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紗!
錦衣衛昭獄。
清廷占領信陽城後,對城中的部署其實並未多做改變,而是沿用殘明的官製。
人也大多是明朝的故吏,因此邱誌仁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其中。
牢房中。
仆役垂著頭,眼中看不見一絲神采。
腳步聲越近,邱誌仁走到了他麵前。
“還是不肯說?”
“是,什麼刑都用過了。”
“這是陸瑞慶,以後配合他提審犯人。”
“是。”
仆役微微抬起頭看了邱誌仁一眼,又見他身邊站著一個俊朗不凡的年輕人。
吃著炊餅,正平靜的看著他。
這從京城來的仆役相貌其實也是生的好看,隻是在連日的行刑中臉上沾滿了傷痕血跡,此刻也正用一雙還算有神的眼睛對祁京對視。
祁京將早食吃完,又瞟了一眼他身上的傷口,與邱誌仁說起了話。
“有試過布袋壓身嗎?”
“有,快斷氣了還是嘴硬。”
邱誌仁用刀戳著仆役身上的傷口,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那應該問你了,你們從錦衣衛裡出來的都沒法,我也不是專業的。”
“不過。”祁京話音一頓,道“還是要究其原因,他之所以不招,是肯定了你們不會殺他。”
“對,這倒有些難做了。”
“不難,審訊終究是打破犯人的精神,而不是摧毀他們的肉體,有些時候你要讓他們感受到死了會比活著有用,那麼他就不會再期望活下來了。”
祁京道“為求一死,人能做出很多事情。”
“包括招供?”
“對,水刑用過了嗎?”
“幾乎全都試了一遍,沒有效果。”
“我說的水刑不一樣”
兩人一唱一和,仿佛若多年搭檔的老友。
那名仆役聽著這話,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反是抬頭,目光灼灼的盯著兩人。
祁京走近一點,對他對視。
“嗬嗬,就憑你這個小娘皮也想老子招供?叛國賊!”
祁京搖頭,道“我不一樣,他不會殺你,我會。”
“那你就試試啊!兔子!給爺爺來個痛快的!”
“好了!”
邱誌仁揮手道“你們兩個將他帶下去,按陸瑞慶說的試試,”
~~
人被帶下去後,邱誌仁轉過了頭。
“你準備多久動手?”
“明天吧,畢竟你的時間不多。”
“這麼快?他不會懷疑嗎?”
“對他來說已經很慢了。”
祁京看著邱誌仁道“我出去後也許會有很多變數,你要準許我自行決事。”
邱誌仁點頭,也不多問,道“你看著安排,我底線隻是地圖。”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與何大人聯絡的?”祁京道“畢竟自我投過來以後,沒有見到過其他人。”
邱誌仁一笑,知道祁京這是在問好處了,這小子顯然不止滿足一百兩銀子,更想落實以後的身份。
“你城外賽馬的那條官道還記得嗎?”
“當然,很破很窄。”
“裡麵有一個驛卒,我與他單線聯係。”
“這麼說來,信陽城裡隻有你一個人?地圖如此重要的事,不派些精英?”
“我很精英。”
祁京一時間有些啞然。
邱誌仁又是一笑,道“我已遞過文書,請何大人處理你在肇慶的事情,此事過後,你便是朝廷的人了。”
“好吧。”
~~
“嘀。”
又一顆水珠滴在了那塊不透水的布料上。
窒息感已圍繞住了那名南下的仆役。
他被綁在刑架上,周圍寂靜無聲,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隻有頭上的水滴在提醒他還在受刑。
奮力的睜大眼睛,眼前確是一片黑暗,時間在一滴滴的水滴聲中被緩緩放慢,能夠吸入的空氣也越來越少
隻是這次沒有人站在一旁,在他快死的時候停止,問他招不招。
此刻,他不再去想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沒有意義,大腦在缺氧停歇,讓他想到了以前很多的事情。
在漫長的黑暗以及窒息中,他痛苦的咳嗽,正緩慢的迎來自己的死亡,原本以為早以為能夠接受的事情,卻在最後害怕了。
但,就當他眼神已經迷離時,有人揭開了他臉上的布料。
“咳咳咳咳咳”
“怎麼樣?願意招了?”
“休想咳咳有種給老子個痛快。”
仆役扭曲著神情閉眼搖頭,大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即使這樣他還是放著狠話。