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山映斜陽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年輕的班主任王楊微微地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字畫又朝窗外看了過去。
窗外,陽光正好,晴空白雲。
像極了那年的五月,那時,他,還年少。
那時,王老師仍在……
有風吹過,金黃的麥浪隨風而起,在廣袤,咳咳,也沒有很廣啦,遠遠地與相接的地方,是一片樹林。
其實,也不是樹林,隻是種在田邊、排水澆灌的溝渠的岸兩邊,從南到北,從西到東,和那些擠在田間的、不太平整的泥濘的路一起,把有些寬的田地隔成了方方齊齊的幾個板塊。
在地相接的地方,那樹林的綠色,便有些濃得化不開眼。
那綠林的上方,是一輪冉冉升起的朝陽,清新豔麗,明媚而不耀眼。
看著清新的豔陽,他忽然想起曾經看到的一篇文章來,那篇文章有個很好聽的標題——太陽墜落又升起。
那篇文章寫得是,年少俊秀的王楊,收回視線朝王老師看了過去。
那文章寫得也是一位鄉村教師,就像眼前的王老師一樣,年過半百,頭發微白。
唯一不同的是,那個寫文章的少年,很幸運,那個老師不喜歡罵人,更不會拿眼睛瞪人。
於是,多年後,那個少年,生承師業,回到家鄉也成了一名鄉村教師。
所以,年少俊秀的王楊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朝王老師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東方那初升的朝陽。
文中年邁的老師已隨夕陽而去,而那個少年卻已如邊初升的太陽一樣,緩緩升起來了,將愛和光明灑滿人間。
這白淨的子,來乾嘛?
東張西望,左顧四盼的,以為自己是美少女嘛,顧盼生姿!
現在的孩子呀,他搞不懂嘍!
王老師朝年少俊秀的王楊又掃了兩眼,扭過頭去,繼續揮灑著手裡的藥杆“子,離我遠點,我正忙著,沒空搭理你。”
“……,”年少俊秀的王楊默默地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是我呀,王老師,我是王楊。”
王老師真是江山不改,風采依舊,什麼時候才可以不懟他呢?
他也很忙的好嘛?
一個五一就放三假。
昨,他連滾帶爬的趕上了末班車,回到家裡時,正值華燈初上,月光滿庭。
娘聽到他的敲門聲,愣是好久沒有過來開門,最後,還是哥哥高吼了一聲,拎了根燒火棍打開了門再敲,打斷你的狗腿,都黑了,在外瞎……咳咳,楊楊,你怎麼回來了。
他容易嘛?
今一大早,吃了早飯就跟娘打聽了王老師家的具體地址,然後摸了過去。
結果,咳咳,鐵將軍把門。
他溜著牆根轉了好幾圈,沒有等到王老師回來,卻引來了三個門牙橫逸斜出的腳老太太。
她們從東南西北和正東的方向,拄著拐杖挪了過來,像看怪物似的盯著他看了很久,然後,其中一個老太太癟了癟,晃了晃手裡的拐杖,問他,有事?
他明來意。
三個老太太相互對視一眼,又朝他看了過來,沒有作聲。
他左右看了看將他團團圍住的三個老太太,露出八顆潔白牙齒,還未來得及張口話,忽然看到了東南方向的那個穿著絳紅色衣服的老太太虎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癟了癟嘴,抬起拐杖指了指。
什麼?少年俊秀的王楊順著方向看了過去。
一條彎曲的路,十八彎的從眼前穿過,繞著幾株白楊,朝村口延伸而去。
村路十八彎?
少年俊秀的王楊不由得皺了一下眉,好的童叟無欺的呢?
這是專門欺負他嘛?
“那邊,”另一個老太太癟了癟嘴,“那邊田間,走出去,地頭有白楊樹的那家就是王老師的田。”
“哦……”少年俊秀的王楊還未來得及道謝,便被另一個老太太的聲音所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