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3。】,
京城大內,
養心殿,
武皇此時在暖閣內,坐在龍榻上,手裡翻閱奏折,而雙腳,則是泡在鬆木桶中,裡麵熱氣升騰,略微帶一些草藥在其中,看了一會,武皇滿麵愜意,鬆口氣,
“舒服,還是熱水好,好久沒這麼舒爽過,”
戴權則是立在一旁,拿著錦布在手上備著,笑道;
“陛下久是勞累,又逢小病初愈,這才,呸呸!老奴這個嘴,欠打。”
許是覺得說錯話了,戴權趕緊跪下,用手打了幾下自己的臉,
“好了,你個狗奴才,淨說些不中聽的話,不就是久病初愈,身子清爽嗎,朕知道,歇了幾天,也不知朝中有什麼緊要的事沒有。”
武皇放下手中奏折,這幾日,朝臣上的折子,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大事是一件都沒有,內閣是奇怪,
朝中那些言官,竟也好似壓啞了一般,也不知是真啞了,還是查到什麼事,賈家那邊,也不知如何了。
“回陛下,如今京城風平浪靜,太平教那些賊子,躲得無影無蹤,各家各府相安無事,寧國府那邊的喪事,說是明日裡就給賈敬下葬,進京城上供的隊伍,已經到了京城驛館,鴻臚寺那邊,忠順親王也安排好了,安湖大營那邊,老奴也派人去宣讀調令,讓洛雲侯接管大營一切事物,隻等著侯爺過去。”
除了兵事,京城和朝廷的任何動靜,但凡有個風吹草動,都不會逃過皇城司的耳目,所以戴權每日裡,都要把京城密報,仔細審查一番,就怕有了疏漏。
“嗯,那就好,隻是,賈家那邊,不是說停靈七天,為何這麼著急?”
武皇深吸了一口氣,內務府這些日子,不知從哪裡運來的一批上等鬆木,做了不少東西送入後宮,尤其是這洗腳的盆子,一股鬆香傳來,提神醒腦,
“陛下有所不知,原來賈家是定下七日,但是老奴聽說,皆因寧國府的爵位,早已定下人選,來往的親朋故舊,來的也差不多了,榮國府老太君的意思,感念天恩,就此落下,兩府安穩些。”
戴權倒也沒有添油加醋,其實他也納悶,多一天少一天,不也是一樣,內裡的事應該如此,就是沒想到,會是因為銀子不夠用的原因,提早啟靈,把後事了結,至於賈蓉早就放了,賈珍也選好了嶺南之地,服刑勞役也算贖罪。
此間的事,武皇早就知曉,
“還是老太君明事理,本以為她會進宮求見老太妃,誰想到,頗有史家的錚錚鐵骨,也罷,等京城的事安穩下來,擬召,賈元春冊封貴妃,封號嗎?”
略微頓了一下,想起後宮那些人,蕭家的,魏家的,馮家的,如今都進了宮中,可惜隻能等了,四王八公還是朕的心頭大事,敲打過了,就需要安撫一番,既如此,
“封號就是賢德,希望她賢惠,有德,送出的時候,”
忽然想到洛雲侯的話,還要去燕春樓看一看,事情還要拖一拖,
“就定在朕從燕春樓回來之後,擬好後放著,隨時啟用。”
眼見著陛下三言兩語就定下貴妃人選,既不是宮裡的周貴人,也不是那些才人侍選,竟然真的是賈家的大女,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唯獨寧國府落得這個局麵,
想來也是老太君的睿智,這才有此福報,
“老奴領旨,也算是榮國府有此福分,承了天恩,老太君要是知道,還不知怎麼高興呢?”
“嗯,來擦腳。”
“是,陛下。”
武皇許是高興,泡好了腳,這就把雙腳抬起來,戴權跪在地上,拿著錦布細細擦拭,嘴上讚道;
“陛下這雙腳,泡過之後,還真的是讓人親近,這以後啊,奴才就要給皇上,多準備泡腳的盆,備著用,可不能受了委屈。”
“你個老貨,備那麼多做什麼,這一個,接著用,朕喜歡,等沒了味道,你再換,讓賈家,還有勳貴高興些也好,藩王進京,想的什麼,朕早就心中明了,忠順王雖然在前麵頂著,可是做的怎樣,朕不放心。”
一邊說著話,一邊穿上鞋襪,果真舒爽了許多,感慨之中,還擔憂忠順王那邊出了紕漏,
也就在此時,外麵等著伺候的雲公公,悄然進了內間,跪下,
“啟稟陛下,皇城司那邊傳來信件。”
戴權一回頭,瞧見自己乾兒子跪在那裡,手裡拿著紙條,並不是封漆的信,小聲解釋;
“陛下,信件未封,是京城的事。”
“哦,起來說說,又鬨了什麼動靜?”
武皇站起身,踩了踩地麵,腳還有些酸爽,遂回了書案後坐下,抬頭問道。
小雲子趕緊起身,站在屏風處回道;
“回陛下,晌午過後的時候,南城門處,五位藩王世子,領軍護送車隊到了驛站,略作休息之後,率領車隊,直接準備入城,可在城門口的時候,被南城兵馬司同知付元誠和城門守將韓令率軍攔下,兩軍對峙良久,”
怕自己說錯話,小雲子用手打開送來的迷信,大致說了一遍,
一聽是這些糟心的事,武皇本有些爽朗的心情,略微有些沉悶之意襲來,問道;
“膽子都大了,竟敢猖狂至此,最後如何處理的?”
“回陛下,後來是洛雲侯趕到,看樣子是準備去安湖大營的,遇見此事,就擋在那,差點動了兵刃,最後各王府世子,按照規製,領二百侍衛護衛車隊進京城,其餘人返回驛館休整。”
小雲子說完,咽了下唾液,小心又道;
“期間還說是,洛雲侯當場要了五位世子,一人一萬兩銀子,被洛雲侯拿去錢莊換了銀子,給城門在場將士分了,”
戴權聞言,微微有些笑意,還真是洛雲侯的行事風格,拿銀子來說,整個京城,不,整個大武,也就隻有洛雲侯一人,
武皇麵上,也有笑意,洛雲侯那小子,心係朝廷,也虧了他出了宮,就想去大營看看,至於所謂的銀子,賞了就賞了,
“許些銀子,無傷大雅,既然來了,就要守規矩,鴻臚寺那邊,準備好,要忠順親王多盯著一些,尤其是驛館裡,西王府和東王府的人,務必上心。”
“是,陛下,老奴心裡明白。”
戴權應了聲,就讓小雲子出去安排人手,些許的事,還要重新派人,
也就是這會的功夫,
長樂宮裡麵,
又響起了敲鐘的聲響,
太上皇周聖卓一襲道袍天師的衣服,穿在身上,頭上竟然也戴著一個天師發冠,須眉披散,要不是仔細看去,還真認不出來。
一人獨坐在蒲團上,閉著雙眼,雙手放在盤坐的雙膝上,像是在打坐吐納。
鐘聲一落,
門外,
夏公公帶著一水的小太監,陸續走了進來,跪在地上,
“無量天尊,長生帝君可有吩咐。”
太上皇睜開眼,看下去,隻見夏守忠一身道袍,身後的小太監也是一樣的打扮,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問道;
“晚點準備齋飯,多燉一些湯,此外,各王府的車隊,可曾到了哪裡?”
看似無心之問,夏守忠微微抬手,知道太上皇心猶此事,早就派人去驛館和城門守著,今個南城門那邊鬨得這一出,早就傳進了宮裡,
“回長生帝君,奴才一直記著此事,各王府車隊,清晨時候就到了驛館,晌午過後,許是吃了飯,休息好了,不久前,就相約進了京城,去了鴻臚寺那邊休整,隻是帶來的護衛兵丁,回了驛館。”
夏守忠也沒說原因,隻是先通告各王府進城的事,畢竟牽扯五城兵馬司和洛雲侯,何大人也是太上皇安排的,許些事,總歸是說不清。
“嗯,來了就好,帶兵不帶兵,就那麼點人,來了也是無用,再說,是他們想進就進的嗎。”
太上皇緩緩睜開眼,眼裡含著精光,也不知是不是這段時間的修養,讓身子大好,氣血虧損,已經補了回來,也沒了不久前,病殃殃的氣息。
“長生帝君說的極是,都是各王府世子年輕,不知輕重,領著車隊到了城門口,就被攔下來了,好說歹說,這才勸回來。”一秒記住【。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