“溫小姐,對不起,”
“溫小姐,很遺憾,顧先生沒有醒過來,我很抱歉,”
“溫小姐,如果有時間,請您來醫院一趟,”
“好,”
溫意是第一個接到醫院通知的。
溫意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淩晨三點,加拿大某一處公寓,溫意躺在床上,前一天晚上她喝了點酒,頭有些昏沉沉的,耳朵邊總是有嗡嗡的聲音響。
都說,南城顧家,百年望族,顧家少卿,身出名門,謙謙公子,溫潤如玉,同溫家小姐,青梅竹馬,心有靈犀,是一對佳人。
沒有醒過來的顧先生,就是顧少卿,顧家的孫少爺,顧氏集團的繼承人。
五年前,顧少卿出了車禍,是意外,一輛改裝的車拋了錨,又遇上了刹車失靈,連人帶車衝出了賽道,跌到了山底,搜救隊員找到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在送往醫院的路上,顧少卿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醫生下了通知,判斷是腦死亡,經過多次搶救,也僅僅是維持了基本的生命體征,也就是所謂的植物人。
這場意外也是人為,車是溫陽的,也是溫陽改裝的,駕駛人卻是顧少卿,沒救回來的也是顧少卿。
溫陽是溫意的哥哥。
溫陽和顧少卿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好朋友,溫陽喜歡玩車,拉著人組了個車隊,一起組裝、一起比賽。
那天,顧少卿就是開著溫陽新組裝好的車,還沒開出賽道半程遠,就出了車禍。
溫陽和他一起在車上,本來出事的人會是溫陽,是溫陽硬是拉著顧少卿上了他的車,將鑰匙給了顧少卿,讓顧少卿坐上了駕駛座的位子。
溫陽也一起在車上。
搜救隊員是在半山腰發現溫陽的,受了傷,並沒有生命危險。
溫陽說,車禍發生的時候,顧少卿甚至護住了溫陽,是拚儘了全力將溫陽推了出去,勉勉強強說完整的一句話,卻是,彆讓意意傷心了。
那一年,顧少卿十九歲,溫陽十八歲,溫意十六歲,而顧南傾也十八歲。
醫生說,他會醒來的,隻是需要時間,需要多久,醫生沒有說。
所以溫意一陪,就是五年,這五年是溫家賠給顧家的,是溫陽賠給顧少卿的,也是溫意賠給她的少卿哥哥的,是溫意心甘情願的,因為那是她的少卿哥哥,是護著她長大的少卿哥哥,是隻對她一個人好的少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