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紗!
老五死了。
他第一個衝上去,中了祁京第一槍。
見最前麵的五哥倒下,其他人也停下了腳步,愣愣的看著還在冒煙的槍口。
“有火器!”
“趴下!“
水匪在地上蹲了一會兒,卻不見再有槍聲響起。
劉卓這會兒才意識到,火器需要換彈點火。
而這種情況,正是火器最薄弱的地方,要是可以連續的開槍的話,那祖宗傳來下的刀劍豈不成了笑話?
“趁他換火藥,上去叉了他!”
但,正等眾人抬起頭來時,卻不見了那個瘦瘦高高的道士。
此時船艙一側的窗口大開,隻留江上的寒風吹進來。
隻是愣神的瞬間,水麵上又是噗通一聲,有水匪跳船了。
劉卓怒氣叢生,吼道“老四,把他抓上來千刀萬剮!小娘皮,整個湘江都是我們的洗腳水,你死定了!”
而在遠處的另一艘船上,站在船頭的小道童看見了祁京跳水的水花。
“師父,有人跳船了。”
然而,沒有理會他,前麵的稅兵船正不依不饒的擋在那,與韓文廣這艘小船碰在一起,已盤問了許久。
“宵禁已到,你等為何還敢渡船?”
韓文廣麵前一個穿著官服的稅兵提起刀,像是要嚇唬他們。
然而迎來的卻是韓文廣冷峻的目光,他早就知道,這處江麵是沒有宵禁的。
他在船頭見陸瑞慶的越離越遠時就感到有變,於是派了幾個人跳江去那邊接應,又命令船夫靠過去。
可還未等船換向,就有一艘船靠了過來,船上正是今日才排查過他們的稅兵。
兩隊人對峙在船頭,此時剛才劃船的船夫也靠了過去,明顯與他們是一幫的。
“官爺問你話呢?!啞巴了!”
“南邊來的玩意兒都是幫慫人不成?連話都不敢吭一聲。”
說罷,那名稅兵摘下了帽子,與身後的其餘的稅兵船夫大笑起來,他們仗著官身,即使人比對麵少,也敢有恃無恐,
“哈哈哈哈!”
一旁的溫庭堅又以為是想要錢,才抬手間,卻被程平止住。
溫庭堅眼尖,看見了程平已將另一隻手摸向了背後,這是要準備動手的前奏。
於是他低著頭,拉著徒弟走到了後麵。
須臾,隻見韓文廣對後一直的抬著的手掌放下。
“殺!”
抽刀聲猛然而起。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
船夫跪在甲板上,臉上沾著粘稠的血液,神色驚恐未定。
不過幾個瞬間,這艘稅兵船上便隻剩下他一個活人了。
韓文廣臉上還是不見表情,領了幾個人排查甲板船艙確定沒有其他活人後,又提刀走出來看向了江麵。
他的反應很快,隻在看到這些人頭上的辮子後,就明白了這是一幫披著官身的匪徒。
但也隻是耽誤的這些時間,江上麵已經沒有陸瑞慶那艘船的影子了。
隨後韓文廣扯著船夫的辮子,將繡春刀將在他的脖間,動作尤為熟練。
“你們的藏身之處在哪?”
他省去了很多該問的,比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種廢話。
“爺爺饒命,小的這就帶爺爺們去他們就在下遊的麻葉塘”
“哦?你這是出賣他們,到時你恐怕也活不成了。”
船夫聽著一愣,這人怎麼回事,咋還在替他著想?
不過嘴上還是順著道“小的不說,這時就要死了,這是在揭發檢舉,望大人到時饒小的一命,小的是良民,從未乾過傷天害理的事”
“好,你去劃船,帶外我們去麻葉塘。”
“膽敢騙我,你的下場就跟他一樣。”
韓文廣說完,將剛才還在喝罵他們的稅兵梟首,丟進了湘江水中。
~~
韓文廣繼續坐在船頭,看著遠處岸上的蘆葦蕩,不知在想什麼。
而程平則是領著幾人去監視那船夫劃船。
此時的船頭調轉方向,順流而下,未久就在下遊看到了大片蘆葦蕩。
過了一陣,韓文廣把程平叫了過來。
船夫在後隻看到他們打了幾個手勢,並沒有說話,不由想到這回可能真是捅了大窩子了,這他娘那是道士,明明是一群殺坯!
又望向韓文廣一旁還在染血的刀,他心想幸好糊弄了過去
那領頭說的沒錯,自己怎麼可能真的帶他們去藏身之處,以後還想不想乾了?
麻葉塘全是蘆葦蕩,又靠近他們的水寨方便逃跑。
隻是沒有他的引路這夥殺坯永遠不可能找到具體方向。
而恰在此時,旁邊看守他的道士被叫了過去。
就是現在!
喝爺爺的洗腳水去吧!
“噗通!”
聲響過後,船上卻是寧靜異常。
韓文廣站起身,臉上冷峻依然,看著船夫遊了一陣後,才將手臂揮下。
“噗通~”
程平和著另一個錦衣衛悄然入水,跟了上去。
“靠岸,兩人一組向兩岸搜查,那夥匪徒的落腳點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