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跪在下麵陪著笑,言語頗為小心。
太上皇微微有些玩味的笑容,那幾個小子,彆看年輕,俗話說年輕氣盛,僅僅勸說就能回去,誰能信,
“是誰勸說的,能讓他們乖乖回去,怕是不好勸說吧。”
輕聲一問,
夏守忠身子一抖,趕緊把其中內情說出來;
“回長生帝君,是付元誠領著兵甲,和洛雲侯一起在門口勸說的,隻許帶王府侍衛,二百人數進城,鄭王府世子,還給了洛雲侯五萬兩銀子,被洛雲侯發給城門守軍了,”
一聽是洛雲侯,太上皇麵無表情,心中波瀾不驚,換成彆人,還真不好解決,要是洛雲侯在那,倒沒有人能從他手裡得了好處,最後一點,就是那些銀子,怎麼搞的像是土匪一般,
“進來就好,無非是花些銀子,隻不過洛雲侯怎麼也學土匪那一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他倒是學會了。”
“回長生帝君,許是洛雲侯手上缺銀子,關外苦寒,朝廷送了那麼多流民過去,恰逢開春,青黃不接,再多的銀子也不夠填的,就算拿了銀子,這一兩也沒拿著,都給分了,那也是心疼的。”夏守忠自顧自的說著,眼神不斷地留意太上皇的一舉一動,聽到解說,太上皇莞爾一笑,還真是這般說辭,到手的銀子飛了,誰不惱火,不過他也是聰明人,知道銀子燙手,就地分了,
“行了,既然分了就分了,無需理會就是,等西王宮家的人,和南王郎家的人到了,讓他們進宮給朕看看。”
“是,太上皇,奴才遵旨。”
一聲唱喏過後,長樂宮,複又重新安靜下來
卻說安湖大營。
張瑾瑜帶著親兵,快馬加鞭,兩炷香的時間就到了大營,近距離一觀,有些驚訝,哪裡是大營,簡直就是一座小城,不過想想,幾十萬大軍在此駐紮訓練,地方小了,還真不夠,
剛到了轅門前,就有值守校尉攔著,
“來者何人,可有手令?”
張瑾瑜抬手,身後的隊伍立刻停下,眼看著值守的部曲,個個衣甲鮮明,精神抖擻,說不得讚歎一句,王子騰領軍打仗行不行不知道,練兵還真是一把好手,對比中原各部兵馬,京營,算得上是“精銳”。
當然,比之邊軍差遠了,不過軍紀要好上許多。
張瑾瑜也不廢話,天色不早了,忙完事,還真要去鴻臚寺瞧瞧,拿下腰牌,就拋了過去,
“宮裡傳的旨意,營中眾將,可都看了?”
校尉接過腰牌,仔細查驗,得知是洛雲侯,又聽見問詢,趕緊單膝跪下,
“回侯爺,宮裡麵調令,已經在大營宣讀過了,諸位將軍,也都在整訓各部兵馬,隨時聽候侯爺調遣。”
“那就好,吹號,集合。”
“是,是侯爺。”
校尉哆嗦著回話,把腰牌還回去,趕緊朝著裡麵喊道;
“吹號角,集合!”
緊接著,整個營上空響起淒涼的號角聲,
“嗚嗚!嗚嗚!嗚嗚!”
瞬間,
擂鼓聲響起。
不管在營中休息,還是訓練的各部兵馬,聞訊即刻到校場集結,不夠地方的,則是在營門前集結。
而附近營帳內,
許多將軍麵帶疑惑,穿著鎧甲,還不知所措,有的人還未睡醒,眼皮子惺忪,懵懵不知情。
也隻有一直在校場練兵的中護軍主將馬成,宣威將軍淩元濤,臉色一變,立刻吩咐,
“集結待命,目標校場,跑過去。”
瞬間,幾路兵馬趕緊準備妥當,披甲持刃,率先到了校場,而校場點兵台上,張瑾瑜已經帶著親兵走了上去,還讓人在台上的大鼎裡插上一炷香,算著時間。
“都說京營是精銳,是騾子是馬,就拉出來溜溜。”
“侯爺,咱們這樣,會不會太突然了。”
寧邊有些不放心,雖然有著部眾已經跑來集結待命,可是沒有通知,必然會出許多問題,那時候,侯爺是管不管。
“要的就是突然,照宮裡說的,南邊怕是有了疏漏,真要到那時候,本侯領軍南下,要都是老爺兵,那就不要打了,換成誰都打不贏。”
張瑾瑜看著最快的人馬已經到了校場,極為驚訝,這速度,就算是關外也少見,還算可以,
“等這兩部人馬到齊了,把領軍將領帶上了,本侯想見見。”
“是,侯爺。”
也就是此時,兩部人馬入了校場的時候,
其餘營房,和諸位將軍,嘴上罵罵咧咧,手上動作也不慢,
“娘的,什麼人敢胡亂吹號擂鼓,擾的老子沒睡好,要是逮到他,看老子不揍他一頓,老子鞋呢。”
一個兵帳內,長寧將軍韓誌衛氣哼哼罵道,隻有親兵在身邊服侍,好不容易穿好鎧甲出來,就見到六安將軍何永義,在不遠處厲聲嗬斥,亂兵跑的滿營都是,
再瞧瞧自己這邊,兵不見兵,將不見將,亂哄哄一片,連個校尉都看不見,隻覺得心中忽然打鼓,不會出什麼事了吧,趕緊跑了過去,
“何兄,怎麼回事,誰在校場那邊敲鼓,”
此時安湖大營上空的擂鼓聲絡繹不絕,咚咚作響敲個不停,也不知道誰那麼沒規矩。
何永義交代副將趕緊集結人馬,瞧見韓兄迷茫的樣子,再回頭望去,營帳亂糟糟一片,心頭一驚,趕緊回道;
“韓兄,怎麼還不整軍,轅門校尉四下傳話,說是洛雲侯來了安湖大營,集結全部人馬,要是耽擱了,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什麼,那個殺才來了。”
韓誌衛一跳三尺高,誰來都好說,就是洛雲侯不行,治軍極嚴,誰的麵子也不給,要是落在他手裡,想到這,韓誌衛撒腿就跑回去,喊道;
“都他娘的快一點,誰慢了,老子活劈了他。”
也就在此時,
東邊營帳內,
幾位大營的主將,定西將軍段文元,定南將軍殷仁昌,還有定北將軍胡守成三人,也得到消息,臉色有些不好看,
“文元兄,仁昌兄,看樣子是來者不善,也不知楊兄現在如何了?”
“還能如何,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擂鼓聚將,可是軍令,宮中旨意已經宣讀,洛雲侯統領京營各部人馬,要是落在他手裡,能有好果子吃。”
段文元臉色一本,戴上頭盔,拿上兵刃,準備出帳,剩餘二人,默默點頭,
“誰能想到,去一趟教坊司,能遇上這些事,楊仕雄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敢惹那個煞星,如今好了,惹到營中,就不知洛雲侯當如何?”
殷仁昌歎口氣,禍不單行啊。
隻有胡守城有些結巴,
“兩位哥哥,應該不會吧,洛雲侯初來乍到,就算立威,也是點到為止,如何會動用軍法,那不是太寒心了嗎。”
“你懂什麼,軍中自然是軍法處置,今日,都要小心些,快出去吧,”
說完,三人魚貫而出,帳前大軍雲集,各自統兵點卯,清點兵丁人數,檢查兵甲,而後才統兵入了校場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