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_完蛋!陛下這是要白嫖我!_思兔閱讀 

第129章(1 / 2)

太子初時一片迷茫,但隨著靖江帝的話語漸漸明了:“朝中有內應協助六叔行事,林公如今處境凶險,若平安歸來恐遭陷害。父皇身康體健,定會全力保護林公安全;而現在父皇不便直接處理政務,那些彆有用心之人自以為時機已到,便會放鬆警惕。”靖江帝聽罷太子的理解,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解讀謎團:“六弟能跨越大洋,積累豐厚財富,與鹽商相交甚密,並打造如此龐大的船隊,背後絕非一己之力,必然牽扯到朝廷內部的勾結。他們欲除掉林公,必先設計誣陷,讓他背負罪名,然後才能悄無聲息地下手,如此方能最大程度降低事態的影響。”

太子不解為何不直接雷霆出擊徹查此事,靖江帝語重心長地告戒:“身為帝王雖尊貴無匹,但治國之道還需與士大夫共議共行,沒有確鑿證據就輕舉妄動,隻會引發士族階層離心離德。表麵上看,搜查行動容易實施,但可能動搖國家根基,長久下來,無人真心為國效力,更無人敢於直言進諫。百姓固然重要,但我們也不能忽視士族的力量。我私下苦笑,這番話不宜廣而告之,因為作為天子,往往難以真正貼近並理解百姓疾苦,所謂的‘共治天下’實則充滿虛偽。新舊士族輪替,都打著為民旗號,實際不過是在利益的泥沼中爭鬥罷了。識人要看其行為,而非隻聽其言辭華麗。”

太子追問靖江帝是否打算獨攬大權,靖江帝坦誠相對:“人心所向,即便是至高無上的帝王也有自身的理想追求,然而明知不可為而不為,不願假借百姓之名行事。新興士族崛起,終究逃脫不了利益糾葛的漩渦,這樣的問題無法徹底根除。”靖江帝囑咐太子繼續專心批閱奏章,待那秘報中的消息在黑暗中悄然發酵擴散,隻需靜觀其變,以待良機。

此時此刻,林小風的故事也在另一片天地展開:他身穿青衣,頭戴小帽,悠然臥於花壇邊,口中叼著一根草葉,聽著家丁們抱怨腰痛如同狗尾巴草般難以忍受,不禁厲聲訓斥年少力壯者卻懶散度日。旁邊一名機靈的小家丁主動請纓代勞,引來一陣輕鬆愉快的嬉笑打趣,眾人期待夜晚能夠聽到林小風講述精彩故事。然而,林小風心中念念不忘的是駱華俊等人的行蹤,慶幸自己混跡於付家西院,巧妙避開江建濤的監視,與眾多家丁和睦相處,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夜色降臨,林小風婉拒了講故事的要求,聲稱晚上要陪弟弟用餐,眾家丁帶著遺憾各自散去,卻不知他心中的憂慮和謀劃正悄然推進。

狗尾巴草兒佝僂著腰身,頹然地依偎在林小風身邊,他長籲短歎:“哎呀哥,我琢磨著還是重拾乞丐生涯算了。這付家做工的日子真不是給人過的。”林小風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斜睨了狗尾巴草兒一眼,語帶揶揄:“哪裡受委屈了?討飯就那麼逍遙自在?”狗尾巴草兒搖頭歎息:“每個月領的工錢雖多,卻像是為他人作嫁衣裳,感覺失去了自由。”林小風嗤笑一聲:“你的想法倒挺獨特!有份正當的手藝糊口不容易,你應該珍惜這個改變命運的機會,要是你願意,我可以助你扳倒江建濤,甚至取代他的位置。”狗尾巴草兒尷尬一笑,打趣道:“哥你這麼說,就像街頭巷尾流傳的那些意圖顛覆朝廷的反賊太監一般。”林小風厲聲打斷:“胡說八道,不會說話就閉嘴!”隨後話鋒一轉,問起晚膳有何打算,得知付家嚴禁家丁外出就餐。林小風狡黠一笑:“去夥房,我帶你嘗點好東西,今天采買的食材豐富得很,定會有剩肉可以享用。”

林小風憑借對剩菜剩飯的獨特利用,與眾多家丁建立起友誼,近日夥食過於清淡無味,正好借此機會改善一下大家的膳食。狗尾巴草兒心裡七上八下:“這樣算不算偷吃呢?”林小風不屑一顧:“讀書人的事,怎麼能叫偷?!”緊接著又引經據典,說得狗尾巴草兒一頭霧水:“既然識文斷字,為何還要去做乞丐?”林小風傲然答道:“人各有所長,世事難料,沒有永恒不變的鐵飯碗,我曆經坎坷,嘗試過多種職業,隻為謀得一口飯吃。”

林小風突然想到狗尾巴草兒從未涉足西院,便詢問其中緣由。原來那西院乃是二小姐付佳藝的閨居之地,而狗尾巴草兒傾心於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秋菊。林小風驚訝地聽聞狗尾巴草兒並未與秋菊有過深入交談,僅是遠遠讚美她的美貌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林小風嘲笑道:“你這簡直就像是沒技術含量的‘舔狗’,我對這種行為深感鄙視。”說著,他虛握拳頭,模仿逗弄的動作,發出“嘬嘬”聲戲謔地挑逗護院的大黃狗,一會兒讓它靠近,一會兒又迅速收回手,如此反複,最後大黃狗困惑不解地狂吠起來。林小風借機教訓道:“瞧瞧這條狗就知道‘舔狗’的意思了,盲目追求,最終隻會一無所獲。”並警告狗尾巴草兒這樣的追求方式既容易受傷又難以吸取教訓。

狗尾巴草兒麵露羞愧之色,林小風鼓勵他要有自信,告訴他以他的條件配付家上下任何女子都算是高攀,不必自卑。林小風傳授其追求策略:首先要在對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然後找時機施以援手,投其所好;甜言蜜語不能少,臉皮要厚,敢於主動出擊;讓秋菊對他產生依賴感,覺得生活中離了他就諸多不便。待彼此關係逐漸升溫後,再向她的身邊朋友滲透,製造嫉妒心理,形成情感落差,適時給予甜頭,但也要注意適可而止,不再一味迎合,並樹立個人魅力,讓她開始反思和渴望擁有。狗尾巴草兒聽完恍若醍醐灌頂,急不可耐地想要實踐,但林小風阻止他,命令他先好好整理儀容,再去西院。

黃昏時分,林小風看到一個拄著拐杖、滿臉青腫、淚眼婆娑的身影蹣跚走來,哭訴自己按照教導行事反而遭遇滑鐵盧。林小風初時疑惑來者身份,確認後才知正是狗尾巴草兒,便追問事情經過。狗尾巴草兒涕泗橫流:“我按您的方法去做,結果不知怎的就搞砸了,我跟秋菊說她長得醜陋,結果被她揍了一頓。”林小風聞言愣住,走上前仔細查看他的傷勢,不禁啞然失笑。

月色如薄霧般籠罩,星光稀疏點綴夜空,整個庭院沉浸在一池深沉而神秘的靜謐水潭中。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兩人猶如暗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在庭院裡穿梭,疾步向夥房逼近。入內後,林小風敏捷地點燃數支蠟燭置於灶台上,昏黃的光線瞬時驅散了屋內的陰霾。狗尾巴草兒臉上掛滿了憂鬱,仿佛心頭壓著千斤重石,林小風見狀,厲聲訓斥道:“彆再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教訓人要有分寸,我讓你給秋菊留下深刻印象,並非結下冤仇,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就看我如何出招扭轉乾坤。”狗尾巴草兒依偎在灶台邊,長歎一聲,滿心擔憂明日可能又要承受秋菊的責打。

林小風憤懣地在夥房內翻箱倒櫃,找尋能果腹之物,然而一番搜羅下來卻一無所獲,他不禁破口大罵:“付家的人都是豬嗎?連點剩菜剩飯都找不到!既來之,則安之,總得找到些吃的才行。”狗尾巴草兒強忍疼痛起身,勉強振作精神協助尋找。最終,夥房中所剩無幾,隻有幾片蔫巴巴的爛菜葉、一壇泛黃的鹹菜,慶幸的是還發現了兩塊豆腐,勉強能夠補充些蛋白質。他們撿拾起菜葉拚湊成一碗,將豆腐切片投入砂鍋烹煮,隨後席地而坐,相對無言。狗尾巴草兒對著眼前這寒酸的食物抱怨連連,林小風卻笑著寬慰他:“這鹹菜滾豆腐,雖簡陋,勝過天子宴上山珍海味。”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一陣清晰的腳步聲,林小風急中生智吹滅蠟燭,迅速藏匿砂鍋,而狗尾巴草兒則慌忙躲到了灶台之下。門被悄然推開,一個身影悄悄步入夥房,開始四處翻找。林小風心中一動,意識到撞上了同樣來此覓食的同道中人,於是與狗尾巴草兒默契配合,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將那身影擒住並鎖喉製伏。待光線漸明,才看清此人竟是女子,正是秋菊。林小風以捉賊相威脅,秋菊驚恐萬狀,而狗尾巴草兒認出其身份後更是驚訝不已。

再度點亮蠟燭,林小風冷笑著麵對秋菊,反咬一口誣陷她是賊。秋菊憤怒地質問他為何潛入此處,林小風假意回答是在守株待兔。秋菊一時語塞,狗尾巴草兒鬆開了手,林小風輕輕撫摸她的身體確認了她的女性身份。林小風甚至以扒光衣服作為恐嚇,逼迫她保持沉默,接著又舊事重提偷食之事,揚言要稟報老爺。狗尾巴草兒再次出手將其製服,林小風趁機將剛出鍋的滾燙豆腐塞進秋菊口中,秋菊被燙得痛苦不堪。

緊要關頭,林小風巧妙地轉換態度,向秋菊鄭重道歉,並解釋了狗尾巴草兒之所以言行失當的原因:原來是因為他始終懷念早年病逝的青梅竹馬和雙亡的父母,加上近日勞累過度,情緒低落,所以言語間難免冒犯。林小風詳細述說了狗尾巴草兒的悲慘遭遇,秋菊聽罷心中油然升起同情之意,便不再追究此事。三人圍坐在微弱燭光下,狗尾巴草兒故意裝出呆傻的模樣,秋菊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下來。林小風找準時機,正準備再次扇狗尾巴草兒耳光以示歉意,秋菊及時製止,坦誠表示自己並無責怪之心,勸告不要再施加懲戒。狗尾巴草兒內心對林小風的手腕佩服得五體投地,暗自讚歎其高超手段,竟能成功化解這場突如其來的危機,化敵為友。

月色沉寂,星光微弱,在這昏暗的夥房中,林小風果斷命令狗尾巴草兒向秋菊道歉。狗尾巴草兒立刻滿臉堆起討好的笑容,誠惶誠恐地賠不是。秋菊麵對這一幕,麵色平靜如水,淡然表示已然不再介懷。林小風接著試探性地詢問秋菊是否也是因尋覓食物而來此地,秋菊輕輕點頭,道出實情:老爺宴請賓客繁忙,她至今未得用膳。秋菊主動提議共享剩餘的食物,林小風欣然接受,深知這是增進他們之間感情的良好契機。

眼見狗尾巴草兒仍站在一旁無所適從,林小風怒氣橫生,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催促他協助秋菊取食。當狗尾巴草兒剛要提及青梅竹馬的話題時,林小風立即厲聲製止,讓他收斂心神做事。兩人合力從櫃子裡搬出了幾盤剩菜,盤中僅剩下幾片枯黃的菜葉和些許湯汁,林小風乍看之下還以為是未曾清洗過的餐具。然而秋菊卻平和地說,這些菜湯拌飯足矣果腹,並解釋今日確實非比尋常,二小姐平日待她其實體貼入微。

考慮到三人分食這點殘羹冷炙恐怕不夠,林小風果斷決策另謀出路,命狗尾巴草兒趕緊燒熱水以備不時之需。旋即,他悄無聲息地潛入附近的雞舍,不久便手握一隻活蹦亂跳的雞返回。秋菊見狀,驚訝之情溢於言表,而林小風則笑著聲明此舉並非偷竊,隻是臨時借用,若有任何麻煩,他願意承擔全部責任。林小風嫻熟地宰殺雞隻,準備將整雞烹炸成一道美食,直言在貧苦百姓的眼中,炸雞無疑是難得的佳肴。

隨著油溫逐漸升高,林小風將整雞投入滾燙的油鍋中,瞬間廚房內彌漫著誘人的香氣,令狗尾巴草兒陶醉其中,連一向冷靜的秋菊也忍不住垂涎三尺。雞肉炸至金黃酥脆後被撈出,林小風細心地將雞肉切分,首先剔除了雞屁股,再將剩餘部分平均分配給秋菊與狗尾巴草兒。秋菊發現林小風並未動筷,不禁詢問原因,林小風答曰自己之前已用過餐,此刻隻需少許食物墊饑即可。

原本林小風打算吃那塊雞屁股,可狗尾巴草兒卻堅決要用自己手中的雞腿與他交換,這讓林小風既感動又哭笑不得。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狗尾巴草兒緊接著又將雞屁股恭敬地獻給了秋菊。秋菊接過後嘗試了一口,竟覺得口感美妙無比。狗尾巴草兒真誠地邀請秋菊品嘗炸雞,秋菊經不住勸說,嘗了一口之後連連稱讚不已。

林小風在心中回溯起自己初次接觸洋快餐肯德基的場景,內心五味雜陳。當他看到自己尚未動筷子時,秋菊主動遞過來一隻雞翅,勸他也一同享受這份美味。三人圍坐在簡陋的桌前,共同享用這頓炸雞大餐,沉浸在這幸福而又溫馨的時刻裡。林小風在心底默默感歎狗尾巴草兒的過度殷勤,其行為猶如十足的“舔狗”,但同時也為他的真摯和誠意感到欣慰。儘管生活艱苦,但他們卻能在平凡的食物中找到歡樂,那份淳樸的人情味讓這個夜晚變得尤為特彆。

林小風的目光猶如靜止的湖麵,波瀾不驚地停滯在那碗中油光可鑒、肉質飽滿的雞翅上,隨後又如流雲般飄向秋菊那張樸素溫婉的臉龐,心中悄然升騰起一股喜悅之情。他暗自琢磨著狗尾巴草兒的智慧抉擇,此女子心地純良且善解人意,實屬難得。林小風以一種淡然而深蘊關切的口吻對她說:“你儘管享用這雞翅,不必顧慮我,我這個人向來偏好用菜湯拌飯,對於雞肉早已有些許厭倦。”話音剛落,他便將那隻雞翅重新夾回至秋菊的碗中。

凝視著他們二人瘦削的臉龐與粗糙的手指,林小風心中暗想,平日裡他們的餐桌定然難見佳肴珍饈,他又怎忍心剝奪他們享受美食的機會?家中尚有滿盤金黃誘人的炸雞,自己儘可以任意飽餐,何需吝嗇這一隻雞翅?

秋菊襝衽一禮,輕柔的話語如同微風吹過田野:“多謝林大哥慷慨賜予。”林小風報以微笑,心底卻湧上一絲感慨:果然食物間的交情易於滋生,就在這未嘗雞翅之前,她還尊稱他為林錦江,如今已親昵地改口叫林大哥了。眾人圍坐在一起,沉浸於美食和暢談之中,氣氛歡快而和諧。

秋菊突然問及林小風:“林大哥,為何有人喚你苟富草兒?”此刻,林小風正低頭細嚼那碗雖已涼卻依然香氣四溢的菜湯拌飯,他答道:“不過是個乳名而已。”繼而又讚歎這冷食的獨特風味,竟也能如此美味。秋菊聽聞並未表現出驚訝,而是繼續追問關於狗尾巴草兒的過往:“苟富,在加入付家之前,你是從事何種營生的呢?”狗尾巴草兒聽到秋菊主動與他交談,欣喜若狂,正要開口回應之際,卻被林小風偷偷踢了一腳,代替他回答:“草兒早年間曾是受酒樓邀請,專門品鑒各家菜品之人。”

“探店?”秋菊對此新奇不已。“就像行者般遊走四方,遍嘗百家菜肴,替酒樓嚴把味道關。”秋菊略顯疑惑:“這樣的美差事,豈不是猶如乞丐般免費品嘗百家飯菜?”林小風朗聲一笑,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避開了真實情況的深入探討。秋菊緊接著又對林小風的過去產生了好奇:“那你以前又是做什麼的呢?”林小風得意洋洋地揚言:“林某曾在京都身居官職,擁有一大片封地,王公貴族們爭相邀我赴宴。”

秋菊笑容燦爛,莊重地拱手致意:“原來林哥竟是位大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林小風豪氣萬丈,毫不猶豫地承諾滿足秋菊的一個願望。狗尾巴草兒在一旁看著兩人談笑風生,陷入了沉思:林哥的牛皮越吹越大,昔日隻是炫耀擁有幾套豪宅,如今竟然自稱地方大員。或許在江湖行走,說大話乃是生活的一種藝術吧?

秋菊乖巧配合,思索片刻後提出了她的第一個願望:“希望每日都能吃到炸雞。”林小風卻不以為然:“這個願望太小,換一個!”秋菊遂改口:“但願下月的工錢能增加一文。”林小風依舊覺得不夠滿意。此時,狗尾巴草兒趁機貼近,小心翼翼地道出他的願望:“希望能擁有潔白整齊的牙齒。”林小風則對其嗤之以鼻。

秋菊抬頭仰望屋頂,徐徐說出心中的另一個心願:“我有個願望,想去陽曲縣一遊。”林小風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陽曲縣?你從何處得知這個地方?”秋菊笑著回答:“陽曲縣威名遠播,京城裡誰人不知?據說那裡乃天下第一縣,百姓富裕無比,而且還是才子林小風的封地。”

林小風愕然不已,心頭疑雲密布:“這些說法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秋菊解釋道:“大小姐和二小姐閒聊時常常提及陽曲縣,特彆是大小姐酷愛詩詞,對林小風的作品讚譽極高。陽曲縣的富裕非凡,尋常人家難以企及,這樣的口碑竟然傳遍京城。”

林小風麵色微妙變化,對於陽曲縣名聲在外的程度與其低調的為人設定之間的反差感到驚訝,而對於所謂的“天下第一”、“才子”之稱更是倍感匪夷所思。然而,當意外得知自己竟有一位迷妹時,林小風心裡也禁不住升起幾分得意。於是,他答應帶秋菊遊覽陽曲縣,一睹其真實的風貌。

其間,他們又談論到二小姐即將在讀書院選拔書童之事,林小風對女子也能入學讀書表示驚訝,並對嶽麓書社山長的開明舉措深感欽佩。秋菊補充道,大小姐也曾女扮男裝就讀,深受山長賞識,故而二小姐進入讀書院自然是暢通無阻。林小風聽罷,始信女子讀書並非空穴來風,而在得知大小姐不僅才情出眾,更美貌絕倫後,他在心中對她產生了一種奇特的失落感。

秋菊建議林小風次日前往西院競選書童,這樣既能侍奉二小姐,享受到優厚待遇,又能隨同外出增長見識,相比做院工而言,無疑好上百倍。林小風聽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最終有所領悟:年輕的學子麵對美豔同窗,哪會輕易放棄親近的機會?想到此處,他的心情愈發釋然,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與憧憬。

林小風聽聞選為書童便能隨心所欲地在外遊走,心中不由得盤算起來:“如此一來,倒是多了幾分自由與便利。這些日子在付家屢次偷溜,每次皆是險象環生,如履薄冰。江湖上的兄弟們或許正滿世界尋找我的蹤跡,我不能久留此地。作為一個黑戶,若日複一日被困在這深宅大院之內,與那些家丁又有何異?估摸時日,他們很可能已經探查至歌峰灣了,我失蹤多日,駱華俊等一眾生死之交定然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林小風進一步向秋菊打聽選書童的具體條件,秋菊淡然答道:“隻需粗通文墨即可,畢竟這偌大的院子中,能握筆寫字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明日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會親自到場主持選拔,而主要的考核者應當是才情出眾的大小姐。”林小風略帶狡黠地試探是否可以憑借自己在二夫人院中的身份參與西院的選拔,秋菊見狀微微一笑,點頭應允,並保證此事並無任何風險。

第二日拂曉,東方破曉,林小風早早起身,用清冽的井水洗淨臉龐,將衣裝整理得乾淨利落,徑直邁向西院參加這場關乎命運轉折的選拔。狗尾巴草兒見他行色匆匆,麵露焦急詢問究竟,林小風則打趣回應,稱自己要借此機會幫他贏得秋菊的好感,同時也要去爭取書童的位置,草兒聽後雖半信半疑,卻也欣然接受了這個安排。

抵達西院之時,已有數名身著勁裝、神情肅穆的家丁守候在那裡,其中一名英挺似黑馬王子般的家丁對林小風投以饒有興致的目光,二人交談之際,林小風始終保持泰然自若,言語舉止間既不顯山也不露水,保持著低調謙遜的姿態。

恰在此時,二小姐付佳藝與秋菊款款走出閨房,林小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迅速捕捉到時機,施展巧妙手段,在片刻之間讓那酷似黑馬王子的家丁突然表現出痛苦難耐的模樣,眾人皆以為他突發重病需緊急送醫。佳藝驚愕之餘,隻好下令讓人將他抬離現場。

緊接著,素有“詩畫雙絕”之稱的大小姐付綾致翩然而至,眾人按照指令執筆揮毫,各展所能。林小風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氛圍,待大多數家丁紛紛擱下筆墨之後,他才悠然自得地提筆疾書,詩句頃刻間躍然紙上,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竟獨占鼇頭。此刻,綾致初次巡視尚未特彆留意到林小風,心中已默默排定了初步人選座次,林小風憑借一手書法暫列第五位。

待所有人完成書寫後,綾致開始逐篇細看每人的作品。多數不過是些日常瑣事或感激涕零的陳詞濫調,毫無新意可言。當她讀到林小風所寫下的詩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綾致的腳步戛然而止,臉上浮現出讚許與驚訝交織的表情,遂追問此句詩出自何處。

林小風深知暴露真實身份的風險,故而從容不迫地回應並非自己的原創,而是父親遺留下來的珍貴墨寶,並謊稱自己出身於書香門第之家。付綾致聽罷,對他口中所述的詩中那份舍身報國的豪情壯誌愈發讚賞推崇,卻渾然不知這詩句背後實則隱藏著林小風的智謀與機警,他在字裡行間編織了一張自我保護的網,小心翼翼地掩飾著自己真正的身份與過往。

林小風的麵色漸染上一層哀婉之色,宛如秋水中的倒影,低語道:“家父曾是一位胸藏報國宏願的誌士,在他棄筆從戎之前,留下此詩篇作為遺訓。無奈我那時年幼無知,僅能銘記這一句,每當思及此,內心愧疚不已。”付綾致聽聞這番言語,眼中閃爍著探究與好奇的光芒,追問起林小風父親的下落以及為何他會來到付家屈就為一介家丁。

林小風的臉龐瞬間被悲痛之情籠罩,他緩緩講述起戰亂紛飛中父親不幸罹難的往事,家中隻剩下母子二人相依為命,隨著世事變遷,家境日益衰敗,生活猶如陷入沼澤般困頓艱難,直至今日命運將他引至付家。提及母親時,他的情感愈發深沉熾烈,那無儘的思念如同江河奔騰不息——為了銘記父親的愛國情懷和囑托,母親在他身上刺刻下了“精忠報國”四個大字,猶如烙印在心一般永恒。林小風解開衣襟,袒露出胸口的紋身,那蘊含真摯情感的印記讓周圍的每一個人無不為之動容,付綾致亦深深被打動,眼眶泛起了淚光。

林小風接著訴說:“雖然未能飽讀詩書,但父母的教誨卻如刀刻石鑿般深刻在我心中,尤其是這句詩,我時刻不敢忘懷。”言畢,他重新整好衣衫,臉色轉為莊重肅穆,仿佛肩負著重大的使命。綾致聽罷,心底泛起陣陣漣漪,她深知詩詞可借由紙墨複製模仿,而那滿載情感與記憶的紋身卻是無法仿造的證據,因此堅信林小風所述的一切皆為真實。綾致不由得讚許道:“令尊大人確是位高尚情操、剛正不阿的君子,令堂也是一位德行高潔、賢良淑德的女性。”

當綾致詢問其姓名時,林小風謙恭答道:“草民林錦江。”綾致旋即決斷,決定自此刻起,讓林錦江陪伴二小姐付佳藝一同讀書研習。此舉激起其他家丁的不滿情緒,他們認為選拔過程有失公允,綾致則以堅決的姿態平息眾議,公正無私地維護了她的決定。林錦江目睹這一切,心中暗喜,視眼前的困境為勇者曆練的第一關卡,自信以自己的智慧與勇氣定能化險為夷。

正當此時,付佳藝與秋菊聞訊而來,對於林錦江被選中之事頗感好奇。林錦江坦誠相對,稱自己乃是通過秋菊舉薦,並詳述了在金鑫樓多點菜肴背後的原委,強調此舉是為了照顧同伴而非貪圖私利。秋菊及時站出來證實了他的陳述,綾致經過細致觀察,越發確認林錦江不僅外貌出眾,更是個誠實可靠、富有情義之人。

付佳藝堅持要對林錦江進行額外的考核,綾致雖覺此舉過於苛刻,終究還是拗不過妹妹,便答應讓她增設一場測試。佳藝提議書畫同考,眾家丁聽後紛紛麵露難色,唯獨林錦江氣定神閒,應對自如。頃刻之間,林錦江提筆揮毫,一幅生動活潑的畫作躍然紙上,畫麵雖顯稚拙卻趣味盎然,引得兩姐妹忍俊不禁,捧腹大笑。佳藝嬉笑著評價林錦江的畫作略帶滑稽,林錦江從容接受,笑納之餘不失風度。

儘管佳藝百般設障,綾致始終堅定不移地選擇了林錦江擔任書童,然而付佳藝仍不肯善罷甘休,一心想要設計新的難題來考驗他。綾致的臉上開始浮現出一絲慍怒,林錦江機敏察覺,主動請纓願意接受佳藝提出的任何挑戰。佳藝一時語塞,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一個足以難倒林錦江的問題,竟突發奇想要求得到天上的星星。林小風見狀,心頭微微歎息,麵對佳藝刁鑽古怪的要求,他依然保持著溫和且堅韌的心態,平靜等待佳藝最終做出的決定。

傳言中的那一縷轉機,似曙光乍現,令府邸上下諸多家丁們精神為之一振,他們竊竊私語,揣摩著:若連我們這些常年侍奉於府內的人也無法達成之事,這個初來乍到的新麵孔又能有何作為?付佳藝的眼神裡滿載挑釁,朝林小風投去銳利的目光,而付綾致早已按捺不住,眉宇間透出凜然正氣,厲聲嗬斥:“簡直胡鬨!速速回你的閨房,明日起便要去書院,首要之務是學會如何讀書養性!”付佳藝聞此言,嬌顏上頓時掠過一陣慍怒,正欲開口反駁,林小風卻神情自若,慢條斯理地回應:“姑娘說得極是,隻不過此刻並非夜幕降臨之際,星辰尚未顯現,待到月黑風高之時,我必將為二小姐摘取天上星辰。”付佳藝迅速將這句話傳給綾致:“姐姐,他說他能摘星星哦!”隨即氣鼓鼓地奔回自己的閨房,立誓要親眼見證誰能真正摘下星辰的那一刻。

綾致對此情景隻能苦笑著搖頭,無奈之下告誡林小風無需在意付佳藝的任性妄為,兩人遂步入書房,細細商談明日林小風如何陪同付佳藝在書院讀書的具體安排。甫一邁入書房門檻,林小風的腳步忽然滯留在原地,視線被牆上掛著的半首殘詞牢牢抓住:“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好景虛設……”這詞隻寫到一半,末尾的兩句空缺未填。林小風心中波瀾起伏:“這不正是我當年受《雨霖鈴》啟發所作,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當時我費儘心思,即便高考之後還特地翻閱複習,如今怎會這般模糊不清!”

綾致注意到林小風駐足細看牆麵的詞句,饒有興趣地詢問:“你也認得這首詞?”林小風故作平淡地答道:“隻是覺得它意境深遠,耐人尋味。”綾致解釋道:“此乃當今詹事林小風的手筆,以其卓越的才情聞名遐邇,你若有興趣,不妨深入研讀,用心品味。”林小風謙遜地探問:“這位林小風既有這般驚人才華,想必其品德修養必定高潔不凡,人格魅力超群吧?”綾致先是愕然,而後肯定地點點頭:“的確如此。”

綾致轉身從書架上抽出幾卷陳舊泛黃的筆記本,慎重其事地交予林小風:“這是以前我的部分學習劄記,你拿著給二小姐作為課業參考,平時務必妥善保管,切勿有所損壞。”林小風接過來匆匆瀏覽,點頭保證:“大小姐您儘管安心。”

那一頁頁發黃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小楷猶如翩翩起舞的精靈,排列有序,彰顯出主人的專注與辛勤。綾致親自展示這份筆記,足見其在她心中的分量。林小風看著這些筆記,心中油然升起敬意,深知在這世上,女子要實現自我價值,比男子付出更多努力,承擔更大的壓力,還要承受種種世俗眼光的審視。

綾致進一步提醒林小風:“佳藝原本應該由我親授學業,無奈瑣事纏身,力有未逮。你作為貼身伴讀,首要任務是確保佳藝專心致誌於學問,杜絕一切嬉戲玩耍,虛度光陰的行為。至於日常的書房整理、家庭事務等瑣碎工作,自有家仆秋菊負責料理。你需要保障佳藝往來書院途中的安全,按時接送,午間陪她至金鑫樓就餐,傍晚再護送她安然歸家,這就是你日常工作的全部內容。”

綾致又詳述了書院的氛圍與人際交往原則,特彆警示林小風,若遇有同窗滋擾付佳藝,務必要挺身而出保護她,儘量化解矛盾衝突。隨後,她取出二兩銀子交付給林小風:“這是二小姐每日的日常生活開支,她的三餐均在金鑫樓解決,這筆錢由你代為管理,每天晚上還需與佳藝核對賬目。”又補充說明,薪酬發放由江管家統籌,林小風無需為此擔心。林小風逐一答應下來,心中盤算:“這二兩銀子足夠支付佳藝日常所需的衣物、飾品購置,飲食洗浴,甚至是滿足她提出諸如摘星之類的特殊要求,都不是問題。”

綾致再次叮嚀林小風明日步行送佳藝前往書院,預先熟悉路徑,同時帶上一壇準備贈予常善生的好酒。

林小風懷抱滿滿的信心,向綾致保證會竭儘全力照料付佳藝,對摘星之事,他也毫不猶豫地宣稱猶如探囊取物,輕易可達。隨後,他肩扛酒壇離開了東院,回到了西院。見到正在牆邊倚靠著稍作休息的狗尾巴草,他親切地招呼:“兄弟,回來了?看來這次中選了吧?”林小風笑容滿麵地回應:“哪有不中選的道理?你看我手裡這壇美酒,便是最直接的證據!”他還透露,對自己贏得付佳藝的信任充滿信心,即使是摘星這樣的小事,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展身手的小菜一碟。

常善生還未有機會品味那壇美酒的馥鬱醇厚,林小風與狗尾巴草兒已然共飲了半壇,他們深知不能全然侵吞,以免翌日麵臨常家人的責難,遂罷杯離席,踏出了常家大門。林小風用剩下的銀兩購置了一襲儒雅的青衫,配以一方古樸的玉佩,一把秀逸的折扇,此外還不忘捎上一枚小巧玲瓏的酒壺。他沐浴更衣,精心挑選最精致的食物享用一頓,儘管二兩銀子迅速耗儘,但林小風心中算計,這已足夠周全。他深思熟慮,付佳藝每日的奢侈飲食耗費二兩銀,長久以往對身體實屬不利,遂打算明日教授她注重健康飲食,引領她體驗市井巷陌那些簡單卻美味的小吃,以此節省開銷,同時也滋養身心。

隨著暮色悄無聲息地漫延開來,林小風臉頰上蕩漾著一抹狡猾而自信的笑容,手中緊握一隻普通的水盆,輕捷的步伐踏上了通往西院的道路,他意圖借助墨水映照星空,以這種微妙的方式“摘星”哄騙付佳藝。

林小風的這一行動引起了旁邊一位年輕家丁的注意,他疾步奔跑,迅速將消息傳遞給了其他的家丁。眾人對此一頭霧水,議論紛紛,終於有一位看似機靈的家丁猜測林小風可能要用水盆充當鏡子反射星空,更有大膽猜想他在墨水中混入神秘物質,能讓映射出的星光更為明亮清晰。家丁們受到啟發,紛紛效仿林小風,每人手捧一隻水盆,熙熙攘攘地湧向西院,期盼能在“摘星”的競賽中勝出,奪取書童的位置。付佳藝早早在此等候,瞥見林小風手執水盆,揶揄他是否要在此洗臉。林小風麵帶微笑,心中自有乾坤,他直截了當地宣告將為她捕獲星辰。付佳藝對此嗤之以鼻,立下賭約,若他真能捕星成功,明日便同意與他共同赴書院,否則她寧可孤身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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